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作品:《今朝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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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风呜咽声很大,雷鸣电闪,暴雨砸在落地窗上,干脆利落向下蜿蜒。


    郑月昭举着伞,仰头看天,很讽刺,这雨是征兆还是嘲讽?上次和爸妈吵架,是小雨。这次和他吵架,是暴雨。


    车子近光灯刺破雨幕,停在她的面前。昏暗漆黑的前方,多了盏指路灯。


    内后视镜里是童知茜时不时朝她的方向瞥一眼,疑惑的,询问的,担忧的,所有话在唇边打个转又咽回去。她升高温度,“后面有毛巾,擦一下,别着凉了。”


    郑月昭嗯一声,却没动作。


    她是出门倒垃圾都必须光鲜亮丽,化全妆的人,这么狼狈的她,被雨淋个透,童知茜印象中没见过几次。她的目光无焦点的落在窗外,雨势渐小,雨滴落在车窗上,停顿几秒,往下滑落。


    世界在雨中模糊不清,路上几乎没有路人,只有几辆碾压水潭,匆匆离去。人们都在逃避这一场大雨,可他们忘了,昨天才接收阳光馈赠。是太习以为常的索取,所以不能同甘共苦。


    童知茜放慢车速,拉长她的情绪弥散线。


    是一路无言,到家后,童知茜催促人洗澡,她坐在沙发上给人回消息:【我们到家了,你早点睡。】


    她原本在小郭的别墅,接到电话就匆忙赶过去,没问一句。


    郑月昭洗好出来时,茶几上两个高脚杯已摆好。酒量好并非好事,?永远清醒的收拾残局,冷静看着醉酒人发泄情绪,酒精麻痹人的情绪,可以肆无忌惮发泄。


    可清醒的人做不到,喝得再多,最后只是情绪混杂酒精在身体里晃荡。


    童知茜啧了一声,“他演技真好。”


    “我就说他的审美这么差?”


    那时,陈以阳的铃声响起,她错愕一瞬,手机细微震动,铃声是扰人清梦,是酣睡时,嫌弃不合时宜,冷酷无情奏起的弦乐闹钟铃。


    第一个被她关掉后,第二个提醒铃声响起时,种种排山倒海席卷而来。


    那一刻,她在想,是他的深情是个笑话,还是她的深信不疑是个笑话。


    童知茜也是局中人,清醒安慰的话最无用,她只陪着人喝,一起惆怅。童知茜问:“你的难过是因为项目失败还是他的欺骗。”


    有区别吗?


    原先刚刚升温的感情,没多久就摇摇欲坠,若即若离,原以为是她冷落了,想弥补时发现成恒宇从头到尾没入戏。


    他明知道她多在意这个项目,也亲眼看着她次次焦头烂额,彻夜未眠。在她鼓起勇气拉下面子求他帮忙时,他冷眼旁观。


    而项目失败可以是因能力不足,技不如人。但她不能接受是成恒宇避嫌,或者哄佳人笑。


    李佳瑶在她的领地上摇旗呐喊,凭什么。


    是李佳瑶,她才知道原来他喜好的建筑大师另有其人,也是李佳瑶,她才知道,成恒宇喜欢天文,他的书房里天文望远镜从不是摆设,可他从未提过一句,有关他的喜好。


    原来,她丝毫没进入他的生活。他是有表达欲的人,只是不针对她。


    童知茜去门口拿外卖,一些下酒的烧烤。“我发现,是你对他有了期待。”


    郑月昭拨开烧烤裹着的锡纸,“被他蒙骗了而已,以后不会了。”


    原先动摇过,觉得这婚持续走下去也不错,如今再看,男人的演技,是天赋,与之俱来。


    童知茜感叹:“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难过爱情关。”


    郑月昭欣然承认这次跌倒是因为掉以轻心,掉入温柔陷阱,但绝不是爱情,她和他没到这个程度。


    童知茜一口咬掉肉串,不慎咬到舌尖,疼得眼泪出来。


    郑月昭说:“好久没听你吐槽渣男了,说说吧,让我开心一下。”


    童知茜瞪她:“自己受挫无所谓,但朋友的快乐令你惶恐不安是不是,来我这里寻宽慰。”


    郑月昭笑说:“想听,听多了渣男故事,以后出一本避渣指南。其中一类是温柔乡,把人哄骗得晕头转向,另一类是甘蔗渣,明知道是渣,还要主动入局。”


    童知茜作势掐她的脖,两人双双倒在地毯上。


    闹了一阵,郑月昭气喘吁吁躺地毯上看落地窗,世界翻转,只剩细雨霏霏。


    “网上说,暴雨是上天送给大地的烟花献礼。”


    “现在是小雨,乌云散了,应该有彩虹。”


    郑月昭坐起来,夜里五点,夏季天亮得早,“我们去看日出,好不好?”


    童知茜骂她神经病,醉驾入刑,“上次小郭说我们结婚的话,他要给我买一连串的金手镯,金手镯没带上,就让我先提一副银手镯?”


    郑月昭的头发松散开,蓬松垂在肩上,碎发在额角飞扬,“去嘛,临沂山上是看日出最好的地方。”


    现在过去,半个小时能到山顶。


    童知茜骂骂咧咧,一边拨电话一边碎碎念:“你是想一出是一出,明天你倒是不上班,我一整天的会,谁去?”


    话音落,电话接通,她切换语气:“喂,小刘啊,在睡觉吗?不好意思现在麻烦你开车来接我好吗。”


    小刘是童知茜的司机,人睡眼惺忪应声。


    “转账!临时加班费!”


    郑月昭捉襟见肘,“多少?”


    “两千!”司机被她从梦里拽起来,打工人无怨无悔的前提是钱到位。


    “你垫一下,我没钱、”


    “你老公有,他不是给了你那么多张卡?”


    童知茜夺过手机,点开她的微信,向自己转账,手机调向她:“哪张卡,密码多少?”


    他的密码好记,她过目不忘,却从没用过。


    “他都这么恶心人了,你还心疼他的钱?要是小郭,我会把他的卡刷爆。”


    成恒宇的手机收到扣款短信,转账五千。他没睡,在会所吧台坐着。


    郭绪为夺过他的手机,“啧,才五千。”出乎他的意料,郭绪为以为,起码十万打底。


    这样一对比,郑月昭很心软了。


    成恒宇不是心疼钱,而是半夜三更消费场所就那些,“她带着郑月昭去哪里,你问问。”


    郭绪为:“你管她们去哪儿,不会有问题的。”


    郭绪为知道两人吵架,立马群里广而告之:【成恒宇,吵架了,还好吗,要我来陪你吗?】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白应淮在工作没看到,谭佳域回复:【你去探清实情,明天向我汇报。】


    郭绪为:【兄弟心情不好,你冷漠观之?】


    谭佳域:【我在为造人计划付出巨大贡献,不说了,肩上担子重。】


    郭绪为:【滚!!】


    成恒宇没搭理他们,拿了车钥匙出门,会所有朋友在通宵砌长城,成恒宇在包间坐了会儿,麻将声吵得他心烦,索性换了间。


    郭绪为来时,偌大的包间就他一人,“怎么,落寞,心碎?”


    成恒宇喝了口酒,“不会说话就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