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26章

作品:《夏带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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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戴有色眼镜看人特别不好,但……


    江凌予莫名对男性学霸有一种刻板印象,觉得他们要么是那种书卷气很重呆板严肃的四眼仔,要么就长着一副像林辙这种低调内敛死气沉沉的冰山模样。


    而靖鹤和两者都不搭边。


    他是特类,披着学渣外衣却有着学霸本体。


    “你跟他很熟么?”江凌予忽地开口问。


    “谁?你说靖鹤吗?”穆复川往后靠了靠,思考片刻后才说道,“也不算很熟,就以前经常去他家打台球,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江凌予侧身瞥了眼穆复川,有些迟疑地问:“他家是开台球厅的?”


    “对。”


    说到台球厅,穆复川被勾起了以前的回忆,摸着下巴感慨万千,“我上初中的时候光翘课逃学,因为学校和他家台球厅离得特近,出了校门过两个马路再拐个弯就到,所以我每次逃课都去他那。”


    说着穆复川不知道想到啥趣事了,鼻腔哼哼笑出声,肩膀一颤一颤的。


    江凌予看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过去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别笑岔气了,又问了句怎么了。


    “有次我伪造了张假条出校门,结果被我爸发现后直接追杀我到了台球厅。”


    江凌予:“然后呢?”


    “你知道靖鹤多牛逼吗?”


    穆复川抱着臂反问,眉眼间都是深深的敬佩,“他就说了几句话,给我爸唬得一愣一愣的,当天晚上就带我出去下了馆子,还苦口婆心地劝导我要看开点压力不要太大,为此那周零花钱还多给了我一百。”


    “呃…你能有什么压力?”江凌予叉腰绕他走了一圈,满不在乎地摊手道,“吃喝玩乐的压力?”


    “所以你知道靖鹤多牛逼了吧。”


    “我什么尿性我爸不知道吗?”穆复川自嘲地笑了笑,他对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说话间雨势渐凶,汩汩水流顺着伞沿急转直下,在与石砖路面接触的瞬时溅起水雾,楼外撑伞的学生不由得也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步履匆匆。


    感受到脊背传来丝丝裹挟着雾气的凉意,江凌予摸了摸濡湿的脖颈,往前踏了一步。


    “除了能说会道,靖鹤还很沉稳老成,”穆复川仍在说,“台球厅那地人杂,时不时就有人会打架斗殴,每次遇到这种事都是靖鹤代他舅出面解决,对方看他年纪不大骂他滚远点,甚至对他大打出手,靖鹤也从来不恼,始终面带微笑帮人家调节矛盾。”


    穆复川由衷佩服,“这么牛逼的本事够我学一辈子。”


    江凌予抬眸向上望去,睫毛忽闪。


    靖鹤所在位置位于教学楼一隅,恰好在她所处地方的对角线上,所以即使两人距离相去甚远,江凌予也可以无比清晰地将靖鹤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屋外雨丝淅淅沥沥不曾停歇,天地像被渲染的水墨画般灰暗昏黄,而位于角落的靖鹤却比这雨天更显寂寥淡漠。


    包括今天在内,江凌予拢共在学校见过靖鹤三次,高兴或愤怒,真诚或虚假,每次他都是以笑脸示人。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眸光黯然的样子。


    比起言笑晏晏,江凌予觉得靖鹤冷若冰霜的样子更坦荡,舒服,那让她觉得他卸下了伪装,也消散了对世人的防备心。


    不可否认,是人就会有情绪,就会有喜怒哀乐,没有谁可以永远满面笑容。


    瓢泼大雨随呼啸而过的狂风渐弱渐远。


    雨势变小。


    靖鹤额前的碎发被倾斜的雨渍打湿,身上微不可察的锐气也被抚平,靖鹤沉默注视着眼前的朦胧细雨,像在发呆又像是真的在观察着什么。


    江凌予顺着靖鹤眺望的视线侧了侧脑袋。


    并无异常。


    “看什么呢……”江凌予收回了眺望的目光。


    而当她再次仰头将视线放回到靖鹤身上时,少年正居高临下笑眯眯地望着她。


    靖鹤薄唇翕动。


    你、在、看、我、吗


    两人离得太远,江凌予不确定靖鹤的口型是不是这个,但心虚还是让她瞬间有种偷窥被人发现的窘迫。


    江凌予假装淡定地挠了挠后脑勺,以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恶,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咚——咚——咚”


    考试铃声骤然响起,江凌予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立马溜进了教室。


    靖鹤伏在栏杆上瞧着少女落荒而逃的背影好笑地扯了扯唇,双手插着兜慢悠悠转身。


    “林辙,进考场了。”裴路欣喊了几声都不见林辙移动分毫,忍不住伸手拽了下他的校服袖子。


    蜂拥而至的男生女生彻底隔绝了靖鹤的身影。


    林辙盯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眉心蹙起。


    她刚才,是在看谁?


    *


    考试的时候时间消逝如梭,三天的考期一眨眼就过。


    下午5点,走廊上人头攒动,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生物第一题是选C吗?”


    “靠你别吓我啊我本来选的C改成A了,还是临交卷改的,妈的我真手贱啊操!”


    “大题怎么这么难呐,可恶,我只会第一问!”


    “可别提了,我他妈选择题忘涂卡了,日!”


    ……


    江凌予将卷子一股脑塞进书包,哼着歌悠闲自得地穿梭其间。


    穆复川很快也收拾好书包,小跑着跟上去。


    “哟,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看来考的不错嘛。”


    “数学选择二分之一都是蒙的,物理大题只做了前两个的第一问,生物就没几个会的,至于政治历史……”


    江凌予略微遗憾地耸了耸肩,“出卷子的老师可能跟我有仇,大题出的知识点好多都是我没背的,反而我认真背的一个不出。”


    穆复川呵呵笑出声,“那你还这么高兴,搞得我以为你要咸鱼翻身了。”


    为这不恰当的比喻江凌予白了他一眼,转而继续说道:“考完了不应该高兴吗?难道要哭丧个脸才好?”


    “反正我把记得住的公式全套了个遍,就算是同情分拼拼凑凑也不少了,”江凌予说话的语调是上扬的,平心而论她对自己的表现挺满意,“再者说,这次理科出题难度不低,那更值得我兴奋了。”


    穆复川啊了一声,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问她为什么。


    “题难大家都难,我做不出来别人也做不出来。”


    说着江凌予伸出食指和拇指在空中比划,明媚笑容中带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狡黠,“这样我们的差距就从这么大,变成了这么大,我赶超几率大大增加啊。”


    穆复川站在原地半响没动弹,随后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