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碗汤面上桌,水蒸气和香味扑面而来,碗口硕大,她这碗千户臊子面中木耳丝、鸡蛋丝、冬笋丝码列整齐,肥瘦相间的肉沫臊子上撒着青白的葱花,令人垂涎欲滴。


    明珠从木篓里拿筷子,用手帕擦了擦递给那两人。


    “多谢小姐。”两人接过回道。


    终于到了万众期待的品尝环节,明珠摩拳擦掌地捞起面条。


    筋道的细面,在鲜香浓郁的汤底中出水,挂着诱人红油,一口咬下去,幸福感十足。


    酒足饭饱,明珠冲跑堂招手,准备结账。


    这时,门口传来突兀的呼喊声,在热闹的食客中分外微弱。


    “救命……”


    有食客发现倒在门口的人。


    “欸!这是怎么了?!”


    跑堂的急忙凑近,探了探那人的鼻息,松了口气。


    “想必饿晕过去了,您几位安心,我给他去弄口吃的。”


    说着就把那人扶进店里角落的板凳,先给他喂了口水,那人才逐渐苏醒。


    “饿……”


    “汤面成吗,你有力气吃吗?”跑堂的问道。


    “吃……”


    明珠往门口探头,看店员忙着,把钱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钱放桌上了。”


    “好,几位慢走!”


    尚未迈出门槛,却听见仓啷一声,明珠回过头时,竹临的剑已出鞘。


    梅辛一脚踹向墙边,冲着角落里的人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一左一右禁锢着,杀气咫尺之遥,缩在板凳上的人瑟瑟发抖。


    “怎么了?”明珠疑惑道。


    “此人图谋不轨。”


    他们分明注意到,这家伙的手刚试图拉住殿下的裙角。


    明珠打量起角落里的人,是张眼生的面孔。


    中年男人,衣着朴素,腰间别着小锤和锉刀,手上都是老茧,约莫是个铁匠。


    不过最显眼的,是此人脚下的鞋袜,已耗损破烂,像是赶了很久的路,也未能停歇。


    “你想干什么?”明珠问道。


    “不…不,”那人说的上气不接下气,“长公主殿下……”


    “?”


    明珠诧异,扫了眼周围,俯身问道,“你认识我?”


    “果然是您。”


    “你是谁?”


    “小人…鲁进艺,求您指一条生路……”


    “面得了,你——?”跑堂疑惑道,“您几位怎么……”


    “我们认识。”明珠摆了摆手,让竹临和梅辛撤回。


    “这样啊。”


    跑堂也不多问,只叫那人吃完就离开。


    “你先吃吧,吃完再说。”


    听到这话,鲁进艺也不含糊,狼吞虎咽地吃完一碗,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才娓娓道来。


    “殿下,小人是三王麾下的匠人,因得罪了三王,被他赶尽杀绝,才逃命至此。”


    “得罪了三王,因为什么?”


    “小人司机关术,此前专为三王研制牢门锁头,听说有一处门栓被人损毁,三王说都怪小人手艺不精,坏他好事。


    “三王一心只想泄愤,根本不听小人辩驳,还要小人的命来偿,小人只能逃命。


    “眼下只有您能救我,小人千里奔袭,特来投靠殿下!”


    此人真实身份有待商榷,听他所言,擅长机关术,将他留下来,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


    不过……


    “那你怎么恰好倒在这家店,这家店并非径直走向,你特地拐过来,难不成你知道我的行踪?”


    “殿下,实不相瞒,因为整条街,这儿最香……”


    鲁进艺难为情道,“原本,粮草运往北境,小人想到军营投靠殿下,可实在是……饿的不行。”


    明珠忍俊不禁,说道,“那你怎么确信,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小人认识他。”鲁进艺指着竹临,说道,“他来自平云庄,小人曾见过他,他后来回来了一次。”


    “听说,他进了京城,地下赌场被长公主殿下查没,小人猜测,他跟随之人就是长公主您了。”


    明珠回头看了眼竹临,见其面色阴沉,便对鲁进艺说道,“行吧,你先跟我回营地,只是在查实你所说之事前,要被看管起来,你可明白。”


    “明白!小人明白!”


    一路上,竹临和梅辛不曾放松警惕,两双眼睛紧盯着那人,鲁进艺倍感压力,紧张地打起嗝,一个接一个,活像个计时器。


    “喝水吗,要不先找个茶馆吧。”明珠忍不住回头问道。


    “嗝,多谢,嗝,长公,嗝公主——”


    “省点力气吧。”


    明珠止住他的话,带着他们走进一间茶馆,门面不大,这时节喝茶的人不多,掌柜在桌上摆着小碳炉,上面煨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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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和地瓜,明珠又要了一壶金尖奶茶。


    几人刚落座,就听梅辛压低声音冲她喊着。


    “小姐,小姐!”


    “怎么了?”


    见梅辛下巴使劲往门外指,明珠把茶壶递给竹临,抬眸看向街巷,瞬间转换吃瓜表情。


    “是她吗?!”


    “是是是!”


    “天呐——”明珠捂嘴偷笑道,“董向阜这是被绿了吗?”


    街巷上,正是方才在校场的那个年轻姑娘,只是她身旁挽着的,却是另一个眼熟的男人。


    “霍丘胆子还挺大,敢挖董向阜墙角。”明珠忍不住感叹道。


    “您说他知情不知情?”


    梅辛不知何时抓来一把瓜子,放在桌上。


    明珠伸手取过一把,分析道,“我觉得不知道,他那个人蛮直的,裴元倒是像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校场内,裴元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一旁,鲁进艺也好奇地凑近他们,问道,“两位,嗝,在说,嗝,什么?”


    明珠接过竹临倒好的茶,“喝你的水,道上的事少打听。”


    “小姐,他们进首饰铺子了。”梅辛实况转播道。


    “在哪在哪?”明珠慌忙往外探头,咋舌道,“没想到啊,那姑娘虽然狂热,却也算得上痴心一片,怎么这会儿就又脚踏两条船了。”


    “我看那姑娘对董将军未必像她表现得那般,说不定是演的。”


    “你那意思,她是演给我看,先让我知难而退,再找机会自己上位?”明珠不禁感慨道,“世道不古,人心难测啊。”


    不一会儿,那姑娘喜笑颜开地挽着霍丘出来,手腕上还多了个玉镯。


    “你们说,她有没有可能是霍丘家的亲戚?”明珠找补道。


    万一呢,万一霍丘没有可怜到被爱人劈腿。


    正说着,那姑娘就在霍丘脸上小啄一下,惹得霍丘满脸通红。


    “……算了,可怜的霍丘。”


    明珠不忍再看,奈何手里瓜子还没吃完,只能边嗑边目送那对新人离开。


    “小姐,那这事儿?”


    “……”


    为什么这些难以启齿的事情,都开始扎堆倒向她啊……


    明珠看着店里被撕剩的月份牌——立春。


    “还是等过完年吧……”


    希望董向阜和霍丘,都能过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