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童话

作品:《五年结婚,三年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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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话抬头,松散的头发半披在肩,匆匆瞥了来人一眼,又惶然垂下头。


    她没想到会在那个时候见到肖川。


    那么糟糕的样子,被熟人看到,怎么想怎么丢人。


    角落里积了一滩黄水,都是她吐的,裤腿和鞋子哪儿哪儿都是。


    童话不敢让肖川看到,努力遮挡了一下,背对着他摆摆手,“没事,你忙你的。”


    “我不忙。”肖川蹲到她身侧,轻柔地拍拍她的后背。


    “我没事,真没事。”童话推开他,艰难地站起身,反着胳膊捂住嘴,尴尬一笑。


    肖川身后,一群带着安全帽的工人师傅还在原地等他。大家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不好意思,我姐姐生病了。我先送她回病房,耽误大家几分钟,中午请大家吃饭。”肖川走过去,语气很温柔。他一直如此,对任何人都是一样。


    建筑队的师傅们很好说话地同意了。


    安排完工作上的事,肖川回到童话身边,“能走吗?”


    “能。”童话扶着墙,一步一步挪。


    刚刚蹲得太久,腿是软的。眼前阵阵发黑。供血严重不足。


    能走是能走,只是有点费劲。


    童话停下来,稍微缓一缓。


    “方知同呢?”肖川侧到童话面前,直面她问。


    童话昂起头,看着面前一身工装、面色红润的男孩,有一瞬间,百感交集。


    他比她高了半头左右,可能跟方知同差不多,也可能还要再高一点。


    这次是真的长大了啊,都学会这种口气质问她了。


    童话盯着他的眼,停顿了许久。


    肖川皱眉,眼神里全是心疼,“怎么不回答?”


    “我也不知道。”童话咬了咬唇,嗫嚅着说。


    不知道方知同去了哪儿,还会不会回来。


    按照之前吵架的经验,大概会冷战上一段时间,或许几天,或许几周。


    童话已经适应了,可以很平静地想,平静地说。


    但好像,那还是肖川第一次知道,她过得这样不幸福。


    泪光再度闪烁在肖川的眼眶里。


    “没事的川儿,”童话的泪珠挂在睫毛,努力不让它们掉下来,“他可能去卫生间了吧,或者去买早餐,这个点可能饿了吧……”说着说着自己都不信地笑了。


    “姐你别说了。”肖川偏过头,不太想听,再看向她的时候,眼神坚定了一瞬,“我先送你回去。病房在哪儿?”


    “114,17床。”


    “好。”


    肖川抱起她,动作有些生疏。


    僵硬的肩膀微微发着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额头布满了汗珠,走路也不稳。


    “有点沉吧?”童话间或看了他一眼。


    “不是,姐姐才多轻……”


    肖川吸了吸鼻子,说不出再多的话。


    从安全通道走到病房,不过几步路,童话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


    先前被方知同抱住的感觉,完全不是这样,抱多久都不会觉得别扭。


    但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童话短暂地闭上眼,感受着双脚离地的滋味,想象如果刚刚抱住她的人是方知同,会怎么样。


    她以为会欣喜若狂,但好像心底涌来的,只有一阵又一阵的难过。


    原来就算是她的潜意识,也再不会相信,方知同还爱着她。


    十七年的喜欢,到头来就是一个笑话。


    童话轻轻地笑出声,嘲笑着曾经那个无知、愚钝、自以为暗恋成真就能一辈子幸福的傻瓜。


    肖川的脚步声突然放缓,童话张开眼,看看旁边的病房号,还没走到。


    再偏头,走廊前方,方知同拿着一沓检查报告,静静地注视着她。


    没有看肖川,而是在看她。


    前路被拦住,好像避无可避。


    瞬时的尴尬让童话不知所措。


    “那个,肖川啊,叫姐夫。”童话赶紧拍拍肖川的肩。


    方知同的视线才移到肖川的眼睛。


    他们对视了挺久,谁也没开口。


    “叫啊,快点。”童话小声提醒着肖川。


    再三催他,肖川才向前走了两步,到离方知同很近的位置,礼貌微笑,“姐夫,你好。”


    方知同点了一下头,一句话没说,仿佛无事发生。


    “刚才姐姐说你不在,所以我才……”肖川试图解释。


    “没关系。”方知同打断他。


    “哦。”肖川低了下头,撞见童话回避的目光,好像一瞬间都明白了,“那姐夫,要不还是你来抱。”


    童话把头埋下去,本就发烧的脸似乎更烫了一点。


    她期待着一个回答。或者就算不说话,只要一个动作,重新抱住她。


    如果那时候他真的抱回她呢?哪怕就一下,她大概也不会那么坚定地出国离开。


    记忆像在那天断了档,三年里每每卡在那个画面,都会心如刀绞。


    她记得不能再清楚。


    方知同攥了攥手里的检查报告,稍稍侧身退了一步,专门给肖川让出一条路,语气相当淡定地说:“不用了,我腾不出手。病房就在前面,麻烦你。”


    够了。


    到此为止。


    童话一个激灵,暂时从痛苦中脱身。


    现在她坐在卧室的床上,像看陌生人似的看着方知同的眼睛。


    三年了,他才问她:“为什么不想理他的时候,总是联系肖川?”


    不觉得晚了吗?


    童话没回答,想着就是回答也没用。


    “这个问题很难?”方知同带着气声问她。


    “不难,但我不想说。”童话站起身,就要出卧室。


    “你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不管我说什么都不会在意。”方知同的声音第一次在她面前弱了下去。


    没有气势汹汹的质问,反而让童话不适应。


    “你不也一样?”童话在门口停住,背对他说,“我问过的话,你从来都不给答案。”


    “哪句我没有给答案?”方知同走过来,停在她身后。


    童话转身看他。


    窗外的暴雨如期而至,雨滴顺着纱窗打进屋里,在窗台积了一层水。


    这些年流过的眼泪,在心底积压成海。


    “方知同,你究竟爱过我吗?”


    童话的声音淹没在雨声里。


    *


    客厅响起了孙阿姨的声音。


    “方先生,有人敲门。”


    方知同看了眼手表,“律师到了,你们好好聊。”说着绕开童话,过去开门。


    “你不一起?”


    “下午有拍摄。你不是盼着我出门吗?”


    什么要紧的拍摄,刚才为什么不说?


    童话心里有点不痛快,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方知同回卧室拿棒球帽,出来戴好口罩,再到门口穿上运动鞋,披了件外套,鞋架拿上他的斜跨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