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泳馆玩到下午四五点，大家都累了，开始陆续离场。


    何俊伟说请苏如眠吃饭，表示感谢。


    苏如眠要带上陈洛梦，侯仁寿死皮赖脸跟着要来，除了几个必须要回家的同学，还有两个起哄说他们也帮忙了，也要吃饭。


    何俊伟请大家吃小龙虾，楚河汉街新开了一家很有名的虾皇连锁店，他分享定位后，六个人叫了两辆滴滴，很快就到店入座。


    看到菜单，一帮没见识的同学们傻眼了。


    “我焯，这也太贵了吧！”


    “油焖大虾299，蒜蓉虾228，蒸虾也要198？”


    “我们几个人随随便便不得吃1000多？”


    “何俊伟，你钱带够没有？”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吧？”


    陈洛梦主动提出换地方，她拿出手机说：“汉堡王怎么样？楚河汉街就有一家店，前几天618，我帮我哥团了10个套餐券，一个狠霸王牛堡套餐才20多，汉堡薯条可乐都有，饭量小的根本吃不完。何俊伟你到时候转我钱就行了。”


    学生嘛，零花钱不多，穷鬼套餐才符合身份，而且汉堡王档次也不低，口碑比麦肯都好，陈洛梦是好心，凸显一个节约省钱，精打细算会过日子。


    侯仁寿一看装逼机会又来了，拍着胸脯说：“没关系，何俊伟结账差多少，我来补。”


    何俊伟也大度说：“不换了，就在这里吃。你们好歹救我一命，我的命不至于便宜到20多块钱吧？今天虾子管饱，饮料管够，随便吃，随便点，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大气！”


    “格局，这就是格局啊！”


    “还好还好，真怕你说出男A女免。”


    “何总怎么可能小气？大家排好队啊，我第一个来，何总牛哔——”


    “何总霸气~~~”


    同学们嘻嘻哈哈起来，看起来一个比一个闹腾，但大家还是心善的，不会往死里宰，招牌虾各点个小份尝尝味道，再来几样凉拌菜，小烧烤，人均100块就差不多了。


    服务员端来开胃小菜，扎啤，果汁，酸梅汤，年轻人不劝酒，不灌酒，想喝什么自己拿。


    看到酒，何俊伟忍不住观察同学们的酒瓶技能。


    看了一圈，大失所望。


    同龄人基本上都是废物，比如侯仁寿，学习成绩和他一样普通，游泳能力勉强算得上是优势，但其他啥也不会，还真就是年龄200个月大的婴儿。


    陈洛梦也差不多，可能她小时候学过几年舞蹈形体课，椰树从小喝到大，鹤立劈叉一字马，但与小区广场舞领队齐老师相比，她那点舞蹈就是幼儿园水平。


    只有苏如眠稍稍强一点，游泳技能（优秀），各项学习技能（优秀），小提琴技能（优秀），普通白板的技能有十几个，稀奇古怪，名目繁多，涉猎广泛，很显然她是拿钱砸出来的富家姑娘，不具有代表性。


    何俊伟想了想，十几岁的孩子以学习为主，啥技能都不会太正常了，他自己就是平平无奇孩子的范本。


    或许等上了大学，就可以尽情挖掘自己的兴趣爱好，训练专业技能，每天都过得十分充实，生活阳光，积极向上，大学一毕业就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螺丝钉，月薪1万起吧。


    想想就开心，大学的日子真有盼头。


    大家闲聊中，绕不开的话题就是估分和填志愿。


    今天距离6月25日公布分数还有五天，每个人估分多少，想报哪所学校，基本上也都心中有数。


    何俊伟估分560分，刚刚卡着一本分数线，高不成低不就的，有点尴尬。


    猴子强一些，580分，他私下里说要看陈洛梦去哪里，他要追着去读同一所学校守护她，何俊伟笑话他是没出息的恋爱猴子脑，他说我愿意。


    陈洛梦估分600，家里想让她学医，财会，法律，她想去北上广深，或者大连厦门这些强沿海城市见见世面，但报考外省学校自动降一档，这个分数肯定读不了好学校，上财，中山，华南，厦大这些名校想都别想。


    问了一圈，好像每个人的分数都很尴尬。


    成绩最好的苏如眠估分670+，距离清北的690+差距还挺大，虽然华东五校670+刚刚过线，但不一定能读心仪的专业。


    而让她读本地650+的武大华科，又有点不甘心。


    因为她这次属于发挥失常，犯了几个不应该的错误，扣了差不多20分。


    大家都觉得惋惜，苏如眠在学校里是尖子生，绝对有清北的实力，掉档读武大华科换谁都不甘心啊。


    陈洛梦好奇：“苏苏，你该不会准备复读吧？”


    苏如眠小口喝着酸梅汤，眉眼低垂：“不排除复读，出分了再说。”


    说起复读，大家一阵哀嚎抱怨，纷纷吐槽。


    复读如同噩梦惊醒，再睁着眼看它重演，不仅要再经历一遍痛苦的高三，还不能100%保证明年的高考分数就一定增加。


    但是按照这些年的势头来看，每年高考，复读生达到总考生20%以上的惊人比例，最特别的豫南省甚至45%以上的考生是复读生。


    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很多。


    高考人数逐年增多。


    许多学校取消专升本自考。


    大学毕业后工作难找，普遍要考研，考博。


    反正都是延迟毕业，还不如高三打基础，高四985，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就说过，不是考研考不取，而是复读更有性价比。


    再说北大清华也不拒绝录取复读生啊，每年也有3-5%的复读生录取呢。


    甚至还有高分学霸冲着奖学金复读的，有些民办高中承诺，考上北大清华能拿几十万的奖金。


    坐在教室里舒舒服服吹空调，没事给香喷喷的18岁漂亮女同学讲题，作文被当作范文在班上诵读，大考小考次次第一受众人仰望，寒暑假还有双休，家住本地好吃好喝连衣服都不用洗，一年轻松挣50万，明年还来一次。


    在工地顶着42c的高温暴晒，满身大汗臭烘烘地搬砖打灰，996天天加班当牛做马还挨叼，租房挤公交吃最便宜的外卖，一年挣5万，年底发工资拖欠3万，过年抢不到回家的火车票，跟老乡拼车回家过年被暴风雪冻在高速上三天不能动，明年还来一次。


    你选哪个？


    侯仁寿借着倒酒的机会，小声问何俊伟：“你复读吗？”


    “不知道，分数出来了和爸妈商量再说。”


    “如果苏如眠复读，你要不要跟她一起复读？”


    何俊伟狐疑看着他：“她复不复读关我什么事？”


    “终身大事啊。”侯仁寿嘿嘿笑，悄悄掐了一下兄弟的胳膊：“今天她救了你，我不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何俊伟更疑惑：“什么感觉？”


    “抱着她的感觉啊，我看见了，你紧紧抱着她，至少五秒钟。”


    “我靠你酸味也太大了吧，你是把凉拌毛豆的汤汁都舔干净了吗？”


    “少逼逼，老实交代你当时的心理活动。”


    “我当时呛水，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抱着她跟抱着一头猪没什么差别，行了吧？”


    “装，你继续装，有这么软软香香，滑滑嫩嫩，可可爱爱的猪猪吗？”


    “有啊，佩奇就是。”


    “呸！嘴硬的家伙，你属鸭子的吧？我倒要看看你硬到哪天去，口是心非！”


    侯仁寿啐一口好基友，抖着腿，对他眯着眼，故意哼起歌：“于是爱恨交错人消瘦，怕是怕这些苦没来由……”


    切，何俊伟不屑，张雨生的歌词也不一定绝对正确啊，他爸爸还喜欢李宗盛呢，他爸车里经常放的那首歌叫啥忘记了，但他记得最后一句歌词，爱情里无智者，所以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去爱呀恨的，幼不幼稚。


    傻子才谈恋爱。


    等油焖大虾和蒜蓉虾端上来，笼罩大家的阴霾一扫而空，大家相互举杯敬酒，享受美食，憧憬美好的未来。


    晚上8点，吃完散场。


    终于要结账了！


    等了一晚上的侯仁寿瞬间精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