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聚灵符可否让在下再仔细瞧一眼？”


    掌柜笑吟吟地望向了李易。


    李易心中微微一动，却并未表现出任何情绪，抽出顶上一张成色最好的交了出去。


    “可以。”


    “多谢！”


    掌柜郑重其事地接过符箓，将其平摊在掌心，细细打量了一眼上头的纹路之后，眼中露出一抹惊异之色，道：


    “小兄弟可是从中州来的？”


    中州？


    李易从未听过这个名词，但从掌柜的语气中听出来，中州应是比大朔更加繁盛之地。


    在假装中州人士和说实话间徘徊数次，李易自知对中州一无所知，多半会露了马脚，索性摇了摇头，坦白道：


    “在下是大朔崇州人士，不曾去过什么中州。”


    掌柜眼中微微一亮，道：


    “如此说来，这聚灵符上的好几处改动，是小兄弟自己琢磨出来的？”


    “不错！”


    李易应道：


    “在下尝试在贮灵纹中加了两道水灵纹，恰好完美承载聚灵纹，可以让聚灵符汇聚灵气的效果提升六七成。”


    听李易讲起其中关键，掌柜眼中的惊异更盛。


    听上去简单。


    不过是在符箓上多加几道灵纹。


    事实上，符箓这条路一切技艺之所在，就是协调各种灵纹间的联结，使之发挥出符箓师预料之中的各种功效。


    一般的符箓师，只是照葫芦画瓢临摹，靠反复练习逐渐掌握符箓画法。


    至于为何要如此绘制，则是不求甚解。


    而李易不仅掌握了符箓画法，竟然靠着自己对符箓的理解，改动了符箓的内部结构！


    掌柜看了眼符箓又看向了李易，感慨地说道。


    “有才！当真是有才……”


    账房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又定睛看了眼那张符箓，仍是不解地问道：


    “不就是几张画废了的符箓么？”


    掌柜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在账房脑后，道：


    “你这蠢驴知道什么？”


    “大朔符箓师绘的聚灵符，其实都是经过了一番简化的，五道水灵纹减至了三道，绘制难度自然大大降低。”


    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账房终于露出了惊色。


    “掌柜的意思是，他自个儿琢磨出了远比寻常聚灵符难得多的符箓？”


    “何止是难的多！”


    掌柜深吸了一口气，道：


    “这些聚灵符，堪称完美！”


    说着，他呵呵笑着看向了李易，拱手笑道：


    “这位小兄弟，可否赏脸去雅间一叙？”


    李易本就为兜售符箓而来，哪有拒绝的理由，从掌柜手中接过聚灵符，应道：


    “自无不可！”


    “这边请！”


    见李易在自家掌柜的热情招待下向雅间走去，年轻账房只觉自己实在是太年轻了。


    差点赶走了贵客！


    待会儿免不了又要遭掌柜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唉！”


    谁让自己这么没眼力见呢？


    ……


    雅间。


    氤氲着一股幽然的香气。


    李易方一坐下，便有娇俏女子奉上果盘，他随手捻起了一颗塞入口中。


    清甜汁液顺食道而下，在他腹中化开，灵气伴随着一股凉爽的感觉涌入四肢百脉，汇流为丹田中薄薄的一层。


    小小一枚灵果，竟让他修为平添了分毫！


    至于雅间内的陈设，更有碧玉珊瑚树，灵宝夜明珠，极尽奢华之能事。


    啧！


    有钱么，啥都不算事！


    掌柜待他嚼完灵果，这才在面前坐下，笑道：


    “在下洪三思，正是这百宝阁的掌柜。”


    “在下李易。”


    李易淡淡地答道。


    见状，掌柜窘迫地搓了搓手，赔笑着说道：


    “罗东那小子有眼无珠，冷落了李兄弟，还望李兄弟莫往心里头去。”


    “无妨！”


    本就是小事，听了道歉便也算过去了，本就没打算计较，李易更在乎对方要谈什么。


    “只是不知，洪掌柜喊我进来所为何事啊？”


    如今看来，他竟歪打正着绘出了原版聚灵符。听洪三思所说，他的聚灵符才是正版，而旁人的则是简化过的。


    洪三思所赞叹的，则是他的符道天赋。


    如此说来，要谈的无非是商业合作那档子事。


    “咳咳”


    洪三思搓了搓手，索性单刀直入，道：


    “方才那番话，李兄弟估摸着也听见了，我们百宝阁情况窘迫，正缺几位符箓师，为我百宝阁打出个名声。”


    说完，他不无热切地看向李易。


    “若李兄弟愿与我百宝阁合作，在下必会给李兄弟一个满意的价钱！”


    李易也不含糊，开门见山地笑着问道：


    “在下倒想看看，贵阁能拿出什么价钱了。”


    洪三思呵呵一笑，道：


    “寻常的聚灵符，通常是六张一枚灵石。若是完美聚灵符，在下愿以三张一枚收购。”


    听到这，李易略微思索了片刻。


    修仙世界，最重要的无非就是各种天赋。


    诸如灵根。


    天灵根之人，修炼一日千里；似他这般五灵根，一辈子修行都未必比得过前者一年。


    符道，丹道，器道，乃至于仙路上的一切，都难免受先天资质的限制。


    千金易得，而人才难寻。


    如今，是洪三思有求于他。


    他倒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然而求职竞聘都要货比三家，看工资看福利看发展空间。


    如今要找收货的下家，又怎可不讲一讲价格？


    李易若有所思地说道：


    “两张一枚灵石，可以么？”


    闻言，洪三思面露一丝为难，道：


    “聚灵符毕竟只是一品下，即便是完美，也难卖出高价，两张一枚让我怎么出手？”


    李易猜到他要这么说，于是轻展笑颜，道：


    “洪掌柜莫不是说笑？”


    “在下这聚灵符，短时间内应该无人能复制，洪掌柜只要打着完美聚灵符的名头，必定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待有人仿制成功，足够洪掌柜挣一笔了吧？”


    闻言，洪三思面上闪过一抹惊异之色，但又很快掩饰了过去，无奈道：


    “想不到李兄弟符道出彩，商道亦是不俗，在下今日当真是领教了！”


    “两张一枚灵石，也不是不行。只是……”


    说着，他面色忽而一正，道：


    “但在下也有个条件。”


    李易欣然道：“洪掌柜请说。”


    洪掌柜笑道：


    “那便是——李兄弟炼制的完美聚灵符，只能在我百宝阁之中出售。”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