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辞别

作品:《弱骨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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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央/文


    出了这桩事情,朝云殿里灯火通明。


    下药之人竟然是她身边的阿叶,婢女们都惊讶不已,温云裳自己也想不通。


    此刻,阿叶和惠姑都被绑在了殿内,已经用过刑,两人脸色灰败,而惠姑到现在也不可置信,中毒的竟是白越歌。


    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阿叶早已被吓得全身发抖,哭泣不止,却仍旧狡辩道,“女郎,阿叶真的没有害你啊,都是惠姑诬陷奴婢。”


    惠姑在她身边狠狠唾她一口,口中粗俗骂道,“贱婢!”自己已经到了这地步,旁人也一个都别想好过得了。


    温云裳沉默不语,在心中为白女郎担忧着,这可真是让其受了无妄之灾!今日若不是白女郎,躺在床榻上安知有没有命在的就是自己了。


    可同时温云裳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疑惑来,为何两位女郎要在元日当天来做客?就好像,好像是知道有人要下毒,特意来为她挡灾一样。


    惠姑的声音将她从沉思中拉出来。


    “殿下,老奴就算犯了错,也该送回雍都交由郑妃处置才是,郑妃可是您的母妃啊!您不能这样随意处置老奴!”惠姑挣扎着喊道。


    在其身后押着她的侍卫当即踢了她一脚,“老实点。”


    此事证据明了,秦刈也懒得听她脏污的声音。没想到郑妃离得那么远,竟还企图通过这两个秦女来操控他,未免也太过于自信了。


    于是秦刈冷着声音道,“拖出去,暂且关到地牢里。”


    阿叶也被捂着嘴要带走,温云裳站起来止住那侍卫,走到她身边轻轻问道,“阿叶,为什么?”


    阿叶眼睛里满是恐惧的泪水,此刻听到温姬这样问,恐惧之余又添羞耻。


    为什么?


    阿叶不想承认自己嫉恨温姬,明明出身卑微,连刺绣都不精通,更没有贵女们的高雅,却只凭着一张脸便可得到殿下的宠爱,这又是为什么?


    她恨恨偏过头去,并不作声,于是便被那侍卫拖着押出去了。


    而从始至终,端坐在椅子上的太子刈也没有看过她一眼,恐怕连阿叶此人是谁都不清楚。


    温云裳在怔怔中被太子刈带到了他的寝宫里,因着白女郎还没醒,不好挪动,便暂居在朝云殿殿内。


    路上,阿温见不得她这副神思不属的蠢样,出声道,“管她作甚,别人就是要害你,难不成你还要问十万个为什么?”


    温云裳回过神,反驳道,“那你又为什么被郑国太子妃害死,难道不是因为不明白人心吗?”


    阿温沉默一瞬,良久后才低低道,“你与我的十六岁,并不相像了。”


    太子刈的寝殿温云裳还是第一次来,却没有什么心思看,白女郎虽然没有大碍,可毕竟是因为自己而受伤的。


    秦刈也心中郁闷,好好的元日,却被扰成这个样子。


    现下终于有空去想其它,秦刈才发觉,温姬今日之华容摄人不已,一改往日清素,绾高髻,眉间妆点梅花式样的金制花钿,纤鬓边垂,腰间束着赤色丝织大带,只一眼就让秦刈目眩神迷。


    可美人此时却坐在床榻上,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秦刈知道她在想什么,可在若要自己说,那两名秦女的性命加起来也没有温姬的安危重要。


    夜已经深了,于是秦刈俯身过去,半是为了开解温姬,半是为了自己,低低说道,“阿裳,你既不开心,不若做点其它事可好?”


    温云裳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太子刈。


    在床榻上,秦刈却一点一点地褪去她的足袜,握住了她羊脂白玉似的纤足,温云裳被他像要大开饕餮一样的眼神盯得又是羞窘又是怯怕。


    “殿下,还没用膳呢。”


    秦刈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逗弄逗弄温姬,好让她没有闲心去想这些污糟事。


    推拒间,温云裳的口脂便被吃掉了,听见太子刈气闷的声音,“可阿裳妆扮的这样好看,昨日听你讨饶便放过了你,今夜却是不能了。”


    温云裳被他夸得逗笑一瞬,可渐渐笑意又沉寂下来,眨着眼睛轻轻道,“殿下,今日发生了好多事。”


    烛火照映下,墙上两人的影子黑乎乎一团,秦刈拥她在怀,低声承诺道,“阿裳,只此一次,郑妃往后再也不会伤到你了。”


    温云裳没问他为何如此生疏地称呼自己的母妃,只仰着头冲他笑一笑,道,“还没谢过殿下放在枕边的礼物,我很喜欢。”


    秦刈也柔声哄她道,“你喜欢就好,本殿往后年年都给你备着。”


    那羊脂白玉的玉珏确实是一对,另一半就在他那,秦刈看着温姬明亮水润的眼睛,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心悦过一个女子,竟做这样幼稚的行举。


    脉脉温情中,温云裳轻轻拉开太子刈的手,也直起身来回拥住他,在他耳边絮语道,“殿下,今日元日,妾身没什么好送的。”


    “就祝殿下,平安喜乐好不好?”


    平安,喜乐,一切都在这四个字里了。


    “阿裳。”太子刈听完却埋首在她玉白的颈项旁,半响不出声。


    温云裳轻轻出声道,“殿下?”


    秦刈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人在这一天祝福他,他哑着声音回道,“阿裳,本殿也祝你,祝你平安喜乐。”


    ……


    日子过得快极了,转眼间,花苑里的泥土上有了星点绿意,虽还是让人感到寒冷,可好歹是开春了。


    而温云裳到太子刈身边也不知不觉中有半年了。


    今日一大早,身体已经休养的差不多好了的白越歌,还有夏婴带着包袱来到朝云殿向温云裳辞行。


    自上次白女郎中毒,意外间替温云裳挡去灾祸后,太子刈便允了她们一个请求。可令人惊讶的是,两位女郎提出的竟不是把她们送回秦国家中,而是要就此离开吴宫。


    温云裳在外殿看到她们时,讶异一瞬,两位女郎前两次来做客都身着绣罗,头饰金玉,美艳不可方物。


    今日却做了一副素面朝天的女侠打扮,毫无簪饰,布衣鞋履。


    “温女郎,我和越歌今日特来辞行。”夏婴还是笑着,眉目间却比以往显得更快活。


    尤其是白女郎,本就似冰雪一般,今日脱去裹缠人的繁衣杂饰,才让人惊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