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
作品:《武侠定风波》 梁语阳跑出婚房之后一路向前跑,一路上并没有人阻拦,不多时就跑到了池塘边。秦颂安看到有人跑出来,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梁语阳还是郎惜彤,郎惜彤循规蹈矩,不会做出格之事。可是这位姑娘长着和郎惜彤一样的脸,还穿着郎惜彤的衣物,即便她不是郎惜彤,那她也一定知道梁语阳和郎惜彤的下落。秦颂安一路追到池塘,就看到人坐在池塘边哭泣。
“姑娘,你到底是谁?”秦颂安不知道是谁,只能走上前去试探着问面前的人。
梁语阳看到面前的人是秦颂安,把江亦带给自己的委屈顿时发泄到了秦颂安身上。她泣不成声地说道“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伤心,仿佛对整个世界都失望了一般。
秦颂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同情,他没有想到眼前的姑娘会有这样的反应,看着她悲伤的表情,心中一动,他轻轻地走进梁语阳,试图安慰她“姑娘,请你冷静一点,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我可以帮助你。”
梁语阳的肩膀不住地颤抖着,泪水如泉水般不停地流淌着,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秦颂安,终于忍不住哭诉起来“师兄不要我了,我没有师兄了。”说完,又埋头哭了起来。
秦颂安听后心中一凛,可以确定的是面前的人是梁语阳,不是郎惜彤,但是郎惜彤在哪里,她也在将军府吗,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婚事又是怎么一回事?秦颂安内心满是疑问。
“你是梁姑娘吧?梁姑娘,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助你。”秦颂安低下身,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怀和温暖,他试图让梁语阳敞开心扉,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梁语阳不看他,陷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坐在池塘边呜咽着哭着,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她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绝望和失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照应出她内心的无助和委屈。
秦颂安扶额,怎么问话都不带答话的吗?秦颂安本想继续问,可是看到梁语阳一直哭,他意识到梁语阳的痛苦远比他想象中更深。他默默地伸出手,本想搭在梁语阳的肩膀上,本想安抚着她,可是男女授受不亲。他没有多言,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陪伴着她,让她倾诉尽心中的苦楚和委屈。渐渐地梁语阳的哭声小了下来,秦颂安从袖中拿出了手帕递给梁语阳。
梁语阳抬头看到秦颂安还站在自己面前,拿了手帕,擦着眼泪,把头转向一旁看着池塘,池塘结冰,冰面上立着几根荷花梗,池边怪石林立。冰雪未消,在池边坐了一会儿,梁语阳感到有一些冷,打了一个寒战。秦颂安脱下外套罩在了梁语阳身上,“外面太冷了,回去吧。你如果生病了,你家人会伤心的。”
梁语阳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他们才不会伤心呢,他们巴不得我病死了才好。”语气很是倔强。
秦颂安看梁语阳的情绪已经稍稍稳定,就忙问道“你们怎么会在将军府中,还有,你的脸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变成惜彤的脸?还有衣物,你为什么穿着惜彤的衣服?”
梁语阳听到秦颂安不断询问郎惜彤的安危,她心中的委屈更甚。梁语阳吸了吸鼻子,“我们下午去看了比武招亲,但是有人抢了惜彤的簪子,江亦就去追了,后来我们就被挟持进了将军府,惜彤不会武功,为了保护惜彤我和惜彤换了脸。”梁语阳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起身往宴席走。“辛哲说,我师兄被将军府招了上门女婿。这个见利忘义的家伙。”
秦颂安听到梁语阳的话仔细想了一下江亦在婚礼上的表现,急忙拦住梁语阳“梁姑娘,你可能误会江公子了。”
梁语阳见自己被秦颂安拦住,而秦颂安还为江亦说好话“我会误会他?他都已经和新娘子躺到床上玩起来了,我误会他?”梁语阳听到秦颂安说自己误会了江亦,语气很气愤。
秦颂安突然间明白为什么梁语阳会误会江亦了,“梁姑娘懂得确实多,但是江公子是被绑着完成婚礼的,你不再婚礼上没有看到。”秦颂安急忙安抚,怕又闹出什么误会。
梁语阳盯着秦颂安,很是怀疑秦颂安在骗自己“你确定?”
“梁姑娘要是不信可以去婚宴上问问,来参加婚宴的都看到了新郎官是被人架着完成了所有礼节。”秦颂安急忙解释。
梁语阳站在原地不动,她看着秦颂安思考着怎么秦颂安话里的真实性。
秦颂安见梁语阳站在原地,急忙问道“你可以告诉我惜彤在哪里吗?”
“惜彤被辛哲带走了,至于带到哪儿去了,我并不知情。”梁语阳思索后发现是灰衣男子把江亦引走,然后自己和郎惜彤就进了将军府,如果将军府的人逼迫江亦就范与韩家小姐成婚,那这一切就说的通了。“将军府这么欺负人,当我梁语阳是吃干饭的?”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她急忙向婚房走去。
“梁姑娘,现在最主要的是把惜彤找出来,先把你和惜彤带出将军府,江公子武功高强,确定你们没事了,他才有机会离开将军府啊。”秦颂安急忙拉住梁语阳,以梁语阳的气性,秦颂安很怕她闹出祸端来。
“你现在和我一起去找辛哲,我们把惜彤带出将军府。辛哲是这府中的客人,他一定在宴席上。”说完,就把秦颂安的衣服还给他,拉着秦颂安前往宴席。
秦颂安听梁语阳说辛哲是将军府的客人,内心大惊。心想“难道之前错怪他了?”看着梁语阳走向宴席,急忙拉住梁语阳“梁姑娘,我去就行,辛哲在男席,你去不合适的。”
梁语阳站在院外黑暗处看着宴席上的宾客推杯换盏。
秦颂安在宴席上找寻一番,并没有找到辛哲的踪迹,无法,二人只能又回到了池塘边。
“不应该啊,他既然是客人怎么可能不在宴席上呢?你确定你找仔细了?”梁语阳对辛哲的去向感到奇怪,她坐在石头上,手托着脸看着秦颂安。
“他一个大活人,如果在宴席上,我不可能看不到。”秦颂安也疑惑。
梁语阳思索了一下“他会不会已经去送惜彤回客栈了?”
秦颂安站在一旁低头思考着,“不可能,我刚刚看了一下,将军府的戒备并没有松懈,但是辛哲武艺高强,没准已经离开了。我先回客栈去等着,如果辛哲没有把惜彤带回客栈,我明日再以拜别江亦的名义再来将军府看看能不能带你离开,你也在将军府里找找辛哲,顺便看看自己能不能离开将军府。”秦颂安停顿了一下继续问道“你既然已经离开了被关的院子,为什么不让辛哲带你离开将军府?”
梁语阳看秦颂安站在原地不动正想催他,听到他问为什么不离开“我逃出那个院子没多久,将军府就开始派人搜寻了,惜彤是我带出来的,我不能让她处在危险中。”
“那为什么不让辛哲带你们两人一起来离开?”秦颂安还是不明白。
“辛哲只是将军府的客人,他一直不出面会惹人怀疑的。如果惜彤再失踪,韩家一定会加派人手将将军府围得水泄不通。惜彤不会武功,到时候别说出去了,被发现可能还会再被关起来,现在至少还能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再被抓回来,可能就没这个待遇了。我们不知道将军府的态度,逼急了,如果将军府用刑,惜彤的身体可承受不住。”梁语阳思索着郎惜彤的下落。
秦颂安点头,看到梁语阳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宴席了,姑娘也可以找找看,看看能否找到辛哲。”说完就向宴席走去。
梁语阳走在路上本想回到婚房去找江亦,就看到青禾走到她的面前,“姑娘,姑爷您已经见过了,请跟我们回去吧。”
梁语阳见面前的正是将自己带进将军府的人,正想动手,就听到青禾说道“刚刚与姑娘在一起的那位贡生,我们会好好招待的。”
又是胁迫,梁语阳双手攥拳向之前被关押的院子走去。
等秦颂安回到宴席,他听到旁边的学子讨论着明日北荣人到来的消息。“兄台,我刚刚是错过了什么事情吗,怎么大家如此义愤填膺?”
“刚刚韩将军在宴席上说北荣人明日要来参加比武招亲,但是今日韩小姐已经招到了夫婿,担心明日北荣人会来此闹事,希望武艺高强的壮士能留下来参与抵抗北荣,也希望学子们明日做个见证,韩家确实与北荣势不两立。”学子说完心中像是燃起了熊熊火焰,势要与北荣拼杀个你死我活。
二十年前,启朝北部遭遇地震,又突发瘟疫,北荣与西原趁启朝边疆动荡,直接出兵攻击北部漠州等几座城池,漠城的韩老将军一家就是在那时被灭门的,现在的韩家是绝对不会与北荣结亲。
“如果今日惜彤回了客栈,江亦已经成婚,看守不会太严。如果惜彤没有回客栈,那明日可以直接以见证者的身份进入将军府。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她们带出将军府,江亦已经成婚了,她们没有利用价值,将军府是否会放了她们?”秦颂安想着明日的安排,看到宴席也要结束了,就和其他学子跟着学政拜别了将军府。
辛哲本来在宴席吃的好好的,陈公公下令让他去给新姑爷解除封脉。雷卓凡看不过急忙说道“人家小两口入洞房呢,现在让头儿去,那不是招人嫌吗?”
辛哲站起身按住雷卓凡“没事,封脉久了,经脉会受到损伤,我去去就来。”
辛哲刚出主院的婚宴场,秦颂安就进到婚宴去找辛哲,二人就错过了。
辛哲来到东院的婚房,进到屋内就看到江亦躺在床上,而韩静文则坐在桌旁吃着饭。
“见过韩小姐,在下江亦,奉陈公公之命来为姑爷解除封脉。”辛哲对着韩静文行礼。
韩静文瞥了一眼辛哲,“样貌倒是不多,怎么没有见过你?”
“在下之前因为内伤复发,中途休整,今日上午才到漠城。”辛哲站着不动。
“你就是那个旧伤复发的?你要是早点来,可能还有那小子什么事儿呢。”韩静文瞥了一眼江亦又看着辛哲笑了笑。
“韩小姐客气了,在下先为姑爷解脉。”辛哲走到床前,看到江亦睡在床上,胳膊已经解绑,嘴上的封条也去了。拉开衣物,将江亦身上的针一根一根拔了下来,又行针扎进了几处穴位。“韩小姐,姑爷的封脉已解,若无事其他事在下先行告退。”说完,看到韩小姐没有说话,而是点了一支香。“自求多福吧,兄弟。”心里想着,急忙退出了婚房。
辛哲看时间不早了,他不想回宴席,谁知道回去又会被陈公公派去干什么活,直接回了别院,就看到别院灯火通明。他看到一位妇人坐在院中,周围站满了家丁,院中跪着几个仆人,有男有女。辛哲看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是有下人手脚不干净,趁着今日婚宴匆忙,管事儿忙碌,没有人看管,偷了主家的财物。
这是韩将军府的自家事,他根本无权干涉,但是这是去角落屋子的必经之路,辛哲没有办法只能在这里等着,不过看着,短时间之内不会解决,他正思索着是不是要绕过去,就听到有人来了,辛哲立刻躲进林中。
来人是韩家的十位公子,分别是大公子韩静豪、二公子韩静务、三公子韩静北,四公子韩静遥、五公子韩静驰,六公子韩静卓、七公子韩静正,八公子韩静谦、九公子韩静曙、十公子韩静智,坐在院中的妇人是韩家夫人韩千黛。
“母亲,一会儿我们兄弟几人就要返回军中,明日北荣人来漠城比武,虽然军中有心腹在,但是父亲担心边关会有异动,让我们几个都回到军中。”韩静豪说完看了看下跪的仆人。
韩夫人看了一眼下人,对身后的管事命令道“这些下人已经确认偷窃的,直接送到官府,还没有确定的,先关起来,明日过后再说。宾客走后府中继续戒严,胆敢擅离职守者,斩。”
辛哲躲在暗处听到将军府还要戒严,知道今夜是不可能把郎惜彤送走了,等到所有人都散去,才向着别院小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