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逃兵

作品:《[鬼灭]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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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野雷鸣来到了位于东京府奥多摩郡的紫藤花家纹之家。


    这里能看到远处的云取山,镇子上一派祥和,他带着不破交给他的地址,找到了门上印着紫藤花纹样的大门。


    “是这里吗?”


    但是好像没有人的样子。


    “你有什么事吗?”比伊黑小芭内的声音更平淡的人声在日野雷鸣耳后响起,切切实实地吓了他一跳。


    惊魂未定地回首,他看见了一个面无表情的黑发少年。


    那死气沉沉的蓝瞳望向他,日野雷鸣差点以为自己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不应当存在于世的幽灵,遂而感到一阵恶寒。


    富冈义勇的确感到非常困惑。他也的确觉得某个人非常的不可理喻,他完全搞不懂对方在做什么。


    事情已经严重到令他开始思考,是否只有他消失了,那个人才会停下那些无法理解的行为呢?


    “早上好!义勇先生!今天中午要来吃萝卜鲑鱼吗?还是说您想再比一次‘快速吃茶荞麦面’呢?”


    “听我说义勇先生!我今天早上居然看见善逸了哦,他那个人居然会到道场来,明明抱怨过‘这里全都是臭烘烘的大男人’来着!而且呢,他居然敢盯着我妹妹看,我之前一定和他说过妹妹的事,他当时一点都不在意的!!”


    “义勇先生!您为什么站在门口呢?啊,有客人吗?”


    好、好热情的人!从黑发少年身后冒出来的赫发孩子洋溢着愉快的笑容,嘴上却说个不停。


    日野雷鸣看着眼前黑发少年的眼神渐渐死去,连带着整个人都失去了色彩。


    “我是日野雷鸣,不破千里先生让我来这里找我妻队员。”


    这位义勇先生看起来好可怜,救救他吧。善解人意的日野雷鸣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诶,居然是来找善逸的吗?啊、我是灶门炭治郎,暂时在这里帮忙。那么雷鸣,请跟我进来吧!”灶门炭治郎率先进门,还不忘记叫上失去颜色的富冈义勇。


    “原来善逸说的新师弟就是你啊,他跟我抱怨了好久......啊,不是关于雷鸣的事,而是他和他师哥有一些......小矛盾,善逸这个人又不敢去吵架......喂!!善逸!!求你了离祢豆子远一点吧!!”


    刚才还宛如一轮新生太阳温暖着旁人的灶门炭治郎看到我妻善逸又凑到了妹妹身边,灶门祢豆子露出略微有些苦恼的样子,长男之力顿时熊熊燃烧。他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火球一样窜了过去,推开了我妻善逸的黄脑袋。


    灶门祢豆子发现了站在富冈义勇身边的日野雷鸣:“哥哥!义勇先生!你们回来了!诶,今天有客人吗?”


    “他是日野雷鸣,善逸,他是来找你的!”灶门炭治郎接过妹妹手里杂物。


    我妻善逸刚才还一脸甜蜜的笑容,现在却如同变戏法一样全部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怼到了日野雷鸣的眼前:“哈!?你这家伙就是我的新师弟!?可恶啊你长得也太高了吧!?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联系上柏山小姐的但你给我听好了!在桃山上一定要尊敬爷爷和师兄听懂了吗!?”


    好聒噪的人。


    “是不破先生推荐我到桃山来的。”日野雷鸣回答了我妻善逸的问题。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二度变脸,惊恐万状:“咿——!!是那个幽灵!!你是幽灵二世吗!?”


    “喂善逸!!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那么叫......啊啊!义勇先生!!快把刀放下,就算是木头的打在脑袋上也很疼啊!!”


    现场再度混乱起来,灶门炭治郎扑在富冈义勇身上阻止过分认真的水呼使用者惩罚我妻善逸,这种程度的不敬大概会被在脑袋上敲上三下。我妻善逸满场乱跑,似乎不破曾带给他一些难以磨灭的恐怖回忆,嘴里还喊着“不要啊——!!”、“好可怕!!幽灵!!”之类的词汇。灶门祢豆子追在我妻善逸身后试图阻止他将道场弄得更乱。


    就在场面快要失去控制的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盖过所有的吵闹,道场的门再度被人大力拉开,“哐”地滑向两侧的墙。


    “太吵了!!是男子汉的话,就都给我去修炼!如此美好的清晨,正是挥汗如雨的好时候!!”


    锖兔的话成功避免了一场灾难。


    稀里糊涂的,日野雷鸣跟着我妻善逸踏上了前往桃山的路。灶门家的兄妹替他们准备了路上吃的饭团,我妻善逸荡漾着将祢豆子的那份塞进了怀里,临走时还不忘对她献上飞吻,但被长男炭治郎舍身挡住,没有得逞。


    路上,我妻善逸终于安静了下来。越是接近桃山,日野雷鸣越能感觉到这个人的不对劲。难道是情绪的低谷?之前和朋友(应该吧?日野雷鸣觉得是)们打闹耗费了太多心力,现在终于感觉到疲惫了吗?


    “我说啊,雷鸣,”我妻善逸终于开口,他似乎为喊出日野雷鸣的名字而小小地笑了一下,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笑意,“这个名字取得可真好。”


    “有什么想要嘱托的吗,善逸师兄?”


    我妻善逸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脑袋顶上似乎冒出了不存在的蒸汽:“说、说什么呢你,你这家伙,师、师兄什么的......”


    日野雷鸣还是觉得黄发师兄话多一点比较好。刚才那个样子死气沉沉的,一点也不舒服。


    “雷鸣,你要给我记住了,”我妻善逸说起他酝酿了一路的正事,“你之后就会知道,我是个没用的家伙,但是、但是啊!你这家伙不许干伤害爷爷和师兄的事!就算是我、就算是我也会生气的!!”


    日野雷鸣对桃山上的一切都尚不熟悉,他记下了我妻善逸的话,并给出了答复:“桑岛先生是你的爷爷?可是你们的姓氏不一样诶。还有,我为什么要伤害他们?”


    “我来这里是为了得到复仇的力量,”日野雷鸣对上我妻善逸的眼睛,两双同样的金瞳相互凝视,“能有这样的机会,我几乎要感谢神明的恩赐了。”


    我妻善逸,一回败退。


    *


    修行、任务、修行、任务。


    在成为柱之后,不破的生活便被剑术修行和执行任务填满了。他很少再参与远离驻地的任务,只有偶尔需要支援的时候,又或者有疑似十二鬼月出没的情况,主公大人才会将他调离驻地。


    说到剑技的精进,他又一次理所当然地遇到了瓶颈。


    影之呼吸已经完善到了八种型,有关第九型奥义,他只有些微的灵感,但也仅此而已。学会收敛杀意之后,他终于将自己完全变成了影子,像幽灵一样穿梭在战场上。那些看不见的斩击、可怕的阴影,全都深深刻印在了恶鬼的眼睛中,令它们恐惧不已。


    不破挥刀甩去粘在日轮刀上的鬼血,从恶鬼的手中救下了一对母女和舍身护着他们的普通队员。


    “十、十分感谢!不破大人!!”三双劫后余生、含着泪的眼睛纷纷看向他,一如他见过的那些看向矢吹真羽人的眼睛。


    穿着碎花小掛的女孩将一直攥在手中的花环递给了他:“谢谢您!”


    不破点了点头,笑着接过花环,让隐帮助他们前往蝶屋治疗。


    还要变得更强。这具躯体还没有成长到极限,那个透明的世界也没法随心所欲的进入,九之型的奥义也还只是天马行空的创想......他还能变得更强。


    “你最近有些急躁啊,是因为矢吹不在了,所以感到寂寞了吗?”


    此时此刻,不破正在炎柱的宅邸中作客。炼狱槙寿郎的话一出,不破差点被茶水呛死。


    他放下茶杯,皱着眉说:“槙寿郎先生,请您严肃一点。您不觉得杏寿郎的事才更严重一些吗?”


    炼狱槙寿郎没有穿队服,那件代表着炎柱的羽织挂在一旁的架子上,衣摆处的火焰仍在熊熊燃烧。


    哪怕有瑠火夫人在旁劝诫,但昔日令人信赖的炎柱还是一点点地消磨了意气,尽管依旧出色地完成了所有交给他的任务,在驻地的巡逻也一天不落,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气早已不再了。


    自从他的长子炼狱杏寿郎通过了最终选拔后,这种情况更加严重。炼狱杏寿郎曾发现父亲又偷偷喝起酒来,哪怕那点酒量不足以放倒一位柱,但这种“自甘堕落”的行为还是让心有烈火的炼狱杏寿郎感到不是滋味。


    所以小号猫头鹰脑子一转,决定单方面地和父亲“闹一下别扭”。


    这也是不破现在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炼狱杏寿郎给他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折叠起来都有两指宽的厚度,让送信的鎹鸦叫苦不迭。总而言之,这只小猫头鹰坚持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够成为不破的继子,而不是成为炼狱槙寿郎的继子。


    不破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真的假的”?、“那个杏寿郎?”、“真的是闹别扭了吗?”之类的疑问。无他,不破实在无法想象炼狱杏寿郎闹别扭的样子。


    在赶去炎柱宅邸的路上,他又开始反思自己。杏寿郎再怎么说也还只是一个没成年的孩子,会和父亲闹别扭也是正常的吧?


    直到他来到宅邸、坐在榻榻米上,面对着在他眼前表演“透明人游戏”的一大一小两只猫头鹰,这才感觉到事情简直棘手到了极点。


    不破能够和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人搭话,但他们两个就像看不见对方一样,哪怕共处一室也坚决不说话。


    千寿郎看见不破的时候真的哭了出来。也是,他这种内向的孩子最不擅长应对这种事了。不破安抚住千寿郎,让他去陪着瑠火夫人。


    “等杏寿郎再大一点,能担得起炎柱的名号之后,我就准备退出了。”


    炼狱槙寿郎没有喝酒,他只是摆弄着酒壶,听着酒液撞击着壶壁,哐当作响。晚饭后,炼狱杏寿郎独自去庭院里练习,炼狱槙寿郎和不破坐在缘侧。


    “被一本书打败,真不像您的作风。”


    炼狱槙寿郎听完哈哈大笑,这次他终于仰头喝了一口酒:“狂妄的小鬼,那可是......”


    不破没有让他说完:“日之呼吸继承者的事,您知道的吧?”


    炼狱槙寿郎沉默了下来。


    “他们还是孩子呢,”不破侧耳听着庭院中木刀飒飒的空挥声,“那之后您就再也没有指导过杏寿郎修行了吧?”


    “恕我直言,继承了‘炼狱’这个姓氏......在一方离开之前,还是尽可能好好相处吧?被留下的那个可是很寂寞的。”


    炼狱槙寿郎撇嘴,苦笑道:“你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不破神色淡淡,他们一个脊背笔挺,一个佝偻着。


    “不要让自己后悔,槙寿郎先生。”


    悔恨的滋味仅仅是用舌尖轻触,都能让人流下酸楚的泪水。


    “......也请您不要那么幼稚了,主动去和杏寿郎说说话吧?”


    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