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刘磊的声音有些颤抖，看向吴鹏飞的眼神有些陌生。


    “那些人可都是无辜的人啊！”


    “无辜？”


    “你告诉我他们无辜？”


    吴鹏飞骤然爆发出畅快的笑声，渐渐的，笑声变得凄厉。


    “你为什么觉得他们会无辜呢？”


    “吸食违禁药品的人，统统该死。”


    他的声音仿佛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带着从地狱中吹出来的寒风。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左小青的毒瘾是因为你染上的吧。”


    刘磊强忍着心里不适地质问“我几个月前和她打过一次交道，那时候没有发现她有吸食违禁药品的迹象。”


    吴鹏飞耸耸肩“就算是吧，虽然不是我亲自让她染上的。”


    “她只不过是个礼物，是让我踏入深渊的礼物罢了。”


    “礼物？”刘磊怔然“鹏飞，我知道，你在家里出事了之后，发誓终生不再娶妻生子。”


    “所以你流连红灯区，甚至总是暴虐她们，我都知道，我还曾经帮你擦过不少的屁股，可你什么时候，竟然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面对着刘磊的质问，吴鹏飞撇了撇嘴“你是不是不知道左小青是谁？”


    这句话吧刘磊给问懵了“左小青是谁？”


    “你可能不知道，左小青是林万有的私生女吧。”


    “林万有的私生女？”刘磊悚然一惊“你说的林万有是……”


    没能刘磊把猜测的话说出来，吴鹏飞斩钉截铁地打断道“对，就是那个灭了我全家满门的林万有。”


    刘磊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痛苦的晚上。


    那天和现在仿佛，一个小区里，大楼火光冲天，隔着窗户，吴鹏飞的父母老婆孩子隔着窗户，凄厉的呼喊能划破宁静的夜空。


    吴鹏飞站在楼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烧死在里面。


    事后调查发现，吴鹏飞家里所有的窗户和门都被人牢牢锁住，是以没有一个人能套的出来。


    大火被灭了之后，吴鹏飞甚至找不到自己家人的残骸，只能在一堆灰烬之中纵声长啸。


    一年半后，林万有犯罪集团被剿灭，多人被判处死刑。


    为了照顾吴鹏飞的感受，罕见的，那次枪决是由非法警执行，而是把枪交到了吴鹏飞的手上。


    吴鹏飞并没有使用正常的手枪，而是要来了保持警戒的半自动步枪。


    那天，他整整打空了三十多个弹夹，打废了一根枪管。


    事后，吴鹏飞跪在法场上，仰天大哭。


    少顷，暴雨倾盆。


    “你是怎么知道，左小青是林万有私生女的？”


    被回忆所触动的刘磊有些不忍地问。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吴鹏飞微微笑道。


    “不过你放心，绝对没有冤枉人，因为对方在把左小青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我做了生物dna比对。”


    “生物dna比对？”


    刘磊愣了一下“林万有都死了那么多年，你怎么还有他的生物标本？”


    “我在法场上偷偷留下的……”吴鹏飞愉悦地道“这种人渣，怎么可能只有明面上的妻子和情妇，他一定还有其他的子嗣，所以我就偷偷留下了他的生物样本，你说我聪明不聪明。”


    刘磊万万想不到，吴鹏飞这个时候居然还敢向自己邀功。


    “你知道，我在确定了左小青就是林万有的种以后，我有多高兴，我有多兴奋吗？”


    吴鹏飞的语气逐渐开始变态，在说话的时候，开始频繁地舔舐嘴唇。


    “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个小区吗？”


    吴鹏飞忽然说了个题外话。


    从后视镜里看到刘磊摇头，才自顾自地道“因为这是林万有没有起家时候住的地方，我花了一百万，才买了这么套破房子。”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屑地吐了口痰“草，那个房主简直了，看到我志在必得，居然敢狮子大开口……”


    “不过还好，这时候钱对我来说，不过只是一个数字罢了。”


    “只要能在林万有起家前的地方，好好蹂躏她的女儿，哪怕付出再多，我都愿意！”


    想起左小青身上的淤青和污秽的字样，刘磊就忍不住地浑身战栗。


    这时候，他已经确定了，自己这个二十多年过命的兄弟，已经因为仇恨彻底丧失了理智。


    “好了，我不像再听你说话了……”


    “别急啊，我给你讲讲，我第一次玩弄左小青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都不知道，我很多年没有碰过这么嫩的女人了……”


    “而且她还是那么的高傲，如果在平时，她看我估计像看一坨屎一样，但是在那个房间里，她只能跪在我的面前，对我摇尾乞怜……”


    “她只有扭动着那满是青春的腰肢，才能从我手里获得哪怕一点点的……”


    “够了，我他妈的让你给我闭嘴……”


    刘磊一怒之下，把枪再次顶到吴鹏飞的脑门上。


    “我累了，开车吧！”


    发完了这一通火，刘磊仿佛被抽取了骨头一样，浑身瘫软在后排座椅上。


    “现在，你去自首，如果可能的话，供出来你知道所有的事情，可能因为重大立功表现，不会被判死刑。”


    “开车吧，去执法局，享受我们最后一段作为同事、作为兄弟的时光。”


    吴鹏飞定了好一会儿，从后视镜里试图分辨刘磊的表情。


    殊不知，刘磊也通过后视镜，在看着他的样子。


    少顷，吴鹏飞仿佛认命了一样，发动车辆，开出了这个窄狭的胡同。


    “系上安全带吧，将来我不在了，你这个坏习惯得改。”


    突如其来的暖心话，让刘磊差点心里一软。


    但他最终还是把心肠硬了下来，一只手握枪，保持着对吴鹏飞的威胁，另外一只手把安全带给系好。


    一路上，两个人再没有说话，保持这让人压抑到发疯的沉默。


    车辆很快离开了小区，行驶到了快速路上。


    再有几公里，过一个桥就要进云河区了，吴鹏飞嘴里忽然嘟囔了一句什么。


    吴鹏飞没有听清，问“你说什么？”


    趁着这个功夫，车身一震，冲进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