金秘书给苏如眠打电话，恭恭敬敬问，何俊伟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苏如眠说：“对呀，他在帮我搬东西。”


    “苏小姐，能不能让他来四楼？我带来了摄影师，想给他拍几张穿着校服的宣传照，晚上发到公众号上。”


    “好的，我这就跟他说。”


    挂断电话，苏如眠好奇问：“为什么要让你拍宣传照？”


    何俊伟把早上张斌突然提出要求说出来，大佬的派头他学得有模有样，逗得苏如眠噗嗤笑：“舅舅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不过你穿校服确实有点好看~~”


    两人往回走，苏如眠像个好奇宝宝：“你和侯仁寿真像群里说的，去整容了吗？”


    “怎么可能整容，只是改变发型和穿搭风格，最多化个妆。”


    “你化妆了？”


    “只修了眉毛，你细看。”


    何俊伟停下脚步，稍微低头，把自己的脸凑到她面前，指着眉头区域：“修剪杂毛，设计符合脸型的眉纹，精气神立刻发生变化。”


    苏如眠没有后退，抬头近距离仔细看他的脸，哇一声赞叹：“你皮肤真好，难怪梦梦和甜甜她们都说你变化好大。群里还说有一万个女生追着你们加好友，是真的吗？能不能给我看看，让我涨涨见识？”


    何俊伟哭笑不得：“你怎么跟吃瓜少女一样，满脑子都是八卦，瓜吃多了小伈变秃头。”


    他解锁手机，打开微信给她看。


    小姐姐们早就被他删掉了，没意思，最热情的Alin林是杯浓绿茶，大奶猫的那个是真卖猫的，侯仁寿在光谷步行街加的一堆姑娘，根本就没转推给他。


    所以现在他的微信界面超级清爽，班级群，游戏开黑群，相亲相爱一家人，订阅号，公众号广告，微信支付信息，这几条占据第一页。


    最近的一条私人聊天记录来自程灵韵，显示有一个转账红包，就是昨天下午给的1500块培训费。


    何俊伟很坦荡，直接用真名给她备注。


    苏如眠虽然不在班级群发言，但吃的瓜一个不少，看到程灵韵名字就明白了，很聪明什么都没问，直接把手机还给他。


    她下结论：“以讹传讹。”


    何俊伟说：“也不是啦，一开始确实有很多女生追着要，我没有经验，傻乎乎都通过了，哪知道那些人烦的很，全是骚扰，你肯定明白那种感觉吧？”


    苏如眠歪着头想了想：“大概能想象到，你别这么看我，我没这种情况，不认识的人我都不加。”


    “你认识我，但我还不是你好友，你加不加？”


    “你肯定加，以前就是同学，现在又是同学，咱俩真有缘。”


    苏如眠拿出手机，和他碰了碰，主动申请好友。


    她用的是最新苹果promax顶配，何俊伟是三年前买的小米10。


    何俊伟拒绝了她的好友申请。


    ？？？


    苏如眠以为他点错了。


    “刷个成就。”


    何俊伟嘿嘿笑，主动申请加她。


    苏如眠没听懂，她点通过后，突然醒悟过来：“好哇，拒绝我的好友申请是成就？不行，我要拉黑你，我也刷个成就。”


    两人加了删，删了加，你拒绝，我反弹，我反反弹，幼稚得像10岁孩子，但很快乐。


    直到盯一声，电梯到4楼。


    两人立刻收起手机，管理好脸上的表情，彼此看起来完全不熟。


    金秘书站在门口笑脸相迎，给何俊伟介绍：“这位是武汉摄影协会著名的新锐摄影师钱尚军，今天让他给你拍几张照片，你听他安排就行了。”


    钱尚军刚刚还在拍迎宾小姑娘，回头看到两人，目光在何俊伟身上一扫而过，看到苏如眠后，再也移不开。


    “金秘书，不是拍校服装吗？她怎么不穿？”


    “不是不是，不拍她，你拍男生。”


    金秘书哪里敢让摄影师拍苏小姐，连忙纠正。


    钱尚军眼中的热情迅速消失，只拍男生啊，没意思，没劲。


    但甲方是爸爸。


    钱尚军只好指挥何俊伟，让他站在走廊绿植前面，站在宣传招牌旁边，站在名师介绍广告下，让他摆各种pose。


    看到这么个阳光帅哥在眼前晃，他心里烦躁。


    看到苏如眠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何俊伟身上，他更嫉妒。


    于是他动不动就挑刺，责怪何俊伟不配合，达不到他要的效果。


    何俊伟莫名其妙。


    还要怎么配合，他完全照做了呀。


    又一次被指责，何俊伟忍不住看看声望。


    钱尚军竟然是敌对！


    不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就那么仇视我？


    仔细观察，他注意到钱尚军对苏如眠的讨好，看她时如沐春风般的微笑，他立刻懂了。


    雄竞而已。


    这年头直接打架成本太高，现在都是间接竞争，炫耀资本，比拼资源，pk技术，利用一点点小权力想方设法打压他人，抬高自我，只为吸引雌性的注意力。


    在何俊伟看来，钱尚军的做法真的很low，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


    苏如眠发现何俊伟穿着皮鞋，与运动裤有点不搭，她悄悄离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双45码的新运动鞋给他换上，这下成了完全体，运动型小鲜肉，如同雄孔雀开了屏。


    钱尚军越发烦躁。


    “同学，你这发型太难看了！”


    “我发型难看？”


    何俊伟摸摸头。


    托尼与程灵韵的审美都是（杰出）级别好嘛，他们设计的发型，怎么可能丑？


    钱尚军盯着镜头，严厉批评：“都翘起来了，镜头下很不协调！”


    翘起来……


    “低头。”


    苏如眠站在何俊伟身边，拧开一瓶娃哈哈纯净水，往右手掌心倒出一点水，打湿后伸手去抓何俊伟的头发：“我帮你压压。”


    很小一缕头发翘起，可能是在车里或者什么地方压弯了。


    但非要说它翘起来，就是吹毛求疵。


    何俊伟低下头，像被主人抓捏的猫，任由苏如眠动手。


    顺毛确实有点爽啊。


    钱尚军看到这一幕，更酸，继续挑刺：“正面也不行！”


    正面又哪儿不行了？


    何俊伟自认为五官是最有优势，最自信的部位，他为了这张脸，去黑头，修眉，美容护肤，敷面膜，坚持用洗牙粉，真的很用心在呵护。


    苏如眠干脆移步到他正面，仔细打量，抬起湿哒哒的手再摸摸他的额头，将刚才在外面因为太热，被汗水和灰尘粘住的几缕头发重新摆正。


    “笑一个。”


    “嘻~~”


    “完美！”


    苏如眠回头，盯着钱尚军，严肃问：“现在好了没？”


    钱尚军有点心虚，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低头看镜头，故作犹豫：“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是你不对劲吧？”


    苏如眠冷冷质问：“他各方面都很完美了，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


    钱尚军吃惊，一股邪火油然而生：“你在说我？嘿，你是摄影师还是我是摄影师？我说不对就是不对，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心中的酸味瞬间变成深深的厌恶，既然得不到，那就撕破脸摧毁吧！


    “你是他女朋友吧？男朋友不行别人还说不得？金秘书！金秘书你过来！”


    金秘书哒哒哒高跟鞋跑过来，钱尚军指着苏如眠：“你赶紧把她弄走，她打扰我拍照，太烦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