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又是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


    竹屋中妖兽油烛燃到了底，期间已不知换了多少枝，底座上满是凝固的蜡油。


    而窗上的背影，屁股不挪已有一日多，仿佛一枚印在窗上的人形窗花。


    呼——


    放下手中的符笔，李易长舒了一口气，手边足足一百枚完美聚灵符，在符桌的一角，整齐摞成半尺高的一摞。


    “一百张，终于画完了……”


    他揉了揉发酸的眉心，心中一颗大石落下来。


    【聚灵符295/300（炉火纯青）】


    “足足一百多张聚灵符，才涨了二十点，达到炉火纯青后，熟练度上升得也太慢了……”


    他本以为这几天可以正好把聚灵符突破到下一境界，没想到几天加班加点下来，熟练度提升的速度越来越慢。


    真是比蜗牛爬还慢……


    先前要从融会贯通到炉火纯青的时候，也是这样提升越来越慢，从一张提升一点熟练度变成后来的三张一点。


    至于现在，五张都不够一点的。


    “要不然，一鼓作气冲过去？”


    李易有点好奇，达到下一境界会有什么变化。


    从初窥门径到融会贯通再到炉火纯青，分别对应着——无效符箓、有效符箓、完美符箓。


    下一境界呢？


    是出现更好的聚灵符，还是进化为新的符箓？


    他正要摸出一张空白符箓，却摸了个空，才发觉已耗光了最后一张兽皮制成的符纸，手边只剩见了底的砚台。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可惜这里是现实的修仙世界，不是游戏里的。


    要不然，到了这种马上要突破的节点，浑身好像有蚂蚁在爬似的，怎么可能不氪金？


    “算了。”


    李易心知自己的精神体力也快到极限，再画下去怕是要一头栽在桌上。


    再者说来。


    眼下，百宝阁的订单也完成了，批发的一大批材料也耗完了，今晚就不如好好休息，明日起个大早进城一趟。


    劳逸结合，方为正道。


    他收拾起了桌面，顺带点数这七日来的收获。


    “完美聚灵符一百张，次一等的七八张，虽然是残次品，但效用应该也比寻常的好。”


    纵使熟练度再高，炼制符箓也有失手的时候，五枚水灵纹没画好只有四枚乃至三枚有用，自然算作是残次品。


    不过，残次品也不等于垃圾。


    聚灵符这种日用符箓，正因为没有杀伤力，即便不合格也不是不能用。


    只要不是一枚水灵纹都没画成，就还能聚灵。


    “这几张残次品，多半是卖不出去了，自用吧！”


    说实话，李易还从来没用过自己炼的聚灵符。


    平日里一枚灵石都挤不出来，屋子是自己符桌是自己雕的，哪舍得用值钱的东西。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指的大概就是李易先前几个月的境遇。


    回忆往昔，他深吸一口气，笑道：


    “那样抠抠搜搜的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打包好了一百张完美聚灵符，和百宝阁订单一起，用油纸里三层外三层包好。


    抽出墙上一块暗砖，露出里面的暗格，郑重其事地把油纸包塞了进去。


    至于残次品，他随手放在了床头。


    即便有小偷，看到这几张奇形怪状的，估计都不屑于去偷。


    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有慧眼识珠的本事。


    收好聚灵符，他又点数起了另一侧的金锋符。


    这几日，忙里偷闲绘了十几张金锋符，十八张成了十二张，成功率还算是不错的了。


    【金锋符：118/200（融会贯通）】


    “画废的金锋符不要丢，还能拿来炸鱼。”


    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李易把画废的金锋符卷成卷塞进了屋外的竹筒，埋进地里。


    就算炸了，反正也伤不到人。


    做完一切之后，李易接连施展净衣术，将灵竹符桌上这几日积攒的墨印、兽皮屑、蜡油、灰尘都给清扫干净。


    清扫完屋子，丹田中的灵气也已然是见了底。


    【净衣术熟练235/300】


    几天下来，净衣术的熟练度也达到炉火纯青。


    达到炉火纯青之后，净衣术在清扫衣物打扫卫生的同时，还能凭空凝聚出一道风卷。


    就像一道迷你版的风暴。


    李易隐隐感觉，净衣术还会产生更多的变化。


    不过，净衣术炉火纯青之后，熟练度提升的速度也变得逐渐缓慢下来。


    想到这里，李易又瞧了眼面板。


    【真解点数：8】


    “净衣术，从第二境界达到第三境界，作为一阶法术，提供了四点真解点数。金锋术初窥门径又提供一点。”


    “金锋符作为一阶符箓，从零提升到第二境界，提供一加二，也就是三点真解点数。”


    李易微微点了点头，道：


    “如此说来，倒是没错了。”


    继续往下看。


    【阶级：一阶符箓师（3/10）】


    经过最初从0到2的过程，李易已经大致明白这个阶级进度是怎么算的。


    每一道符箓，在初窥门径之后每有一个境界，就可以得到一点的进度。


    面板上的这三点，就是聚灵符的两点，再加上金锋符的一点，术法并不会算在里面。


    “阶级的事，暂时还急不来。”


    起码得掌握了玄火术，并且达到炉火纯青后，才能琢磨提升符箓师阶级的事。


    清点完七日来的收获，他跳进河里冲了个凉。


    夜色深沉。


    就连鱼虾也聚在河床发呆，黑压压的一大片，水底下漆黑的一动不动。


    想起前几日吃的炖鱼，顿时只觉口水往下流。


    “顺便炸几个水花来耍耍！”


    他爬上了岸，掏出几张画废的金锋符，在手中一经催动，立刻向着鱼虾聚集处抛去。


    第一张，哑火。


    第二张，咕嘟。


    “最开始那张废符，不是差点把我废了？怎么又一个二个不吱声了？”


    李易不信邪地又激发一张，再次向河中抛去。


    终于。


    “砰”


    水中涌起半丈高的水花，掀动起水面上阵阵波涛，几尾鲜鱼瞪着一双大眼珠子，一个凶猛鱼跃朝向天空飞扑。


    李易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了一尾鲜鱼，笑道：


    “没想到啊！”


    “咸鱼还有飞天的梦想呐！”


    洗净了鲜鱼在火上烤着，另一边烤上搓干净的褂子，李易只穿着条麻布短裤蹲着，哼着个欢快的旋律等鱼吃。


    天高地迥，此乐无穷！


    住在郊区的好处，这不就体现出来了么？


    不多时。


    一股浓郁的鱼香味涌入鼻中。


    李易迫不及待地捡起了一张金锋废符，捏住烫手的烤鱼，张嘴撕下了一块鲜嫩鱼肉，嘶嘶着在口中用力嚼动。


    “色、香、味俱是上上之选~”


    一刻钟后。


    吃过了烤鱼，换上了一身干燥的衣物，他回屋关门，在床上盘坐下来。


    “今天奢侈一把！”


    从床头摸过一张次品聚灵符，在掌心中激发。


    符箓上一阵灵光闪过。


    继而。


    一阵“呼呼呼”的轻响，丝丝缕缕的灵气从四面八方向着竹屋里汇聚。


    只片刻的世间，屋内灵气浓度节节攀升，甚至和当日在百宝阁中的灵气有的一拼。


    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长春功法诀。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