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来找他？


    真是稀奇。


    赵亮眉梢上扬，又叮嘱了技术中心的几人开料的着重点后，才和孟艺洋一道坐电梯下去。


    “他找我干嘛？”


    上次潘家园双方闹得都不好看，照道理不该是老死不相往来吗？


    “这……好像是他想回来，”孟艺洋小心翼翼觑了眼赵亮，“公司的玉雕师和打磨师之前跳槽了好几个，老师傅们力不从心，而且最近也没招到合心意的。”


    “你劝我用一个背叛者？”


    赵亮斜睨她。


    “咳，不用签正式的劳动合同，以外包的形式完成部分工作就行。您觉得呢？”


    孟艺洋踌躇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得了，这种人烦的很，稍微对他退让一下，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这一点，赵亮斩钉截铁。


    他是吃过被亲近之人背叛的亏，在同一个地方他不会跌倒第二次。


    “是，我知道了。”


    孟艺洋点头，既然赵亮的底线在这里，那她作为员工只要遵守就可以了。


    两人说着话，电梯已经到底。


    还没走近休息室，赵亮已经能听见裴恒的声音。


    “盯着我做什么？你就是个小保安而已，以后我要来公司上班的，大家都是同事，用得着防我跟防贼一样吗？”


    “姓孟的太不给面子了，外面那么多记者，她还这么不客气……”


    裴恒一迭声的抱怨，赵亮毫不留情的打断他，“对背叛者客气什么？裴先生找记者花费不小吧，听说你给廖峰送礼就用了大半身家。”


    “现在你的荷包还够吗？”


    两三句话，直戳裴恒肺管子。


    “把人扔出去，我这里不要叛徒。”


    赵亮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叫保安动手。


    “等一等，你不能这样对我！”


    “下半年邢城郊外开发的新场口要进行投标，我有办法帮赵氏拿到管理权！”


    见势不妙，裴恒顾不得拿乔卖关子，飞快的说出他今天来的底牌。


    “我从廖峰那里套来的话，现在知道的人不多。只要你让我回到赵氏，我保证帮你抢到投标的名额！”


    潘家园的翻车，致使廖峰灰溜溜炮灰京城，对外声称身体不适在疗养。


    收徒一事自然也闭口不提。


    前期裴恒的那些钱算是彻底打了水漂。


    他一连投了好几家企业，都没被录用。


    眼见银行卡里余额越来越少，他只能厚着脸皮回到赵氏，希望赵亮能够看在过世的赵岚面子上，给他一个工作机会。


    “名额？”


    赵亮重复，忽的笑起来。


    “我有啊，如果你要说的只有这样，那还是滚吧。”


    珠宝展后续的事，仅在上流圈子流传。


    关于市政府的利益交换，则没几人知道。


    所以邢城各大世家，还不清楚赵氏珠宝也拿到投标权的事。


    “什么？”


    裴恒怔愣的瞪大眼，这一次保安没留手，扛大米似的把人给扔出去了。


    门口蹲守的记者长枪短炮，一通乱拍。


    这些人都是裴恒雇的，可想而知会写成什么样。


    赵亮心思一动，翻出上次加的老记者，直接打了一万块过去。


    【方伟：？】


    【赵：帮我写一篇报道，要可怜一点的，卖惨会不会？但是不要太过分。】


    飞快打下一串字，赵亮把要求简单讲了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把裴恒的所作所为曝光罢了。


    他还算客气，没直接贴对方的照片网暴，只是实话实说。


    既可赚足了眼球，也能压过裴恒那边对赵氏的丑化。


    顺便还能为赵氏宣传一下，一箭三雕。


    【方伟：没问题！】


    半分钟后，对方表示这单活儿接了。


    搞定记者，赵亮加了个小班，直到夜里十点多才离开赵氏大楼。


    因着白天开出的一块高冰辣绿有瑕疵，关于如何雕刻的问题开了整整三个小时的会。


    会议室里玉雕师和打磨师都不同意设计师的提议。


    双方争执不下，吵得赵亮脑袋“嗡嗡”的响。


    最终，时间拖得太晚，只能暂时搁置。


    先把另一块无暇的苹果绿弄好。


    离开办公大楼，赵亮刚开上高架就发现远远的有辆黑车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他变线，黑车也变。


    他换道，黑车也换。


    赵亮轻笑，索性直接开去中环一处即将拆迁的私房附近。


    这里一片都被划归王氏承建，如今住户已经全部迁出，只等动工时间到就能推翻重建新楼盘。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巷子口，赵亮单手抄兜靠在车边，另一只手不知在手机上摁着什么，一双幽深的眼睛静静盯着黑车司机。


    “赵亮？”


    光头下车拿了张照片比对半天，咧嘴露出金牙，“是你了，别怪我下手狠，有人出钱买你的命，我也没办法。”


    “看在你乖乖听话主动送人头，没折腾的份上，我给你留个全尸。”


    “不用谢！”


    他身量很高，体格能跟王先勇媲美。


    裸露在布料外鼓胀的肌肉充满力量。


    说完，光头双腿用力一踏，抽出腰间的小刀猛地冲了上来！


    行动间带起细微的破风声，卷起地上的沙尘。


    四周寂静无声，二人头顶仅一盏昏黄的路灯照明。


    在赵亮的眼里，光头身上的运动装消失无踪，每一处肌肉的细微动作都暴露在黄金瞳下。


    他心跳很快，初次与人交锋，眼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嘭嘭嘭！”


    赵亮灵活的闪躲光头的攻势，手肘格挡中撞掉对方的武器。


    小刀落地时，刀锋竟然卷了刃！


    然而光头没空注意。


    每一次双方肢体碰撞时，他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胀痛！


    “妈的！怎么回事？”


    这死小子力气太大了点！


    光头咬牙，小臂不慎挨了赵亮一击重拳，骨头瞬间粉碎，半只胳膊抬不起来。


    “靠！碰上硬茬子了！”


    雇主不是说目标人物是个坐办公室的小开吗？


    为什么动起手来那么凶？！


    他可是雇佣兵啊！


    赵亮才不管他的嘀嘀咕咕，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对方，在俱乐部里学到的技巧被他运用的淋漓尽致。


    不到两分钟打的光头嗷嗷叫。


    一股强烈的心悸油然而生。


    光头深知不妙。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


    下一秒，光头分神之下，被赵亮一脚踹中腹部踢飞。


    他要死了！


    “不许动！全部抱头蹲下！老实点！”


    忽然，十多个巡警冲出来举枪对准两人。


    赵亮无辜的高举双手：“是我报的警，这人跟了我一路要杀我，喏，凶器在地上。”


    光头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你居然报警？！”


    不应该杀了他永绝后患吗？


    “不然呢？”


    “我是守法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