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赶海能量，桑寄渺这些时日里使用的次数不少。


    它就像是万金油，在很多的地方都可以起一点作用。控制水流，放大力量，抚平伤疤……大概是可用的地方太多了，反而如梧鼠之技，多而不精。


    金色的功德能量获得不易，一整个位面到现在，桑寄渺也不过积攒了薄薄的一层。


    不像赶海能量有各种各样的收割方式，怎么获得功能能量，他只能说有一点头绪，但也并不确定。


    可是……看着抹香鲸们欢喜的眼神，酷哥鲸老大身上还在往外渗出的血液，还有他时不时蹦跶的良心……


    桑寄渺沉吟了一秒，手指便搭上了金色的能量条。按照平时使用赶海能量的习惯，他一下子抽出了所有的功能能量。


    既白皱巴着脸：财迷心痛.JPG


    其实也不多。所有的金色能量积攒在一起，也不过只有桑寄渺一个小拇指节那么多，还没有黑黑圆润润的尾巴尖粗。


    玄妙的能量一探出能量框的那一刻，溯空明的竖瞳瞬间眯起。他原本随意垂在人鱼锁骨上的尾巴竖起，状似不经意地拍在了桑寄渺的手背。


    白玉般的手背一抖，捉住金色能量的手指松懈了一瞬。


    墨色的幼龙尾巴扬起，在空中挥下一道无形无声的能量，凝结在一起的金色能量团里被分割了头发丝粗细的一丝。那一丝金线随着尾巴轻轻的一挥，像是被风吹落在了重伤抹香鲸的身上。


    剩下了金色功德能量没了束缚，咻地一下回到了自己原本待着的框底，又舒舒服服地窝了起来。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桑寄渺只是低头一眨眼间，就看到了接收到能量后，变得容光焕发的酷哥鲸。


    原本深灰色的抹香鲸，由内而外散发出了一道白光。


    白光越来越盛，鲸老大像是一道行走的“发光体”，亮到最后简直比太阳还要刺目。在场的所有生物都不由得眼球一痛，被刺的闭上了双眼。


    在无鱼注意的角落里，一滴泪水在桑寄渺的眼尾滑落，化作了一颗浑圆的粉橘色珍珠。圆润的珍珠缓缓地落下，直直地砸到了唯一睁着眼睛的溯空明眼前。


    粉橘色，欢喜中混杂着好奇。


    小人鱼究竟是的心情，简直暴露无遗。


    银色的竖瞳盯着那圆润完美的弧度，鬼使神差地将收回来的尾巴再次伸出。下一秒，粉橘色的珍珠消失在了原地。


    这么一来一回，在无知无觉之间偷渡就完成了。除了一条装蛇的龙，谁也不知道它被换到了一堆金灿灿的珠宝山顶端。


    既·痛失一颗珍珠毫无所知·白尝试睁眼：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哎呦急死灵了，到底怎么回事？！


    桑寄渺泪眼朦胧：什么鬼？要被闪瞎了。


    白光亮到极致，又猛地往内一收缩不见了踪影，被普照了一番的鲸鱼们都舒了一口气。


    忽然一道熟悉的惊呼响起，桑寄渺立刻睁开了眼睛，在身边搜寻起既白的身影。


    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他的尾巴上，正扯着他的尾鳍，瞪大着两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前方。仔细看去，眼眶中整个圆滚滚的黑色眼瞳都在微微颤动。


    桑寄渺顺着既白的视线看去，看到一条陌生的人鱼？！


    那是一张减龄的娃娃脸，留着干净利落的方寸。与稍显年轻稚嫩的脸相比，他有着一身爆炸性的肌肉，力量感十足，看着就觉得打人很疼。


    结实的腰腹下正拖着一条灰色的尾巴，不似桑寄渺纤长精巧的鱼尾，那是一条光滑粗壮的鲸尾！


    桑寄渺猛地一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将差点脱口而出的优美词语挡在了嘴里。或许那不叫人鱼，得叫人鲸（嗓音劈叉）？


    既白：“沃德玛呀，大变活鱼！”


    围成一圈的抹香鲸们虎躯一震，疑惑地一拥而上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生物周边闻闻嗅嗅。挤挤挨挨的鲸们一阵哗然，瞬间炸开了锅，高高低低的鲸鸣声在耳边响起。


    桑寄渺即使没接上频道，也知道那绝对是一秒99+消息。


    酷哥鲸，不，娃娃脸再也酷不起来抹香鲸老大·鲸澜板着脸低沉地吼了一声。抹香鲸群骚乱了几渺，便又安静了下来。


    鲸澜皱着眉盯着自己变成了人类手臂的胸鳍，五指舒张又握紧。接着他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了“罪魁祸首”的桑寄渺。


    那本该爬满鲸鱼身躯的伤疤也消失不见了，金光似乎还帮他做了个光子嫩肤，鲸澜整条鱼除了原色的尾巴，全身白到发光。简而言之，像是一条小白脸鱼，完全没了老大的气质。


    桑寄渺抿紧了嘴唇，心里泛起了亿点心虚。


    他眼神飘忽，张嘴就开始忽悠：“这个是进化……”


    想不到什么说辞，人鱼抬手就掀起了一阵巨浪。看着抹香鲸们正常的眼神，他忽然想起这招他之前用过。慌乱间，桑寄渺干脆举着拳头就直直地砸向鲸澜！


    还没适应新身体的鲸澜反射性地侧身，用肩膀迎接了桑寄渺落下的拳头。一声闷响，看似瘦弱的半人半鲸身体只微微一震，竟然连红都没红一下。


    看起来是比他原先的抹香鲸原型要抗揍一点。


    桑寄渺当即就暗暗地挺直了腰板，继续瞎扯：“这叫做‘浓缩才是精华’！”


    鲸澜听得一愣，捏着拳头沉默着感受了一下新躯体。


    源源不断的能量在袖珍的身体内涌动，起初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随后，适应了新场所，它们又欢腾着，在陌生的肢体里一寸寸探寻。


    似乎触及到了什么玄妙的地方，鲸澜的身体一颤，巨大的抹香鲸取代了小小的人鱼，重新又回到了其他鲸鱼的视线内。


    桑寄渺眼尾高高扬起。


    在半人形态和原型形态自由转换？


    他不会真的误打误撞，闯出了一条新进化道路吧？


    像是证实他想法的真实性，下一秒，一大股金色的能量团从天边磨磨蹭蹭地降落下来。


    不是桑寄渺的错觉，真的是磨磨蹭蹭。


    刚开始能量球像是刚出笼的小鸡仔，一个疾冲向下，然后又猛地刹车被往回拉了拉。像极了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后面拖后腿。但是，它又实在还是降不住冲劲十足的“小牛犊”。两相拉扯间，就走得像个八旬老人。


    桑寄渺用尾鳍想，都能想到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搞事。


    他朝天翻了一个好看的大白眼，手指一抖，金色边框里剩余的金色能量像是鞭子一样甩出，将它的“兄弟姐妹”抢了回来。它们欢欢快快地汇聚成一团，钻入了框底，功德进度条向上拔高了不少。


    桑寄渺若有所思地隔空抚摸着金色能量，低头看了一眼又呼呼大睡的黑黑。从圆润的尾巴尖看到起伏的小肚皮，再到闲适垂下的脑袋，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轻而缓地吐了一口气，抬头不期然看到了炯炯有神的大座头鲸。


    “呃，有事吗？”


    雌性座头鲸深深地注视着银紫色的人鱼，“你之前说要一起去极地，现在还算数吗？”


    这个问题问的……


    桑寄渺微微仰头看去，紫色瞳孔完全亮了出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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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光泽犹如一方宝石戒面，倒映着一张硕大的鲸脸。


    就像是平时看歪果仁脸盲，他看座头鲸其实也是一样的感觉，几乎分辨不出来上面摆的什么表情，又夹带了什么情绪。


    不过微微一思索，便大概能猜到大座头鲸的想法。


    于是，桑寄渺干脆就顺着她的问话点了点头，“当然算。所以你同意我们结伴走？条件呢？”


    座头鲸无奈地看了自家不靠谱的崽子一眼。


    小小的一头幼鲸混在抹香鲸群里，正一个劲往内冲。因为个子小没有优势，没能看到进化后的鲸澜，便急得嗷嗷直叫。


    小猪羔似的哼哼唧唧引起了旁边一只抹香鲸的注意，它头一低顶皮球一样将幼崽顶高，在脑门上掂了掂。


    小座头鲸欢快地张开胸鳍，跟好心的成年鲸贴贴。大概是模样太过可爱，又有鲸热情地给它塞了一条大王乌贼的触须。


    吃奶的幼崽牙都没长齐，只能将软弹的肉条抱在怀里当个磨牙零食。偏它一边动作不停地啃着，一边还不忘探头看热闹，忙得不亦乐乎。


    越看越傻，越看越让鲸放心不下……


    座头鲸微微低头：“我可以捎带你们去南极，如果还需要其他的条件我也都可以全力去满足。”


    “只是希望，你可以帮它进化……”


    它是谁不用多说，桑寄渺看的明白。他心情复杂地看着冷静了不少后，又俯身请求的母亲，抬手准备将鲸掰直起来。


    第一次尝试，没有挪动一丝一毫。第二三四次，他将手背过去，碾了碾用力到发抖的手，放弃了。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咳咳，我的条件很简单。除了全力赶往南极，期间还得需要您帮忙出手，捕捉一些鱼虾。”


    座头鲸不可思议地抬头，“就只有这些？！”


    桑寄渺抽出一抹金丝，见它捻在手心搓成一团，手指轻轻一弹崩向了还在咕叽咕叽嚼吧鱿鱼须的鲸崽。


    金色能量团如一滴无声落下的雨滴，即使被砸了个正着，心思活跃的小崽子依旧毫无所觉地扬起翅膀一样的鳍肢，挠了挠脸，又没心没肺地探头看热闹。


    小小年纪，个子不大还挺八卦！


    长长的胸鳍掏了掏两腮，又兴奋地拍了怕压在脑袋下的抹香鲸。在转瞬间，一头憨态可掬的活泼好动座头鲸幼崽，上半身就转化成了胖嘟嘟的人类幼崽模样。


    藕节一样的白粉胳膊，凸出的小肚皮，脸颊上鼓起的小奶膘……看到兴奋处，小座头鲸猫崽子一样，在抹香鲸方方的秃顶上球一样滚动。


    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小“汤圆”，桑寄渺轻描淡写：“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他一开始也没有这些神奇的能量，即使后来意外获得了，那对桑寄渺来说已经是惊喜。生活中惊喜只是点缀，能多一些能量固然很好，但是没有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可惜的。


    桑寄渺不会刻意去收集能量，不会因为追求能量而打破自己的生活节奏，更不会在得到能量后就像个守财奴一样存着不花。


    对于咸鱼来说，这一切都是可有可无的。


    有他就接着，没有他就继续甩着尾巴摆烂，顶多偶尔将自己收拾出来晒晒阳光，以防止发霉长蘑菇。


    等了一会天边还没有动静，桑寄渺就歪倒在了座头鲸的背上，手指缠上黑黑的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


    神志渐渐远去的时候，他分神可惜了一下没能继续薅到祂的羊毛，便在下一秒就昏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终于能睡觉了，困死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