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后宫药丸(清穿)》 《后宫药丸(清穿)》全本免费阅读
春水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叫人,小贵子神出鬼没,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窜出来往院门外跑,慌慌张张中途还险些摔跤。
“先扶主子进里屋去。”春月稍稍冷静些,从屋里出来充当控场指挥,随手指了边上一名洒扫宫女,“去打盆热水来。”
冬至双耳嗡嗡作响,纯粹是离得近,让春水那一嗓子海豚音嚎的,“别哭了,我没事。”
她端知道这具身体病弱,但没想到就连平常的情绪起伏,都会不适。
春水眼泪收放自如,杏眼泛红下垂瞧着她,活像一只做错事的可怜小狗,“主子您再坚持一下,小贵子已经去请太医了。”
素来沉着冷静的春月剜了她一眼,“做什么说这些胡话!”
“我真没事。”冬至神情无奈,“让小贵子回来吧,把药煨热了给我端来就行了,太医治来治不也还是那几味药。”
春月只摇头,态度坚决:“还是让太医瞧瞧吧,求个心安。”
冬至没辙,只能跟个大号挂件似的让两人架着走。
路过徐答应时,她似乎才想起来还有这么大个人杵在跟前,礼貌扬唇冲人歉然一笑:“抱歉,吓到你了吧……咳咳!”
徐答应瞠目,头顶挤满了感叹号:【说话归说话,你别吐血啊!!!!!】
冬至熟练擦去嘴角新溢出的血,大概率是之前残血的没吐干净,一说话就往外溢,完全不受控制。
帕子在唇边来回蹭了好几下,确认彻底擦干净了,她才喑哑着嗓子试图解释:“其实我没……”
徐答应已经听不清面前这人在说什么了,视线被钉在那张被染成暗红色的帕子上,几息后当场两眼一翻,晕了。
亏得身后宫女眼疾手快将人接住,避免徐答应摔下去磕到头。
院儿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请太医的请太医,抬人的帮着抬人。
罪魁祸首冬至有些心虚地将“没事”二字咽下去,真情实感喟叹:“希望人没事。”
春月&春水:“……”
怎么瞧着这位徐主儿比主子还病弱,希望人没事。
*
永寿宫东侧殿,和贵人闭目养神端坐铜镜前,任由宫女在自己头上折腾。
梳头宫女动作轻柔梳好发髻,小心翼翼插戴那套主子特意拿出来的金掐丝点翠头面。
室内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以至于后罩房闹哄哄声响传来时,宫女手一抖,一绺发丝勾缠上了发钗,扯得人头皮跟着微紧。
和贵人下意识蹙眉撩起眼皮,见铜镜中宫女神色惶恐,压下情绪抬手示意她继续,重新阖上眼皮:“浮云,去瞧瞧在后头吵嚷什么。”
浮云闻声从外间进来,福身行礼,“主子,是后头那位张主儿又吐血了。”
今日敬事房早早就递了消息过来,打两位皇子预备大婚开始,主子爷这还是头回翻新人牌子。
和贵人拔得头筹,伺候的人自然不敢松懈,连底下洒扫宫女都警醒着,这后罩房刚闹腾起来,消息就跟着进了东侧殿。
“又吐血了?”和贵人目露怜悯之色,“罢了,那位三天病九场的,也是个可怜人,你派个腿脚麻利的去太医院瞧瞧,帮她将齐御医请来吧。”
浮云刚福身退出内室,永寿宫外就响起了几道鸣鞭声。
和后世戏文不同,皇帝平日里上哪个宫中去,身边太监是不唱名的,听过三道鸣鞭声后,众人就知道这是圣驾来临,示意周遭人即刻肃静。
和贵人从梳妆台前款款站起身,换上连宫里礼仪嬷嬷都挑不出错儿的笑,领着一众宫人上殿外恭候圣驾。
天色渐暗,和贵人踩着花盆底在殿外吹了快半盏茶时间的凉风,垂花门却丝毫不见半个人影。
浮云迈着小碎步小跑进来,神色踌躇,“主子,徐答应晕过去了,后头派去请太医的人出门就撞上了主子爷,圣……圣驾去了后殿。”
“去后殿了?”
西侧殿秀贵人扔了手中话本子,直直从软榻上翻身坐起,拍手笑道:“好啊!这位徐答应晕得真是妙极了!”
贴身宫女碧芙咳了两声:“主子,您可小声些,可别让外人听了去。”
贵人这个位份进宫是可以从家中带两名丫头的,碧芙打小跟着秀贵人,私底下说话时也就没那么注重规矩。
秀贵人一双狭长丹凤眼微挑,露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她瓜尔佳氏不是喜欢当观音菩萨,用一副大家都是可怜虫,她自个儿宽怀大度的眼神看人吗?我倒是要瞧瞧,这回对着徐答应她还能不能摆出个好脸色来!”
碧芙想到什么,连声劝道:“主子,您且听奴才多嘴一句,这回可别去凑这趟浑水!奴才方才还听说徐答应晕了没多久,那位张主儿也跟着吐血晕过去了。”
秀贵人不解:“她不是三天两头就抱病,这有什么稀奇的。”
这永寿宫,不,整个后宫里恐怕无人不知晓,这位张庶妃久病缠身,别说吐个血晕倒,就是哪天醒来后罩房扯上白幡,抬口棺材进去都不稀奇。
半月前不就上鬼门关走了一遭,永和宫那位还亲自来了。
“主子您进宫晚大抵是不知道,奴才也是听御花园一个老嬷嬷说的。”碧芙说话间先环顾四周,再凑到主子身侧将声音压得极低,“奴才听说那位张主儿,当初是犯了主子爷忌讳!”
秀贵人神色如常,嗐了声:“不就是那些个道听途说的消息,听听也就罢了,当不得真。”
“奴才到觉得有几分可信。”碧芙神秘兮兮道,“那老嬷嬷说啊,主子爷当初是要给那位主儿抬贵人的,后面才不了了之。”
“行了行了。”秀贵人面色不豫,摆摆手道,“不就是宫中都传,她生下十公主没多久太皇太后就去了,所以皇上不喜她吗?这算个什么事儿,孩子又不是说不生就能不生了,怎能怪到她头上去。”
对这个宫中秘而不宣的版本,碧芙却是摇头,“奴才听那老嬷嬷说的,似乎也不是因着这事。”
秀贵人顿时没好气瞪了她一眼,“你这是在我跟前充说书先生呢?话接一茬儿断一茬儿的!”
碧芙知晓自家主子这脾性,也不敢再卖关子了,摸摸鼻尖讪笑道:“据说那位主儿怀十公主时脾性不大好,对着主子爷都颇为敷衍,后来宫中有人闲说,说那位张主儿进宫当差前……”
碧芙声音更低了,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耳语:“那位张主儿小选进宫前是定过婚事的!怀十公主时,外头那位恰巧染上急症去了。”
“荒谬!”秀贵人眉宇间染上几分勃怒,站起身瞪她,“那老婆子八成是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你日后断然不可再提了!”
秀贵人才不信这些个什么‘宫中秘闻’,依她来瞧,这定是宫里哪个黑了心肝的瞧人不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