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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王爷今晚睡沙发(女尊)

    《王爷今晚睡沙发(女尊)》全本免费阅读


    江徽司站起身来,手扶额头,嘴角拉平,对着君怀伤歉意地道:“季澜海整日喧闹不停,扰了你的清静,我出去瞧瞧。”


    君怀伤轻点首伏,目送江徽司出门,消失在视野尽头,勉强支撑的身体逐渐委顿,缓缓躺回床榻上,疼痛遍及全身,难忍至极。


    江徽司步出屋外,果然见到季澜海正与医馆的老妇人争论不休。


    “季澜海,别胡闹了。”她脸色倏地变换了下,广袖一荡,蹙紧眉梢,冷淡的声音响起。


    季澜海立马停止了吵闹,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露出一副恭敬谦卑的模样。


    “王爷,奴才这就去为您买早膳。”说着,他赔上了笑脸。


    “不必了。”江徽司拿出信笺,往日倒未曾发觉,季澜海还挺狗仗人势的,“本王没有胃口,你去镇上的驿站把这封信寄出。”


    季澜海垂首低眉地接过信笺,忧心忡忡道:“王爷,您伤势未愈,还是用点早膳吧。”


    “用个屁,快滚。”江徽司目光冰冷异常,阴冷的眸子直直盯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此信未能及时寄出,你也不必回来见本王了。”


    周遭如坠九幽寒冰深渊,寒气逼人,空气都好似凝冻了般,季澜海吓得一哆嗦,急忙告退。


    江徽司觉着还是用这张冰块脸唬人较为妥当,她暗自点头,眼光一瞥,见得方才与季澜海相争的老妇人。


    她对老妇人致歉道:“真是抱歉,让您受惊了,本王的太监心直口快,还请您多多谅解。”


    “无妨,既是潇王殿下的太监,老身便不与他计较了。”大夫神色自若地整理着药材,仿佛一切皆与她无关。


    心中暗道,潇王屈尊俯就,其下人却如此粗鄙,不知是否该言潇王对下管教不严。


    她这一辈子都住在青石村里,见过的最尊贵的人不过是县令大人,何曾见过王爷这般的大人物。


    她本就是乡野大夫,这剩下的岁月无多了,即便是担待不起,那又如何?


    自己一生救人无数,就算是王爷,也不能让她卑躬屈膝。


    江徽司面白如蜡,看来甚是虚弱,神色肃穆道:“此乃诊金,请大夫收下。”


    她缓缓伸出白皙修长的手,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一锭明晃晃的金子,轻轻搁在了院桌上的一角。


    那金子金光闪闪,置于院中坑洼残缺、破败不堪的方桌上,耀眼生辉,熠熠发光。


    大夫年过七旬,浑浊的双眼,映照出金子的光芒,颤巍巍的手掌在身上蹭了蹭,她欲推辞,“殿下言重了,您的诊金已经付过,老身岂能再收?”


    “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若非您及时救治,本王已经凶多吉少了,大夫无须推辞,还请收下。”


    紧接着,江徽司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添了一句,“本王还有要事向您请教,务必收下。”


    潇王的语气坚决,毫无回旋余地,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大夫只好应下:“那老身便愧领了,有何疑问,老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这世上,没人会和银子过不去。


    她伸出一双长满老茧的双手,因为激动和紧张而颤抖着,小心地将那块金锭捧于掌心,轻放在眼前,低头细看。


    金锭的色泽纯正,几乎让人移不开目光,是一块成色极好的金锭,十足赤金,没有任何瑕疵,她抚摸着金锭,竟觉有些烫手。


    “本王想问问……”江徽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中盘算着怎么称呼得体,不能失了礼数,“我想问问我夫郎的腿脚,还有没有得治?”


    老妇人将金子妥善收好,而后定睛凝视潇王,又瞧了瞧她的眼神,发现其中饱含着牵挂之意,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放眼天下女子,能如此心系自己夫郎的,可谓凤毛麟角,而眼前的潇王,更是其中最为特殊的一个。


    她一生听过无数奇闻轶事,可如潇王这般,将自家夫郎视若珍宝,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往往这样的女人,都是碍于身份地位使然,无法给予男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潇王与其她人不同,她听闻她身边太监的话语时,便知晓屋里那位是她明媒正娶的正君。


    江徽司见此情形,瞬间意识到了些许蹊跷,于是她稍稍放慢了语速,问道:“大夫,有什么问题吗?”


    原著里,君怀伤的腿本可治愈,因而她逢大夫,必要询问。


    不能只将希望寄托在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徐知之身上。


    本想让季澜海遣人找寻,怎料江参棠的圣旨一耽误,害得她把此事忘诸脑后。


    大夫面露为难的神色,语意双关,悲戚地说:“冒昧相告,尊夫郎的伤势已错过了最佳医治时机,腿骨断裂,脚筋亦断,欲求根治,恐为水中捞月。”


    水中捞月,终究是可望而不可及啊。


    “尊夫郎的腿疾是怎生来的?”大夫再度问道,“看样子是人为的。”


    潇王看着不像极易动粗、暴打夫郎的女人,她在村里曾见过一些脾气火爆的,她们将夫郎的腿打断,之后便是沉塘,也不会悉心照料着。


    二人成婚不过几日,如今仅有盛京人知晓煜北将军嫁入了潇王府,消息尚未传至潮州。


    至于潇王究竟是何品行,小村子的百姓自是不识不知。


    江徽司的脸色微微一滞,随即恢复正常,平静地说道:“的确是遭人所害,至于具体原因,本王不便透露。”


    她不能保证老妇人对待煜北将军的态度如何,毕竟他打了一场惨烈的败仗,铩羽而归的将军,无论身在何处,都免不了遭到人们的冷眼与唾弃。


    有些事情,与其明说,还不如不说为妙。


    大夫叹了一口气,不再追问其中缘由。


    这世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更何况潇王贵为王爵,所需承担的,比寻常人家要大得多。


    “既然如此,那老身只好为他配一些药,以舒筋活血,滋养筋骨,保住他的腿脚。”大夫一边说着,一边从进来的药材中挑选了一些,“还请殿下临走时将这些带回去。”


    “好,多谢大夫。”江徽司由衷感激地道。


    徐徐图之,必能治愈,一位大夫不成,就寻访下一位,不管怎样,君怀伤不能落得个终身残疾的下场。


    她心中亦恐,恐自己的穿越会招致蝴蝶效应,致使世事走向偏离了书中所载。


    现今事态发展已与书中所述有所出入,倘若寻不着能治愈君怀伤双腿的神医,江徽司定会良心不安。


    墙内的人听到她们的对话,声声入耳,字字清晰,他垂下眼睑,墨黑的眸子里荡漾着旁人难以察觉的绸缪。


    从何时起,他变得开始贪恋她的好。


    君怀伤心中满是自嘲,潇王想为他医治双腿,这可是皇帝下旨废掉的腿,她怎么敢找人为他医治。


    她怎会待他如此好,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昨日同意与她联手,所以就要给他治腿吗?


    而且,她在外人面前称自己为夫郎,这无疑是在承认,自己是她的夫郎。


    可他不是,他根本不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过妻夫之实。


    他只是一条令人作呕的蛆虫,永远不会成为她真正的夫郎,他们未饮合卺酒,未结发之礼,什么都没有。


    君怀伤把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他哆嗦着将手抓紧,指甲深深地刺进了肉里,痛觉顿时如同湍急的骇浪一般传遍了全身。


    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的脸色惨白,剧烈的疼痛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快要窒息。


    原本,君怀伤曾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这双残缺的双腿所带来的疼痛。


    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不知多少次地被这无尽的痛苦折磨得气息奄奄。


    可是此刻,当他再次触及到自己的双腿时,那份无以言表的痛楚,却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老身去做朝食了。”大夫拿了潇王赠的一锭金子,也不好再让人空着肚子,便转身去柴房准备饭菜了。


    江徽司尾随老妇人来到柴房,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露出数个缺口。


    屋内一座灶台位居其中,其上的锅盖布满厚重的油垢,四周则堆放着一些枯枝和干柴。


    视线转向案板,只见上面摆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一把缺口的汤匙,另有一只掉漆的陶碗。


    门边立着一个大木桶,里面盛满了雨水。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让人不禁怀疑做出来的东西还能吃吗?


    她这回是真的没了胃口,但还是面色如常,陪着老妇人走到灶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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