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最初的呼吸

作品:《[鬼灭]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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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炼狱杏寿郎是个豁达的孩子,他为人友善,无论是幼童还是老人都能与他聊得开。他有一个强大的父亲,一位坚韧温柔的母亲,乖巧可爱的弟弟。他是在爱中长大的孩子。


    因而理所当然的,他也像是初升的朝阳一样,散发着属于“炼狱杏寿郎”的温暖。他会尽全力帮助路途中遇到的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或许是扶起摔倒的幼童,或许是帮老人提起重物。


    他已经听过太多的感谢,但其实更能令他感到开心的是听到来自亲近家人的夸赞。


    但是,这位客人是不同的。炼狱杏寿郎的脑子转得很快,通常一下就可以得出自己想要的结论——这个人并不在意自己救下了谁,也从未期待得到谁人的称赞与感谢。他正是在凭借自己的本能行动,而这个本能即猎鬼、救人。


    这和炼狱杏寿郎想要遵守的信条很相似,但又有些不同。远超同龄人的力量与母亲的教诲让他将“保护他人”看作自己的责任,尽管关于这一责任他现在还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一个轮廓,但这足以让炼狱杏寿郎察觉到他与不破千里之间的不同。


    不破将之视作行动的“本能”,而从未将之视作必须背负的“义务”。说白了就是不破选择拼上全力“救更多的人”,而炼狱杏寿郎更想要拼尽全力“救所有的人”。


    炼狱槙寿郎如约在两天后归家,阅读古籍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


    “我从瑠火那里听说了,多谢你救下杏寿郎,不破。”


    “职责所在,倒是杏寿郎在我赶到之前就做好了独自战斗的准备,是个非常勇敢的孩子,槙寿郎大人。”


    “敬称就不必了,这是你想要的炎柱之书,拿去看吧。矢吹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他的任务都交给你来做了吧?”


    不破从炼狱槙寿郎手中接过几卷已经泛黄的古书:“矢吹先生......最近倒是有开始好好喝药和休息。我也只能做到替他分担任务这点事,他还是应该早点去国外的医院,但他说什么都不肯走,我和有花小姐怎么也劝不动,这倒是很苦恼.....”


    炼狱槙寿郎的手指无意间敲响了存放历任炎柱之书的橱柜底板,手下传来闷闷的回响声,这让他意识到这个橱柜居然还有一个夹层。他的炎之呼吸传承自他的父亲,这几卷炎柱之书也只是在儿时拜读过,所以这个夹层才一直没有被他发现。


    炼狱槙寿郎一边摸索着底板的四角寻找打开夹层的方法,一边回不破的话。


    “病人啊......瑠火也是,明明生病之后难受的是自己,却总会觉得自己给旁人添麻烦了。矢吹更是个死脑筋,自从......啊、他应该没有和你说过他成为柱之前的事吧?”


    矢吹真羽人从来没有和不破说过自己的过去。


    少年摇了摇头,意识到背对着自己的炼狱槙寿郎看不到,又出声说:“他没有说过。”


    炼狱槙寿郎摸到了一处凸起,他扣开了那块底板,果然下面还有一个夹层,里面居然摆放着一本从未被发现过的炎柱之书。


    “是吗,既然他还不愿意说,那我也不便替他做决定,”炼狱槙寿郎取出了那本没有人读过的书,控制着力道拍掉上面积攒的灰尘,“只是不破啊,他或许一直都没有原谅自己吧?你其实......”


    向来有话直说的炎柱罕见地沉思了半晌,最终做出了决定:“你其实和他的好友长得很像。”


    倒不如说,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年龄和姓氏对不上,炼狱槙寿郎简直都要相信不破千里与矢吹真羽人的好友有什么生理学上的关系。不,这还真说不好啊!炎柱忽然陷入了沉默。


    不破看着手上的一本本古籍,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放空了一瞬。


    说起来有些失礼,但不破觉得矢吹真羽人似乎没什么朋友。也许是柱的身份让他与其他队员的距离拉得太远,又或者是爽朗的性格给了他人一种错觉,即矢吹真羽人和所有人都能够成为“朋友”。


    其实并不是的。不破与柏山结月花、时国京太郎之间的友谊,和矢吹真羽人与他人相处时造成的情谊“假象”是不能划上等号的。


    哪怕早已有了猜测,不破还是不死心地问道:“他现在......”


    炼狱槙寿郎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已经去世很久了。”


    啊、果然如此。


    所以矢吹真羽人在救下他之后会让藤田先生送他去蝶屋,所以在与他交谈时偶尔会露出落寞与遗憾的眼神。


    矢吹真羽人房间里的刀架上一直摆着两把刀。一把是他日常使用的碧青色日轮刀,另一柄则被好好装扮了一番,一直待在刀架的最上层。


    想来那就应该是好友先生的刀。


    不破千里一直是个非常机敏的人,细小的线索偶然被连接在了一起后,他便抽丝剥茧般地将矢吹真羽人的心理扒了个干净。


    他将历任炎柱之书郑重地放在身旁,然后抬起双手在脸上狠狠拍了一下,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这是突然怎么了!”一旁的炼狱槙寿郎吓了一跳。


    “没什么!谢谢您,槙寿郎先生!”不破低下头,敛去眼神。


    矢吹真羽人认为自己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因为他的大意与犹豫,他害死了自己的好友,让恶鬼屠戮了村子里的所有人。


    矢吹先生。


    你在我的身上看到的是友人的旧影......还是与你相似的“你自己”呢?


    稍微......依赖我一些吧?


    就像小纪、小薰、美树和藤田先生拼命拉住即将滑落的他一样,不破也想要将矢吹真羽人从涌风的高崖边拉回。


    他们还有时间。少年只能乐观地想道。


    “说起来,您手上的是?”


    炼狱槙寿郎的思绪被拉回,举起手中的书:“是在夹层中发现的,看起来相当老了.....哇、纸已经脆得不成样子了。”


    古书的一角因为时隔几百年的触碰而破碎。


    在征得炼狱槙寿郎的同意后,不破坐在他的身侧与他一同阅读了这本炎柱之书。


    *


    叩叩。


    轻巧的敲门声惊动了屋内已经沉默许久的两人。


    炼狱杏寿郎端来了茶水与点心,探头探脑地从门缝里向内张望。


    父亲大人和千里先生仍在阅读啊,希望千里先生能够找到他想要的答案。小猫头鹰将托盘放在两人的手边,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炼狱杏寿郎来到庭院里平日训练的地方拿起木刀进行空挥,千寿郎则拿着小木刀在缘侧挥舞着玩耍。炼狱杏寿郎不得不分出一些心思看着他,防止千寿郎掉到地上去,又害怕他拿着木刀摔倒戳伤自己。


    结果因为频频回头,根本没办法好好练习,只得放下木刀坐在缘侧专心盯着千寿郎,等瑠火回来。


    小小猫头鹰见到心爱的兄长靠近,像个小炮弹一样撞进他的怀里,他顺势捞起千寿郎,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看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


    “唔姆。为了千寿郎和母亲大人,我也要努力变得更强才行啊!”


    不明白兄长在说些什么,千寿郎伸手揪住了对方头上两搓头发,笑得露出了两颗圆圆的小乳牙。


    炼狱杏寿郎熟练地取来手巾将千寿郎到处乱蹭的小脸擦干净,转而思考起父亲大人和千里先生来。刚才去送茶点,只是稍微看到了一眼。


    父亲大人和千里先生的脸色并不太正常。


    正如炼狱杏寿郎天生优秀于旁人的直觉所感知到的,这本不知为何被藏在夹层里的炎柱之书承载的内容简直超乎想象,而令两人大脑超载的还是在看到“日之呼吸”这几个字的时候。


    “最初的......呼吸?原来最初的呼吸叫作‘日之呼吸’啊。也就是说,风、雷、炎、水、岩这些呼吸法,都是由日之呼吸演化而来的吗?”


    不破忽然有了一种预感。为何这本炎柱之书被隐藏在夹层中了?也许接下来的内容就是答案。只是,想必不会是太过愉快的内容。


    ——日之呼吸是起源的呼吸,是最早诞生的呼吸法,也是最强的绝技。


    书中只寥寥数语,讲述了曾经的日之呼吸使用者曾将鬼舞辻无惨逼入绝境......却依然没能彻底杀死它的事实。


    留下这本书的炎柱似乎亲眼目睹过日之呼吸使用者的战斗,或许是因为身临其境地体会到了彼此在“战斗才能”与“剑技”之间鸿沟,因此衍生出了诸多抱怨、消极的想法。使用日之呼吸的剑士将自己与鬼舞辻无惨对峙时的经历写在信中,当时的炎柱看完那封信的内容后直接失去了自信。


    ——就连“那个人”都没能杀死鬼之王,作为对日之呼吸的拙劣模仿者,我们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呢?真是太不公平了啊。人的能力居然是生来就已经决定好的,天才也只是极少数,剩下的全都是不三不四的无能之人啊......


    “戴着木制花札耳饰的日之呼吸使用者......槙寿郎先生,主公大人知......!”不破抬头,却察觉到端坐在自己身侧共同阅读这本古书的炼狱槙寿郎陷入了沉默的漩涡。


    “槙寿郎先生?槙寿郎先生!”


    多次呼唤才将炼狱槙寿郎的思绪唤回,这位历来顶天立地的炎柱此刻居然丧失了那股夺人的锋锐。虽然只有一瞬,炼狱槙寿郎的思维归位后迅速将那刹那间的颓态隐藏起来,但不破还是捕捉到了失态的那一瞬间。


    “抱歉,这本书恐怕一直都被放在那个夹层里,没有人发现......关于‘继国岩胜’之名,似乎历代炎柱之书里也都没有记载。这几天我会......让杏寿郎带着你找一找家中其他的古籍,再在家中多留几天吧。”


    不破知道一下子找到名字主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炼狱槙寿郎肯让他来到宅邸,他就已经感激不尽。


    想要在那些古籍里找到答案,估计也是大海捞针一般困难,但不破还是答应了下来:“承您关照,这两天就多有打扰了。”


    不过现在比起寻找源自梦中的一个名字,显然还有其他的事更重要一些。


    *


    东京府,奥多摩郡,云取山山麓。


    “啊!是炭治郎!喂,炭治郎!”


    竹太郎趴在小屋的窗框上喊住了背着竹篓准备进山的灶门炭治郎。


    名为竹太郎的男孩与自己的爷爷三郎相依为命,祖孙二人住在云取山山脚、紧邻山下村落的一处小院中。竹太郎的爷爷三郎是一位和伞匠人,平日里靠出售自制的和伞和一些其他小玩意谋生。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初了,云取山这边很快就会被大雪覆盖,附近的村镇也有许多人会需要买上几把伞出行遮雪,因此趁着今天天气正好,三郎爷爷就带着自己做的和伞去隔壁村镇走动。


    “竹太郎!就你一个人在家吗?三郎爷爷呢?”


    灶门炭治郎比住在山脚的竹太郎大一岁,二人算是同龄,但灶门炭治郎总爱将竹太郎看作自己的弟弟妹妹一样关照。


    “爷爷出门啦!炭治郎不也是一个人出来的,今天竹雄没跟着你一起来吗?”


    “诶?但是很快就要下雪了......三郎爷爷能在雪下起来之前赶回来吗?”赫发红眼,左额有一道烫伤的卖炭少年皱起眉头,担忧道。


    竹太郎趴在窗户边咧开嘴笑,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又来了!炭治郎的‘狗狗鼻子’!”


    灶门炭治郎拥有出色的嗅觉。如果拿来一个打碎的花瓶,他可以闻出究竟是某人失手打碎了它,还是有调皮的猫咪撞碎了它。更为奇特的是,他还能够闻出人身上“情绪”的味道。虽然今天上午看起来天气不错,甚至因为没有云朵遮挡阳光,体感温度比起前两天还要高出一些,但灶门炭治郎凭借灵敏的鼻子闻到了即将到来的风雪的味道。


    今晚将有一场降雪,恐怕未来的几天下山的道路都会被大雪覆盖,所以他今早才一定要将准备好的炭块背下山,顺便买回一家人未来几天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