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记仇
作品:《错认未婚夫以后》 第65章记仇
一夜无梦,醒时虞茉只觉神清气爽。
她悠悠然睁开眼因帐中无光伸手不见五指。但鼻尖氤氲着淡而宜人的香,侧脸也贴着滚烫宽厚的胸膛。
赵浔竟还在。
虞茉诧异地偏过头,浓密长睫宛如小扇,撩过喉间凸起,刺激得赵浔在顷息间醒来,重重咽动两下。
“时辰还早。”他习惯性地抬掌覆在纤腰凹陷处,带着眷恋缓慢摩挲,又收力将人拥得更紧。而晨起的嗓音十分慵懒,窜入耳中,低沉动听
她从未见过赵浔赖床,闻言忍不住用气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几息后他略略醒神,迟疑地答:“不到卯正。”
卯正乃是清晨五点,难怪入目黑黢黢。加之古代设有宵禁,寻常人家早早关起了门。
昨夜,她虽被赵浔翻来覆去地摆弄,实则九点之前便舒爽睡去,是以不觉得困乏。
虞茉回抱住他光裸的肌肤紧紧相贴仿似一体。
听着平缓的呼吸声,她转了转眼珠,心道应是安抚好了他,今日不必再议亲.吧?
又忍不住复盘。
她甫一得知赵浔欺瞒了自己信誓旦旦地要“离家出走”好令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怎么不过半日居然滚在了一处还哭着缠着求他?-
说你不会离开我。-
不离开你。
带了热气的粗重喘息伴着娇得能滴出水来的轻吟犹在耳畔回响。
虞茉顿觉尴尬握拳“嘭”地揍了罪魁祸首一下咬牙切齿道:“狗男人。”
就知道使美男计乱她道心。
赵浔无奈睁眼也不问她为何生气只轻轻揉搓她的指骨低声问:“疼不疼?”
“哼!”
“哼什么。”他哑然失笑“又做噩梦了?”
过去虞茉偶尔梦见他与旁的小娘子出双入对总要迁怒赵浔早已见怪不怪熟稔地哄道:“梦是反的。况且一滴不剩地给了你我非神人如何还有那般充沛的精力。”
她原要解释自己并未做梦可听见后半句不由得涨红了脸。
滚烫粘稠的触感仿佛仍残留在肌肤虞茉毫无威慑力地警告:“以后不许弄在我身上。”
岂料静了片刻赵浔始终不搭腔。
“.”
等等话题跑偏了他们该是在冷战才对。
皆要怪
某人寸步不离地缠着、贴着、拥着她,悄无声息地蚕食了怒火。好比雨势将起,红日便冒出了头,一下蒸散湿漉水汽。
但虞茉直觉有异,于是清清嗓,用漠然的语气找补道:“在我原谅你之前,不得再留宿。
“不行。赵浔垂首埋入她颈窝,闷声说,“你承诺过不离开我的。
“并非是要离开你。虞茉把玩着他的耳珠,一面晓之以理,“你欺瞒我在先,总要给我时间接受和面对。
“你随时能思量,我也任你处置,但除了一点,我要时时刻刻见到你。
赵浔声线平直,不似在说情话,而是单纯阐述心中所想。
这反而撩拨了她的心,不禁生出迟疑:“可我没见过谁家吵架还黏在一处,总觉得怪怪的。
“你我何须与旁人混为一谈。赵浔捞起她的腿,循循善诱道,“除了茉茉,我从未倾心于谁,茉茉亦是。既然都无经验,更该相携摸索才对。
“有点道理.
他眸底带了笑,嗓音却一本正经:“你只见旁人互不理睬,可‘床头打架床尾和’,兴许我们这般才是正道。
虞茉将信将疑,毕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确无必要事事参照他人。
然而,不待她琢磨出所以然,更漏声响,提醒赵浔该要起身。
今日无需上朝,但他自幼定省晨昏,已然习惯。便吻了吻虞茉的发顶,旋即抬手掀开纱帘。
虞茉此时正倚在赵浔怀中,光亮伴着陌生光景,透过缝隙闯入她眼中。
“这不是客栈。
“嗯。赵浔率先下床,并不唤内侍进来伺候,只亲自将纱帘两端系好,语气坦然道,“还睡吗?
大殿宽阔,主色为金,装潢十分贵气。目光所及的字画、瓷器、桌案皆为上乘,便是门外汉也能瞧出价值不菲。
分明是男子寝居。
她疑心自己睡懵了,面无表情地躺了回去,翻转过身。
“.赵浔哭笑不得,沉重心事在此一瞬化为虚无,俯身在她红扑扑的腮畔印了印,“我去外间更衣,你也莫要贪睡,准备用膳,嗯?
虞茉不理,等脚步声走远,倏然坐起。
她探出头左右打量,发觉此地不似寻常厢房。霍府别院已然奢华,可相较之下,竟黯然失色。
不会是——
东宫吧?
她顾不得穿鞋,赤足往外走,可垂眸一瞧,身上竟是件男子寝衣,而内里空荡荡。于是只能扒着屏风,露出双眼,气鼓鼓地唤:
“赵、浔。”
内侍正端着净水侍候盥洗忽闻女子直呼太子名讳吓得跪地。
赵浔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自行摆正了发冠而后悠悠朝她睇来。
虞茉还是头一回见他穿得如此华丽。
衣袍以黑红为底色袖口是金枝红梅胸前绣有瑞兽栩栩如生腰间则佩戴着定情玉佩。威严端庄不失少年意气活脱脱的贵公子。
见虞茉赤足他快步上前将人抱起不赞许地道:“凉。”
太子常服面料华贵近看之下针脚精致堪称是艺术品。害得虞茉双手无处安放生怕蹭出褶皱破坏了美感。
赵浔觉得好笑轻吻她的眉骨:“我替你更衣?”
她如梦初醒耷拉下眉眼:“你偷偷摸摸把我带进宫做什么都说了不要定亲。”
“今日只是走个过场。”赵浔捻起一片女子抹胸在她身前比了比“温太傅年迈若我出尔反尔担惊受怕的只会是他老人家也与你的名声有碍。”
毕竟此时反悔不知内情的人只会以为虞茉遭了太子厌弃。
倒不如一切照旧权当是相看再以准备匆忙、礼制不够盛大为由另择良日定亲。
“想的还挺周到。”虞茉褪了寝衣罩住他不安分的眼将衣裙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边试探道“相看完了我可以去温家吗?”
“当然。”
赵浔垂眸替她佩玉温和道“不可以。”
“.你这是非法拘禁。”
他扬眉:“茉茉我是太子。”
若是他想随时能将她绑在身边且合乎情理、合乎法规。
虞茉气得牙痒痒掀起他的袖摆重重掐了掐:“你父皇母后竟也不管管?”
谁知赵浔沉吟几息新奇道:“你想告御状?”
“呃。”她呼吸一滞理所当然地说“他们只会向着你我吃饱了撑的吗。”
见赵浔铁了心要拘着自己虞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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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嗓音斟酌着问:“好阿浔我还能出宫吗?行囊、铺面还有虞家很多事情都等着我去做呢。”
“出宫可以但需得有我的人跟着。”他生疏地为虞茉系着丝绦眉头紧拧“若我得闲便亲自陪你。”
虞茉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看他的眼神却带了十成幽怨。
赵浔虽无意在此事上退让
“他们到京中了?”
虞茉登时来了劲儿,“表姐答应我亲自接待虞蓉,让她以为两家能重修旧好。等他们一家三口得意之时,我再闪亮登场!哈哈,定能将他们吓个半死。”
“仅是吓一吓?”他有些费解,但见虞茉眉眼盈盈,识趣地噤声。
虞茉却品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好笑道:“你不劝我也就罢了,还想着我杀人、你递刀?听着也太像反派了吧。”
他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好。”
“我很记仇,所以,虞家由我亲自解决。”她细声叮嘱,“你千万不要插手。”
赵浔应下,捧着她的脸再度吻了吻,语中满是松弛:“去用膳。”
却听虞茉话锋一转:“你的仇我也记,记很久。”
“.”
用膳之前,赵浔唤嬷嬷进来为她梳头。
虞茉略有拘谨,挺直了腰杆,做出淑女模样。双眸却好奇地打量,发觉东宫之中太监居多,便有几位宫婢,也都是不惑以上。
嬷嬷亦在悄然端详她。
只见小姑娘生得明眸皓齿,与储君极为登对,性子瞧着活泼好动,如此正能互为补足。
而储君一如既往地安静,手中捧着书册,时不时投来漫不经心的一眼,若是发觉她亦在看他,唇角便会扬起愉悦弧度。
嬷嬷是皇后身边的老人,爱屋及乌,对虞茉也越加和气:“姑娘平素喜欢玉簪还是金簪?”
“碧玉簪。”她看回镜中,瞥见粉妆玉琢的美人,腮畔不由得一红,“好漂亮我的意思是,发髻美极了。”
“不过是寻常发髻,是姑娘容姿好。”
闻言,她抿紧了唇,免得一不留神笑出声来。
赵浔将她沾沾自喜的可爱模样收入眼底,起身,朝嬷嬷颔首,而后牵过犹沉浸着对镜摆弄发饰的某人:“再过半个时辰,你外祖和舅舅该到了。”
“还请了舅舅?”
“嗯,你既想认亲,他如今才是温府主人。”
却也不知为何,赵浔缠人得紧。用膳之时,强行将她抱在怀中,你一口我一口。
虞茉警惕道:“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唇角微微抽搐,沉默几息,解释说:“回京以后,已经许久不曾与你一同用膳,甚是想念。”
偌大的东宫,从前并不觉得空荡。可自从有了她,因不能时时相见,伏案间隙,他竟生出孤寂之感。
现今虞茉来了,甜而不腻的气息将他的寝居填得满满当当,令人无端开怀。
“我很高兴。”赵浔暗示道,“以后都这样好不好?”
她咧嘴一笑:“记仇中,勿扰。”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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