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迟到的正义

作品:《陷入修罗场后,长公主殿下一心搞事业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面面相觑。


    “念念,放肆了。”白乾轻声喝止道。


    白念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当着长公主的面如此属实大不敬,于是忙向明珠请罪。明珠冲她摇头,示意无妨。


    “顾家蒙冤,终究是大梁朝廷的失职。”明珠说道,“让身涉朝中内斗之人审理此案,没能还顾家一个公道。”


    “当初,此案由大理寺卿曲晋元亲自到场审理,此人历来持身公正,也算是个正派人物。”白乾叹了口气,无奈道,“顾兄得知后,还曾稍稍安心,谁知……”


    曲晋元生平断案无数,从无冤假错案,也不因权贵而徇私舞弊,因此在民间名声不错。


    作为褚相门人,曲晋元虽出身低,却官运亨通,很快就凭借过人的本事,擢升至大理寺卿。倒也不算他投机取巧,毕竟在官场,不站队就意味着升迁无望,即便身负有才,无人举荐提拔,就只能一辈子做个碌碌无为的芝麻小官。


    他在任十数年,无一劣迹,深得朝野上下敬畏,可最终,却成了顾家惨案的始作俑者。


    明珠垂眸,沉思道,“顾家之祸,或早已埋下。”


    镇国公身故后,北境无主将,正是趁虚而入的最佳时机,而作为后方补给的冀州亦是举足轻重。要拿下北境,第一步,便是冀州,夺了冀州北境不攻自破。这个道理,褚相明白,皇帝也明白。


    冀州顾氏,就成了皇帝与褚相之间内斗的牺牲品。


    否则,褚相势力在朝中盘踞多年,皇帝却能在顾家之案第二年后,手起刀落,将褚相势力斩落马下,可见当时蓄谋已久,而对冤情视若罔闻,说不定只为向褚相示弱,利于后来一举清除。


    自古以来,良臣也会成为君主手中有待牺牲的工具,如顾平这般的仁人义士,放眼过去,也不过是岁月史书中的尘埃一隅。


    或许,在天子眼中,他们原本就无关紧要。


    而对于身涉其中的人,又是另一番凄惨光景,那些迟来的正义,也不是正义,只是真相罢了。


    “顾家不在,其他人或多或少也要受到波及,”明珠问道,“现下冀州都还有哪些人掌管,白大叔可清楚?”


    “了解一些,今年去冀州拜祭顾兄时,同他们一起喝过酒。”白乾说道,“如今冀州派系林立,有顾兄一辈儿的师门同胞,还有顾兄的弟子们,大大小小,也有三四个有名号的,顾家的生意现大多归拢在这些人手中。”


    一谈及这些,白乾就不免恼怒,酒席宴上口口声声喊着,若是顾兄的孩子还在世,这些家业定要好好交还到孩子手上,一个个哭的情真意切,恨不得以命抵命,换顾家回来。


    现如今真找到了,有些人就要翻脸不认账,不择手段阻挠。


    “小谦,你放心,这口气白叔一定替你出了。”


    “不,白叔,这件事我想自己做。”梅辛正色道,“他们为了阻止我回去,甘愿冒风险勾结三王,那有朝一日,这些人也可能成为殿下的敌人。”


    冀州不需要顾久谦,顾家家祠被拆毁后又重建,里面立着他的牌位,作为顾久谦,他早已是死去之人。


    可作为梅辛,他不能让冀州给殿下留下任何隐患,无论背后告密的人是谁,他都要找出来,替殿下扫除。


    “你说的有道理。”白乾慎重道,“好,白叔我一定想办法助你回去。”


    有白乾相助、王藏作证,冀州那边在梅辛真实身份上做不出什么文章,认祖归宗不愁。


    冀州稳定至今,去年北境开战预先筹粮时,冀州也曾鼎力相助,未见得尽是些鸡鸣狗盗的不义之辈,否则顾平当年不会轻易将儿子托付出去,梅辛也不会顺利出逃,其中定是有人协助。


    “白大叔,还有件事需拜托您。”明珠斟酌片刻,说道,“年后,我和梅辛一起回冀州,届时,还请白大叔替我隐瞒身份。”


    此番并非要将冀州搅得天翻地覆,而是要找出那个背后使坏的家伙。冀州势力中若有人亲近三王,对她或是北境都将不利,她有必要亲自见一见冀州如今的当家人。


    “殿下也要去冀州,还要微服私访?”白乾犹豫道,“这……妥当吗?”


    “不如此,老鼠怎么敢探头。”


    而且,冀州那地方,她也很感兴趣。倘若能借机打通冀州的商道,那月记就可再行壮大,开辟北境以南的广阔市场。


    “既然殿下心意已决,白某自当竭力。”


    回归冀州定于年后,京中不宜久留,白乾决定明日带女儿早早返回,今夜暂且安置在长公主府里。


    入夜时分,明珠才回到自己房中,梅辛紧随其后,面露担忧。


    “您不必去的,尤其还要隐瞒身份,冀州一行吉凶未卜,由属下前去就好,怎能再让您冒这么大险!”


    “梅辛,冀州是你为我而回的,可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


    明珠深知,梅辛并不是一个追名逐利的人,他回去,也并非想继承顾家家业,相反,他在那里失去了太多亲人,如何能轻易面对。


    “有我陪着你,好叫我家梅辛出门在外有个伴不是。”明珠回头,笑道,“而且,必要时,我也会向他们挑明身份,好给你当靠山啊。”


    “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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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辛抿着唇,眼中似有泪光。


    “行了,长得人高马大的,怎么还学会哭鼻子了。”


    许是家中遗传,梅辛如今长开了,五官硬朗,眉宇间有着几分英雄豪杰的江湖气,与竹临的冷冽截然不同。


    素日梅辛懂得东西就多,见地、交际,人文典故也能信手拈来,怎么也不像是普通孩子,像稀罕如温泉,当初梅辛就一眼认出,她竟然都没起疑。


    看着眼前越发高大的人,明珠忽而想到什么,问道,“欸,若按顾久谦的年纪算,你今年岂不是十八九了?”


    梅辛摸了摸鼻尖,心虚道,“过完年,就十九了。”


    “我就说,这两年你这个头猛地窜这么高,从北境回来就比竹临还高半头,合着是谎报年龄,白叫竹临难受。”


    “可不能怨我,”梅辛耸肩,无辜道,“都是被翟聿王子说的话刺痛了。”


    当初翟聿王子兴致勃勃地陪练完,还不忘评价竹临——“个子不高,耳力倒是强”,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竹临看着比自己越长越高的梅辛,都忍不住皱眉。


    “那除了年纪,不会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没有了。”梅辛手作立誓状。


    “当真?”明珠怀疑道,“不会你一回冀州,就跑出来什么未婚妻、青梅竹马,跟我要走你吧?”


    “……”


    见他忽然沉默,举起的手也缓缓收了回去,明珠一愣。


    “还真有啊?”


    “旧日之约,早已算不得数……”


    “唉呦,那你可得跟人家姑娘好好说,实在不行,就跪下来谢罪,求人家饶恕你始乱终弃。”明珠拍了拍他的肩膀,煞有介事道。


    “我——”


    榻上传来翻动的声音,两人视线被吸引,才发现桑吉裹着被褥,目光哀怨地看向他们。


    “我想喝梨汤。”


    “身子怎么样了,还烧吗?”


    明珠走上前,刚想量下温度,却见桑吉背过身去,身旁还放着熬煮好的梨汤,看样子像是没动过。


    “怎么了,不是要喝梨汤吗?”明珠探头道,“今日你给的毒烟好见效,帮了大忙。”


    “哦……”


    梅辛一瞧,就知道那出德行是仗着生病卖乖,偏殿下还好声好气地同他说话,那小子心里指不定多得意。


    “桑吉小弟怕是嗓子疼,才要喝梨汤。”梅辛将一旁的梨汤盛上,挡在明珠身前,坏笑道,“来,哥喂你。”


    说着,人还往榻上挤,桑吉忍无可忍,一把掀开被子。


    “狗屁小弟,我比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