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

作品:《牡丹花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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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在一场大雪中迎来了除夕。


    除夕晚上宫中有宴席,秦王领着三个儿子早早的入了宫,陪着荣庆太妃用午膳。


    在用膳时,裴沐风问起了楚牡丹和贺景鸿的事:“你和贺家郎君要定亲了?”


    在喝汤的楚牡丹被呛到,下意识的看了眼裴渊,见他神色如常冷淡,便道:“说什么呢?我若是要定亲,你能不知晓?”


    “就是,这孩子真不会说话。”秦王直接瞪了一眼裴沐风:“姲姲早已经拒绝贺景鸿,这些话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说完又看了眼裴渊,看他确实不在意,心里想,两孩子实在没缘分,便算了吧。


    “不过,姲姲,女郎的婚事确实耽搁不起。等年后,秦王爹爹帮你张罗起来。”秦王热心道。


    楚牡丹扯着嘴角笑了笑:“行。”


    反正裴渊不喜欢她,她总不能就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裴沐风听得一阵无语,明明前两日父亲在他的二哥跟前不是这么说的。


    用完午膳,裴渊和裴沐风去了东宫,秦王去寻皇帝,裴浩宇和楚牡丹留在慈义宫陪荣庆太妃。


    睡了一个午睡之后,裴浩宇想去堆雪人,荣庆太妃不给楚牡丹去时,裴冉珠过来了,又过了一会儿敏德大公主一家四口也入了宫。


    楚牡丹抱着只会“咿咿呀呀”、奶呼呼的梁靖远,看着两位好友带着裴浩宇在堆雪人。


    临近傍晚,皇帝裴玄昱和郑皇后前来请荣庆太妃参加除夕晚宴,一行人才从慈义宫出门,入到崇明宫中。


    此时大殿内受到邀约的宗室、大臣以及其家眷已经在等候,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呼,众人齐齐跪下行礼。


    在帝后夫妇,荣庆太妃等人入座之后,众人才起身入了自己的座位。


    宫宴对于头次来参加的人是新奇的,对于升迁获得机会参加宫宴的官员极其家人是感到荣幸的,而对于时常出现在各种宫宴中的人来说,就显得平淡而无奇。


    楚牡丹在入崇明宫之前,已经得到明令禁止她偷跑出去,更过分的事,裴渊与她邻桌相坐。


    这叫她坐立难安啊!


    她恶狠狠地看着始作俑者裴沐风,瞪了他两眼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当她望去的时候对上了贺家母子的视线,一个带着有点幽怨的笑意,一个带着怨恨的敌意。


    呵呵......


    “高阳堂哥,我能不能跟你换个位置?”裴冉珠一脸真切地问向中间隔着楚牡丹的裴渊。


    收回视线的楚牡丹听到这话,转头不敢相信的看向好友:“阿珠,我,我”


    裴冉珠的注意力都在裴渊身上,根本没管好友的死活,她看到裴渊起身,她立即高兴与他交换了位置。


    裴渊和楚牡丹从隔壁桌变成了一桌,抛弃她的好友与宫恒志坐在一桌上。两人没一会儿就斗起嘴来,明明裴冉珠被气得咬牙切齿,但她依旧与宫恒志争论不休。


    楚牡丹可算是嗅到了一点不对劲,不过,宫恒志美得男女通吃,爱美的裴冉珠被他吸引好似也不意外。但这样的趣事,她怎么能不去找梁浅音聊聊呢?就在她转身之际,裴渊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祖母在看着你。”


    楚牡丹默默地坐了回去,对着坐在高位的荣庆太妃示意她只是想去寻梁浅音,奈何荣庆太妃不信她的话,只叫她好生坐好。


    可她如何能坐好,旁边坐着的人是她每日想要忘记的人,且他为何离自己这么近,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冷梅香。


    这些人对她真狠啊!一个个的,非得往她心口上插刀才是。


    裴渊自然不知楚牡丹心中的小九九,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动声色地垂眸看向坐在他身侧的女郎。一袭衬肤色的淡紫色绫夹衫子,一腰月白色金丝绣荷花绫夹裙,一领浅绿夹帔子一端掖入裙腰,另外一端垂披于臂。在红唇的映衬下,她的气色好了不少,脸上肉肉虽然没有养回来,但精神气逐渐在恢复。她正左顾右盼,身子离他远远地,就像是在躲避瘟疫。


    意识到这一点的裴渊神色暗了暗,同时他也发现,如果楚牡丹不再开口,他们之间确实是无话可以说。


    “如你所见,阿珠对太初动了心思。”裴渊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裴冉珠和宫恒志。


    楚牡丹一愣,回头看向裴渊。


    崇明宫中的光亮如白昼,头发用玉簪高束发,檀色圆领短胯袍,腰间配着金玉带十三銙,气质矜贵;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柔化他的五官,连带着他的神情都变得温柔起来,他的眉眼间似透着淡淡愁意,像是那清宫的上仙被凡尘俗物牵动到了心扉,有了些许的情绪,不再那般的冷冽。


    “你不是想知道吗?”裴渊放下酒杯,摸着酒杯上刻着的花鸟图案,视线收回落在楚牡丹身上。女郎的眸如常的熠熠生辉。


    “嗯。”楚牡丹淡淡应了一声,垂下眼眸,遮盖住她的情绪。


    “你们不是整日都在一起吗?”裴渊问道。


    楚牡丹眉头微微一蹙,这是在讽刺谁呢?


    “我和阿珠很好。”她不满道。这是什么人啊!阿珠虽然没告诉说她对宫恒志动了心思的事,但裴渊犯不着用这种来嘲笑她吧。


    既然这般厌恶她,还与阿珠换位置干嘛?


    楚牡丹越想越气,她拿起桌上的酒壶就往杯子里去倒,一只修长的手盖在杯子上,还拿走了她的酒壶。


    “你病才好,祖母会担心的。”


    “哦~”


    不是拿自己来压她,就是因为祖母才来帮她。


    楚牡丹险些连白眼都翻出来了,但知晓今日场合不同,又忍了回去,独自生气闷起来。


    既然走不开,身边的人又讨厌自己,她还是老实看宫宴上的表演吧。


    裴渊自然看得出楚牡丹生了气,她生气时的神情很明显,鼓着脸颊,努了努嘴,然后双手托着脸看起了胡女跳舞。


    他浅浅一笑,意外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得到了久违的平静。


    候在他身后的正纪暗暗松了口气,这些日子最苦的莫过于他和正律。爷喜怒无常,且愈发的沉默寡言。他和正律当差的时候,都得提心吊胆。


    宫宴上的表演种类很多,从歌舞、杂技,到戏法,一共有近两个时辰。然后由帝后以及荣庆太妃领着一大帮臣子走出崇明宫,站在檐廊下,观看广场上的烟花盛宴。


    她看到重色轻友的两位好友,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陪着荣庆太妃一起看烟花。


    当银花绚烂在空中绽放,如同满天繁星之时,裴渊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前方的女郎身上,似是人间的极美之物,都不及眼前人的笑容。


    他后悔了!


    只是还来得及吗?


    *


    待到烟花盛宴落下帷幕,宫宴也宣告结束,各位大臣携家眷各回各府守岁,迎接马上到来的新年。


    而楚牡丹一行人,包括帝后在内,全部汇聚在慈义宫,如普通百姓家中一般守岁。没有家人在京都的宫恒志也在其中。


    宫内所有的贵人都在此,宫人和内侍自然是好一番忙,郑皇后坐了一会儿后,便说身子不太舒适,先回了翊坤宫。除了荣庆太妃说了两句外,连皇帝对她的离去也是一副很随便的态度。


    在郑皇后离去后,慈义宫内的气氛变得更为松快,几位长辈聚在一起聊天,小辈门分为两批,一批是裴弘济和裴渊在下棋,其余的则在玩投壶比赛。


    在这种时刻,长辈们之间的闲聊,最无法避免会被谈及的就是小辈们的婚事。上次的中秋宴时,裴渊和楚牡丹还有婚事在身,如今一个个的全恢复了单身。


    最先被提到的当然是身为东宫太子的裴弘济,他的婚事不是一般的大事,所有人都得慎重。


    “儿臣已经心有所属。”裴弘济落下白子,发现楚牡丹正看着他,他带着几分无奈道:“姲姲,见过的。”


    突然被点名的楚牡丹眉头一扬,太子表哥这是不藏了?还是追到手了?


    “哦~,姲姲见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