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慕枝摇头，否认。


    凌未央“哦”了一声，但还是觉得，慕枝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这种感觉，就很奇怪。


    这次出宫，慕枝没再直接走，而是先去见了嬴墨，告诉他自己要和凌未央出宫，大概是要去见那个人。


    慕枝的“识时务”，嬴墨很是满意。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暂时没有。”


    慕枝回答完，思索一瞬，又立马说道：“不过，你可以安排人在暗中跟着我，防人之心不可无，当年的事情还没弄清楚，万一他要对我不利，利用我逼迫我娘，我也能全身而退。”


    “果真是开窍了。”


    嬴墨闻言，对她满意的程度又增加了几分。


    知道主动依靠他了，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过一阵，我再送你个礼物。”


    “什么礼物？”


    慕枝的好奇心被勾起来。


    嬴墨送她的御箭和反甲，都不是寻常之物，现在还要送她别的礼物？


    必定，也不会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我知道，你不喜欢依附别人，凡事都想靠自己，喜欢自由和独立，我也不想强行改变你，所以，我能做的，就只有帮你变强。”


    嬴墨的声音里满是无奈，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


    “这样也挺好，有自我保护的能力，比任何人在你身边保护你，都让我更放心。”


    “……”


    慕枝怔怔的看着他。


    突然，眼睛有些发酸。


    “阿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对我这么好，我都快习惯了，万一有一天，不想对我好了，我该怎么办？】


    “傻瓜。”


    嬴墨把她拥入怀中，嗓音坚定而宠溺：“我对你，会始终如一，如果有一天，我让你失望了，你可以杀了我。”


    “……”


    “所以，你至少要给我一次机会，全身心的相信我一次，好吗？”


    慕枝清醒的大脑，这一刻，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她一把搂住嬴墨的脖子，踮起脚，在他薄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这个机会，她给了。


    就算以后嬴墨变了心，她亦不后悔。


    只要这一刻，是真的就行。


    活在当下，享受当下，以后的事谁又能真正说的准，既然说不准，那就让它顺其自然。


    “我走了。”


    慕枝退开，走出御书房，嬴墨才反应过来，刚刚，慕枝主动亲了他？


    还亲的那么用力！


    嬴墨有些懊恼，为什么没有反客为主，白白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


    不过，这个吻够他回味几个时辰，等她回来，他再好好亲回去。


    ……


    宫外。


    慕枝跟着凌未央，去了城中一家普通的酒楼。


    虽然，慕枝早就猜到了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凌未央今日的举动，也证实了她的猜测，可当要真正对面时，她心里，也不免有些紧张。


    如果，当年的事没有任何误会，那她真的不敢想象，蔓乐璃今后……


    到了一间房门前，凌未央把房门打开，然后站到了一边去。


    “师傅，我在外面等你。”


    “嗯。”


    慕枝点点头，随即，迈步走进去。


    随即，凌未央把房门给关上。


    房间里，有一扇屏风遮挡。


    屏风后面，坐着一个身材高大颀长的男人。


    男人身上的斗篷，和蒙面的红布都摘了下去，此时，只有这一扇屏风，阻挡着慕枝的视线。


    屏风是有些透的，虽然看不清脸，但却能看清彼此的身形与动作。


    慕枝走近后，没有先说话，只是默默的拱手，弯腰行了一礼。


    男人低郁磁性的声音，率先传来：“看得出来，你并不惊讶我会找你，想必，也应该猜出了我的身份。”


    “是。”


    慕枝直接了当地回道。


    凌楠诺闻言，有些讶异于她的直接，和淡定。


    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在得知他的身份后，还能如此坦然自若，对他面前，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属实难得。


    她娘把她教的，很好。


    “想不想见见我的样子？”


    凌楠诺沉默了好一会，又才问道。


    他问完，没等慕枝回答，就准备起身走出屏风，结果，却听见慕枝的声音冷淡地说道：“我娘不知道我来见你，如果知道了，她会很难过，也会很生气，但我还是来了，因为，我不相信当年是你亲手杀了我娘的亲人，今天来见你，就是想要弄清楚这件事。”


    “……”


    这是一丁点认亲的意思都没有。


    凌楠诺抬了一半的屁股，又重新坐了回去。


    “你想知道当年的事。”


    良久之后，凌楠诺才回应了一句。


    他的声音有些压抑，也有些疲惫。


    “这么多年过去，这件事，我从未跟任何人说过，它藏在我的心里，像一座大山，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所以？”


    “当年的事，确实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你宁愿让我娘恨你，甚至以失去她为代价，都不愿意说出来？”


    “当年，我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扇屏风，一人一句的慢慢聊着。


    进度不快。


    慕枝对认亲真没什么兴趣，毕竟，又不是她的亲爹，她没什么耐心，只想快点搞清楚当年的真相。


    所以，她问的每一句，都是直逼要害。


    “你就告诉我，杀害我娘亲人和那未婚夫一家的人，是不是你？”


    没有够直接，只有更直接。


    凌楠诺险些招架不住。


    又是一阵沉默，慕枝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却又听见他的声音低哑地响起。


    只有一个字。


    “是。”


    慕枝没差点昏过去。


    她猜错了？


    “为什么？”


    慕枝简直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蔓乐璃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你不是爱她吗，为什么还要伤害她的家人？”


    她原本以为，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说不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他，故意破坏他和蔓乐璃的感情。


    可他刚刚，居然亲口承认了！


    不是栽赃，也不是陷害！


    慕枝有些痛心疾首，都不知道自己出来见他，是对还是错。


    凌楠诺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闷，越来越压抑，慕枝以为，事情的真相就在这里了，却又突然等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时候，人的眼睛是会骗人的，家人，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家人，还有可能是披着人皮的恶狼。”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