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无期(6)【前传篇完】

作品:《刺杀美强惨失败我死遁了

    “阿梨,你在堆小人吗?”许时音好奇蹲到沈知梨身边。


    谢故白给他点战马喂了两根胡萝卜,“在幽水城过了三年的年,阿梨每次都堆两个小人放在墙角。


    沈知梨不开心撇着嘴,“谢故白,你当真不知道?"


    许时音瞄了自己儿子一眼,“哦呦,故白怎么惹阿梨生气了?


    平日都喊谢哥哥,每回来幽水城过年,她就会直呼谢故白大名。


    谢故白过来给沈知梨道歉,“叶婉也是妹妹………但她与阿梨不一样。


    沈知梨:“哪不一样?"


    “阿梨在我心里和别人都不一样。”谢故白和她一起堆小人,给自己小人画了个道歉的哭脸,给她画了个笑脸,又捏了两个小辫子。


    沈知梨一下就被哄好了,在院子里和他捉鱼,还没开心一会儿,府门便被敲响。


    “谢哥哥!”


    叶婉提着红灯笼跑进来,“郡主也在呀,我们一起去买炮仗玩啊。


    沈知梨气鼓鼓把刚抓到的鱼甩回池子里。


    谢故白抓住她的手腕,“你昨日不是想玩炮仗吗?走吧,给阿梨买好多好多。


    叶县令与沈屹州几人一起从外头进来。


    谢长瑾叮嘱道:“当心些, 照顾好妹妹。


    谢故白拉着沈知梨往外跑,对他爹摆摆手,“知道啦。


    晚饭时间的院了热热闹闹,谢故白整齐摆好烟花,逐一将其点燃,时璀璨的烟火点亮夜空。


    “下雪了!”沈知梨最喜欢幽水城的冬天,大雪纷飞,他们其乐融融会在院子里堆好多好多的雪人大军,再用枯叶子给雪人穿衣服。


    "江叔!宋安尿裤子了!”谢故白把白白胖胖的小家伙牵去找江无期。


    江无期喝得烂醉,接过宋安,“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玩。


    谢故白:“那你快些将他送来。”


    几人在院子里玩,左等右等,宋安也没回来。


    许时音回屋子一瞧,一大一小倒一块,江无期用筷子偷偷蘸酒给宋安尝,把他弄醉了。


    “江无期!宋安才三岁,你给他喂什么酒啊!


    新年过完,往年他们会一同回京再待上一月,但今年却留在了这里,也正是沈屹州过于着急想留住这份永久的美好,出了意外。


    顾锦书与他吻别,“阿州,我会在京等你回来。"“


    沈屹州满怀爱意低笑着将她拥入怀中,“让你守相思之苦了。


    顾锦书打趣道:“殿下没有相思苦?"


    沈屹州不承认,“忙于军事,焦头烂耳。


    M行一


    沈屹州抱她上车,不舍道:“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阿梨,路上照顾好你娘。


    沈知梨:“爹,我才是需要照顾的吧。


    “马车奔波,你娘身子不好。"


    …知道了。”


    马车渐行渐远,沈知梨挥手与谢故白告别。


    路程颠簸,半路车轮磕到硬石,意外损坏了,随行侍卫汇报要暂时歇脚修修车轮才能继续赶路。


    许时音觉得不对劲,“怎么大路出现尖石?"


    突然,灌木异动,几个黑衣杀了出来!紧接着来了一波人!是西楚人?!


    “阿梨!快跑!”顾锦书从远处冲过来,抱住她与许时音在侍卫的掩护下往幽水城的方向跑。


    幸好她们所行路并不远,现在往回跑,明早能到幽水城拉来援军。


    沈屹州远在幽水城,盯着军事部署的沙盘频频出神,心跳得的猛烈,随后标棋从手中落地,一股未知的气顶在胸口让他难以喘息


    “屹州你怎么了?”谢长瑾发现他的异样。


    这时,有侍卫来报,柔妃的消息。


    江无期:“什么消息。


    纸张上写明,峡谷战中,西楚为首将军死后,侄子继任,但最近这个侄子带了一队人马消失了!


    沈屹州愣了两秒,神色慌乱翻身上马奔入夜色。


    “沈屹州!”江无期还未来得及把话说完,紧接着谢长瑾也冲了出去。


    "上马!上马!"


    江无期见状只得召集人马紧急跟上。


    他们来晚了


    沈知梨受了惊吓缩在岩石后,而许时音浑身是伤跪在泥坑中,她的面前躺着一人,无声无息.


    天色太晚,看不清楚看不真切,沈屹州勒马顶着清冷的月在远处望了许久,不知在想什么。


    谢长瑾紧接着赶来,几乎跟跄着从马上摔下来,将许时音拥入怀中。


    许时音惊慌失措的视线望向站在远处的沈屹州。


    谢长瑾在看清地上之人后陷入了沉默。


    许时音哽咽道:“锦书她为了救我们,中了几箭,我背….背不动她了,长瑾”


    谢长瑾望着她身上的伤,心想千刀万别,为她拭去泪水,“阿音你尽力了,我们带她回家吧。


    沈屹州把自己与顾锦书关在房中,几天几夜没有声响,他麻木着为她清洗每道致命的伤口,为她疗伤


    可是床上的人,再没了回应,发涨的眼睛,泪水涌出,滴在两人紧握的手中。


    沈屹州从那之后愈发沉默,总会莫名对着空白之处发呆,从出神到眼眶通红。


    江无期:


    "“…不如,放弃吧。


    不要谋权,不要反叛。


    谢长瑾:“放弃!事到如今如何放弃!从何放弃!"


    这是顾锦书离开后的几月里,他们第一次大吵了一架,江无期觉得是他醉酒无意中的话,导致了这个结果,他想劝他们放去。


    可顾锦书的离去,让整个永宁王府留在寒冬,仇恨成了沈屹州唯一的情绪。


    他用命拼来的和平,所护之地与敌国狼狈为奸,害她身亡,他要如何放弃夺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无期离经叛道,制毒立谷一事连同西楚敌军审讯,一起暴露,


    ,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将他淹没,无数谣言乱传,前不久瘟疫害一村无一人生还的帽子,扣到了他的头上


    欲加之罪百口莫辩。


    几人意见不合,从吵架到动手,闹得难看。


    江无期带宋安走了,再没回来过。


    沈屹州召集几个小女孩,为女儿层层挑选贴身丽顾的侍女,侍女选完从此他鲜少回京不再理京中事,包括沈知梨,他一心只剩夺权。沈知梨在蜚语中养成浑身带刺的性子,刁蛮任性。


    许时音心中有愧,对闺友之女多是放纵宠溺,百般照料,为她摆平各种杂事。


    直到谢故白回来,为沈知梨带来一朵洁白无瑕的茶蘼花,种在永宁王府枯萎的花园里。


    他似乎成了沈知梨的精神寄托,每日每夜都要与他待在一起,白日喜欢穿一身喜庆的红衣跟在他身后上街。


    “谢哥哥,我以后嫁给你,会有一个家吗?


    谢故白心疼她,回牵起她的手,给她买所有她喜欢的东西。


    "会,我们会有一个家,只娶阿梨,只有阿梨。"


    “那我们养只狗,再养只小肥猫,还有好多好多的鱼。


    她想把家里塞得满满当当。


    家


    “凝香,谢哥哥怎么还没回来,我等了又等,他为什么还没来。”沈知梨焦躁着在院子里铲土。


    “茶靡花我很喜欢,我种了好多好多。“


    “他怎么还没回来。"


    凝香:“小姐为何不期待老爷回来?"


    沈知梨摇摇头,“我给我爹写信,他会回信,但他不会回来。”


    “但谢哥哥不会,他会赶回来虽然每次叶婉总是跟在他身后。


    "但是.…没关系的,他回来找我就好。


    钟叔兴台地来叫她


    回来了回来了了!


    凝香:“小姐他们都回来了!"


    十岁的沈知梨惊喜道:“都回来了?!那、那我爹他.….


    钟叔:“都回来了。”


    然而,所有的一切总是背道而驰。


    谢长瑾与沈屹州才浅浅在屋里吃了顿饭,便急急忙忙被召入宫面圣,再之后沈屹州一人回了府,不断写信,不断找关系。


    沈知梨这时才知,谢长瑾以叛党聚军待查的罪名入了昭狱。


    墙到众人推,许时音近乎踏破所有重府门槛却仍然无果,她见到了当他们想置身事外拒绝时,能有百种不相同的理由。


    就连许尚书自己亲爹,也在劝她,兹事体大,不要掺合进去,只要弃了谢长瑾许家能保住她的性命。


    许时音心灰意冷,可她不想就此放弃。


    她的长瑾,她的夫君也没有放弃,没有妥协。


    几个月他在等她救他啊!


    沈屹州同样几分奔波,想将人从牢狱中捞出来。


    刽子手滥用私刑无人阻止,使得他的手段越发放肆狠毒


    百姓自发组织为其伸冤,然而适得其反,利用霍乱民心的罪名,他们将许时音强行带入牢狱之中。


    十多岁的谢故白牵着沈知梨,目睹从前辉煌的将军府被重兵把守,他被禁足于此。


    沈屹州肉眼可见疲态,朝服未退,来接沈知梨。


    "沈叔。”谢故白想从他嘴中听来点消息,他紧沈知梨的手,不愿松开。


    沈屹州心有不忍,却是一句话未说,掰开他的手带走了沈知梨。


    谢故白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论如何在身后求情哭喊,得来的终是只有冷


    江无期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潜入宫中,柔妃让他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要做傻事,太后毒发活不过明日,陛下掌权正想借此机会斩除大多太后党羽,况且…谢将军昨日屈打成招,一人担下所有罪责,认罪了。


    柔妃似乎看见了自己逃不掉的未来,她将君辞交给了他,求他带十五岁的君辞潜离皇宫,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谢故白再次见到他们,两人被压回谢府,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大夫!叫大夫啊!"


    无论他如何拍门,如何跪求,只能眼睁睁看着血流满地


    当天夜里,火把点亮整个谢府,吾卫提刀杀入他们家中,宣读的不是释放的圣旨,而是,抄家


    谢府上下,一百五十三条人命。


    他爹被狼狈压在他最喜欢的院子里,白色的荼蘼花在月色下开得如此清雅,可是被血染得猩红。


    谢故白日睹一切,日睹谢府人丁册成了阎王殿生死铺,看着他们冷漠平静杀人提着脑袋堆善起来的尸体。


    他的脑海里只剩他爹被抹去脖子,望向他与许时音的绝望又愧发的眼被


    一妻子都六不掉


    到最后,江无期带沈屹州给的暗卫前来劫人,却还是来晚了一步,连谢长瑾的尸首也未能带走。


    只能救走身受重伤的许时音与谢故白。


    “牡丹!"牡丹功夫了得,护在江无期左右,拥他杀入谢府,朝外撤离,吾卫不断,寡不敌众,她身中数箭,倒在谢府之外满口鲜血仍然魄力十足,不退半步,她的眼底有着解脱。“公子,救命之恩,也算两清。破酒家的银子清点在马车之中….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快走吧。


    一路逃至城门,身边援军再无一人。“谢哥哥!”叶婉与他爹前来接应,为他们开了条撤退的路。这一声,将谢故白拉回神,他回头看向混乱的京城,没有沈屹州的身影,也没有沈知梨的身影。沈知梨在府中哭闹,那是她爹第一次对她动手,她却好似感受不到半点扁担拍打在身上的疼痛,两个倔强的人,谁也不肯罢休沈知梨在府里养了几月的伤,听闻江无期救走谢故白后,他自己跑了,下落不明,她翻入封禁的谢府,里面空无一人,只剩染血的荼蘼。她爹没再离过京。那几个月里,她问过,闹过,为什么她爹不救。


    得来的却是一顿打,是他爹说救不了,就连找到向人告密也没有半点意义,让她把过往忘干净,任何事不可再提,她和她爹闹得很不偷快,她被关了禁闭,几个月后世间平静,她才得以偷偷翻入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