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明都是君子

作品:《大明汉高祖

    打开屋门后,看着庭院中满满当当的军士,陈立顿时失神僵在原地。


    徐百战一把将管家推到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封圣旨,打开后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讨不臣!”


    说罢,便将圣旨塞进陈立怀中,冷漠道:“接旨吧。”


    “讨不臣?!”陈立猛地惊醒,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敢假传圣旨?!


    知不知道老夫是何人?!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都给老夫滚出去!老夫要面圣!


    老夫要面圣!”


    他面色通红,唾沫横飞,挥舞着两条干瘦的胳膊,妄图阻止军士进入屋中。


    汗水不受控制的从他头顶冒出,将头发尽数贴在了脸上,显得异常狼狈。


    徐百战看了他一眼,忽然举起刀鞘,重重砸在了他的嘴上。


    一声惨呼后,陈立捂着嘴瘫坐在地,鲜血从指缝涌出,疼得他浑身颤抖不止。


    徐百战懒得再多看一眼,冲身后军士喝道。


    “愣着做什么。


    抄!”


    ......


    同样的情景,也发生在了王家。


    相比于陈立,王信要识趣的多。


    当看见徐承宗的一刹那,便跪在了地上,抱着圣旨绝望的看着军士涌入府中,将好好的宅子翻了个稀巴烂。


    与此同时,一队郞卫已经抵达扬州府,不由分说闯进了官署之中。


    “于巡抚,陛下有请。”


    书房中,于谦从满桌卷宗后抬起头,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扫视过众郞卫,平静道:“发生什么了?”


    “还请于巡抚速速动身。”赵山河没有解释,敷衍的抱了抱拳。


    “扬州府大小事务怎么办?”于谦指着桌上的公文,冷声道:“本就缺员,莫非要让于某留个烂摊子?”


    “于巡抚,莫要让我等难做。”


    赵山河坚决的态度,让于谦察觉到一丝不妙。


    他深深看了众人一眼,便不再多言,拿起官袍随众人出了官署。


    一路上,赵山河沉默寡言,任凭于谦如何旁敲侧击,始终不肯透露半个字,这让于谦心中的忧虑越发重了。


    最让他诧异的是,马车到了宫门前竟然没有停下,直冲进宫中,到了御书房才放缓速度。


    “于巡抚,请吧。”


    于谦走下马车的瞬间,便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


    看似宫中一切如常,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味道。


    寝殿四周的禁卫,也比往日多了不少,个个手不离刀,像是上满了弦的弓弩,一触即发。


    不等于谦多观察,一道阴影便将他笼罩。


    “走。”


    周昌招招手,带头向寝殿走去。


    于谦愣了下,快步跟了上去。


    行走间,周昌目不斜视,身上的盔甲叮当作响,手持一杆粗长远超寻常的长矛,不自觉中散发出的杀气,引得于谦不时看向他。


    看此人这副模样,定是一员沙场悍将。


    自己在兵部任职,怎么从未见过此人?


    而且往日宫禁是由陈怀负责,怎么突然换了?


    于谦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不安也越来越浓,等站在寝殿门前时,竟忐忑的不敢伸手推门,生怕看见什么令他绝望的场景。


    “进去。”周昌撂下一句,便持矛侯立在门口,像是尊石像,默默看向远处。


    于谦看看周昌,犹豫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一把推开了大门,第一眼就看向桌案后的龙椅。


    当看见刘邦闭目躺在龙椅上时,于谦忍不住长舒了口气,稍稍稳定心神后缓步走到桌案前,躬身道:“臣于谦,见过陛下。”


    刘邦没有开口,反倒是站在下首的陈平低声道:“于巡抚,先过来。”


    于谦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站在陈平和萧何中间。


    不等他开口,陈平抢先拉了拉他的袖子,眼神示意他保持沉默。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年富、王竑和彭时先后走进殿中。


    二人进来的第一时间,便朝于谦投去询问的目光,于谦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摇头回应。


    殿门重新关闭的刹那,刘邦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淡淡道:“人都齐了。”


    于谦闻言看向左右。


    除了他熟悉的几人,就只有一张生面孔。


    但没有武将。


    哪怕是皇帝心腹樊忠都不在。


    这让于谦心中生出了几分警醒。


    找他们来...莫非田亩发卖出了什么大事?还是清查官吏时有错漏?


    就在这时,刘邦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朕今日召尔等来,不为别的,就是想问问诸位爱卿如何看待朋党一事?”


    话音刚落,除了陈平和萧何,其余人都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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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交换了下视线后,彭时出列躬身道:“陛下,朋党之说,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


    刘邦没有回话,而是看向其他人。


    年富紧跟着出列道:“启奏陛下,彭都御史所说,乃是欧阳文忠公的《朋党论》,臣深以为然。


    所谓朋党,当以君


    子、小人分之。


    君子为国为民,为天下道义,小人为利为己,为谋身独流,因此亲君子远小人,则朋党有利而无害。”


    刘邦手搭在膝盖上,驼着背,眼中不带一丝感情,抬指朝年富晃了晃,轻声道:“那你给朕说说,何为君子,何为小人?”


    年富一愣,旋即道:“陛下,臣以为,君子当是......”


    “朕不要听前人之言,朕要听你们如何想!”


    刘邦忽然抬高音量,吓得年富浑身一颤,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于谦见状也出列沉声道:“陛下,臣以为,君子为人,小人为己。


    二者差得,不过是‘公心’二字。”


    刘邦看了他一眼,旋即道:“那你觉得,你是君子么?”


    这一问让于谦也有些发懵,他在心里快速思考了一番,躬身道:“陛下,臣距君子,相去甚远。


    但陛下有吩咐,臣当仁不让。”


    刘邦深深看了于谦一眼,忽然坐起身,低喝道:“王竑。”


    “臣、臣在。”


    王竑紧张的呼吸都乱了,若不是这段时间也算是经受了磨砺,此刻怕是话都说不出来。


    他第一次发现,往日平易近人到近乎“失礼”的皇帝,竟然还有如此威严的一面。


    “他们刚刚说的,你都听清了?”


    “听、听清了。”


    “那依你之见,倘若你们都是大公无私的君子,可否为朋党?”刘邦眯起眼睛淡淡道:“你们也算是共事一场,结了不少情谊。


    他日若是遇到事情,互相通通气,相互扶持一把,岂不全了你们同僚之谊?”


    王竑如遭雷击,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惶恐道:“陛、陛下,臣从未做过此想!


    臣对陛下,对大明,一直是......”


    “忠心与否,空说无益。”刘邦将身边文册拿起,用力一挥,扔到了几人面前。


    “朕也是才知道。


    我大明的君子,竟然如此之多。


    看来这大明,就朕一个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