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南城门口,竹临独自倚在城墙边,等白乾入城汇合,在此期间,他敏锐地感受到周遭的视线,茶铺、小摊、巷口,同样有不少人盯着入城的关卡。


    这时,地面传来敲击声,竹临循声望去,一个老人家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走到他身旁。


    “你……是要去京城吗?”老人问道。


    竹临摇头,回道,“不是。”


    老人没再说什么,只是失落地走开,又寻下一个人问,举止颇为怪异。


    竹临不由打量起老人,此人白发苍苍,双目浑浊,腿脚也不利索,颤颤悠悠地拄着旧拐杖,拦了一个又一个出城的人。


    城门口的侍卫上前驱逐,“别整天在这儿碍事。”


    老人却好像没听到似的,又拉着护卫问。


    “你去京城吗?”


    “滚滚滚。”


    侍卫甩开老人,老人没站稳,眼见就要跌倒,被一人伸手扶住。


    “何必为难老人家。”白乾将拐杖递给老人,对侍卫说道。


    “开元大侠?!”侍卫惊呼,忙解释道,“您有所不知,这人是个老糊涂,成天在咱们南门口拦人,好言劝着又不听,每次还得叫他儿子来领人回去,您说这不是给我们找事嘛。”


    正说着,老人的儿子急匆匆跑上前。


    “诶呦,我的爹!您怎么又出来了,走,跟我回家吧。”老人的儿子对着两人赔罪,“二位大人多有得罪,我爹岁数大了,给二位大人添麻烦了,小人这就领他回去!”


    见老人走远,白乾转身拍了拍那侍卫的肩膀。


    “下次他若还来,小兄弟多担待,就当给白某一个面子。”


    “您这太客气了!”侍卫受宠若惊道,“放心,他一个老头子,我们必然不为难。”


    “多谢。”


    和侍卫告辞后,白乾先行走进一家茶馆。


    竹临见状,也随其后。


    茶馆二层,白乾坐在窗边,目光向外侦察,自从他进城,有几双眼睛便钉在身上,信都百姓或多或少有认识他的,这不奇怪,可那些人明显并不是来看热闹的。


    说不定过一会儿,这条街上来的人会更多。


    “你一个人?”白乾看了眼跟来的竹临,问道。


    “是,在下姓贺,与……家姐在京城边开有一馄饨铺子,三年前收留了在路边险些饿死的梅辛,承蒙白乾大侠照拂,让我们三人来到冀州为他寻亲。”


    听着说书似的对白,就知道是长公主殿下为微服私访编造的身世了。


    白乾无奈一笑,“好,白某记得了,既然贺姑娘让你独自前来,想必另有安排,咱们就先在这里等着吧,这下面的人还没到齐。”


    “那些人会动手吗?”竹临看向窗外说道。


    “有我在,他们不敢。”白乾倒上茶,沉吟道,“兴许是多年未见,都想来看看顾家少主是个什么模样。”


    白乾不禁叹息,物是人非的道理,他还没有十几岁的丫头看得透彻,不知昭天剑庄还能不能容得下顾家人。


    另一边,那二人已然来到昭天剑庄门前。


    昭天剑庄不避世,历经两任,顾家掌门人恪守家训,以锄强扶弱、匡扶正义的己任,在江湖享誉多年。


    悬挂于大门之上的牌匾乃先帝所赐,如今业已蒙尘,不见成群结队的弟子进出,也没有往来登门的江湖客,除了门前站岗的弟子和洒扫的下人,连做买卖的小贩都被赶得十丈远,大门前人烟寥寥,不复昔日。


    梅辛望向大门,神色惶惶。


    原本此街乃是主干道,来往热闹,剑庄门槛修得低平,为了耆老和稚童通行方便,曾几何时,阿爹就坐在门前为老人们修拐杖,阿娘在一旁为孩子们梳发髻、做糖人。


    忽然,手心传来触感,梅辛垂眸,发现自己被一只柔软的手牵上,纤细的十指扣在掌缝中,摩擦过老茧和伤疤。


    “走吧,我陪着你。”


    “……嗯。”


    梅辛跟着明珠的步伐,心神不由放松了几分。


    门前,洒扫的下人注意到走近的两人,用扫帚拦在他们身前。


    “此处是昭天剑庄,闲杂人等不可靠近。”


    “我们当然知道这是昭天剑庄。”明珠冲门口那几人喊道,“我们是来登门的,那边站岗的小哥,麻烦通报一下吧。”


    站岗的外门弟子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慢悠悠走上前,掏出册子。


    “且慢,你们是哪门哪派,来昭天剑庄是何事由?”


    “门派?”明珠思忖道,“没有门派,我们是来找郭甫郭掌门的。”


    “无门派?”


    外门弟子收起册子,目光打量。


    眼前一男一女年纪轻轻,不似本地人,衣着朴素,非大户人家子弟,倒是那带着斗笠的男子,身姿挺拔,腰间别着剑,看样子懂些武艺。


    “好大的口气,哪儿来的阿猫阿狗,还想见我们掌门,你们以为昭天剑庄是菜市口,想见谁就见谁?”


    明珠不急不忙道,“我们是来送礼的,此次专程赶赴信都,备了大礼来拜见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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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门。”


    “大礼?”外门弟子嗤笑一声,“既然是来送礼,也该有点眼力见儿啊。”


    对方话中有话,明珠自然知道这人要收好处,刚想掏钱袋,却被梅辛拦下。


    以往这种事,梅辛甚为活络,可眼下,他眉头紧锁,严肃道,“昭天剑庄对待来客,从未有过这样的规矩。”


    “呦呵?你这小子不识时务啊!”外门弟子抱着肩膀,趾高气扬道,“规矩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你是什么东西,敢不敢报上名来!”


    闻言,梅辛眼神渐冷,昭天剑庄不该放任这些人肆无忌惮。


    “等等,你……”


    扫地的下人瞥见斗笠下的面孔,犹豫地走上前。


    “你是……”


    顾家人消迹不过数年,更何况这是昭天剑庄,即便被识破也寻常,毕竟,昭天剑以顾家之脉传承,怎能不认主。


    梅辛摘下斗笠,旧日身世也随着被遮挡的容貌揭秘。


    “顾久谦在此,尔等速去回禀郭掌门。”


    听到这个名字,那几个外门弟子如梦初醒,一个个珠子都要瞪出来,下人撇了扫帚,凑近到梅辛跟前,恨不得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要端详一遍。


    “像!像!”


    此话一出,原本态度嚣张的外门弟子们不可置信地盯着此人,他们多半是郭甫当家后收入昭天剑庄,不比庄院的下人,与顾家人相处多年。


    “你、你是顾掌门的儿子,他们说的居然是真的,顾家的小儿子还活着……”


    “快!快去回禀掌门啊!”


    话音刚落,那外门弟子连滚带爬地跑进去通报,不顾大堂内议事的郭掌门和诸位堂主,一把推开门,众人诧异地看向他。


    还未等众人开口询问,只听那弟子高喊着。


    “掌门!顾家那个孩子回来了!!”


    郭甫心下一惊,拍案而起。


    “人在哪儿?!”


    “就在大门外!”


    竟然直接登门了?!


    一听此话,堂内众人瞬间炸开锅。


    “真回来了!!”


    “跟开元大侠碰面的那孩子,果然就是顾家的少主?!”


    “不对啊,咱们的人都跟着,白乾一行不是还在南门吗,这上门的人是谁?”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郭甫握紧手中的胡桃,咯吱咯吱作响,他按捺住烦杂心绪,大手一挥。


    “快叫人进来!不!我亲自去!”


    无论是谁,都要先将人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