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作品:《虐文女主遍地是修罗场》 《虐文女主遍地是修罗场》全本免费阅读
大理寺少卿黄自仪此时正忙着提审新押进牢内的一群书生。
听到前堂来报,有人在这击鼓鸣冤,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有空给他鸣冤啊。”黄自仪抱怨归抱怨,但终究还是得按规矩办事。
大理寺立于此地,便是给百姓一个可以抒发冤情的地方,若是击鼓而不接,则反倒是落人口实。
黄自仪一边扶着官帽朝着前堂走去,一边骂骂咧咧:“一个两个的,都来逼我,前有圣上要我刑讯逼供问证据,后有击鼓人让我主持公道,合着都逮着我一个人使唤呗?一个人当成十个用呗?”
不情不愿的坐上首座,看着下面被衙役压着上来的单薄男子,黄自仪打着瞌睡道:“有何冤情啊...”
他昨晚连夜提审,到现在都没有人招,一夜没睡早上又接着开始。
“草民应微,状告燕王殿下,私吞小民祖上财产,仗势欺人,还请大人做主。”卫映鸾语毕跪地三叩首,“咚咚咚”几声,倒似真的被侵占了祖产,颇有冤情的样子。
而黄自仪则是一个趔俎,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
“...你说你状告谁?”他瞪大了眼睛。
卫映鸾不紧不慢道:“忘了说明,在下应微,表妹卫酒,正是燕王妃。”
黄自仪一个轰炸消息还未消化完,又来了一个。
上一刻他还在为几个书生不肯认自己的结党营私之罪而发愁,想着要不要向陛下借点会特殊手段的人,现如今就来了一个以别的罪名状告燕王殿下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
轻咳了两声,门外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百姓,黄自仪心里是有点自己的盘算的。
陛下怀疑燕王心怀不轨,但又无证据,只能将人押解在宫中。
其实说起来,黄自仪一向不怎么掺和皇室的事,此事作为一个烫手山芋,无论怎么做可能都落不着好,不如将此事推出去。
轻咳两声,黄自仪正色道:“你可知道庶民状告皇亲,若是不属实,要受廷杖之刑?”
卫映鸾点头。
黄自仪笑了笑,心中大喜。
京城百姓在外看着,因为庶民状告皇亲国戚的事太过于新鲜,已经围了不少人在外面,无论事实如何,作为当事人的上官衡都必须出场。
现在燕王殿下在宫中被陛下限制住,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出来,这种情况下,陛下必然不会再放心让他来接手书生的审问工作,而是换更加信任的人。
想到这里,黄自仪一拍案板,道:“好!既然你有此胆量,那本官这就上乘天听,请燕王殿下来此。”
卫映鸾松了口气。
无论结果如何,上官衡都必须要出宫才能配合这场案子,百姓们看着,陛下无法阻拦只是她无法预料后续的事情,只能让上官衡暂时获得行动自由,才不至于被动。
这是她能想出来的,最直接将人从宫中带出来的办法。
纵使这需要她冒着很大的风险。
似乎是许久未曾听闻过这般热闹的事,黄自仪进宫时,除了卫映鸾还等在堂下之外,门口的百姓人不仅没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
“听说有庶民状告燕王殿下侵占祖产!”
“这...纯属诬告啊,燕王殿下自小锦衣玉食,什么东西会缺啊?还去要去抢别人的。”
“可是...若是不属实,谁敢冒着被庭杖的风险,敢做这种诬告?”
“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呢。”
门外的百姓争相讨论着,都想知道这背后有什么隐情,一时间猜测横飞,越发多的人聚集在此处,试图看看后续的发展。
————
皇宫内,上官襄面色铁青:“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这个时候闹出这样的事。”
黄自仪跪在地上:“禀陛下,来人自称为燕王妃的表兄。”
上官襄阴冷的目光持续了片刻:“朕倒是有一个好弟妹啊。”
黄自仪有些心慌,但还是壮着胆子道:“陛下,大理寺外百姓聚众甚多,都在关注着此案的后续,若此时不请燕王殿下前往公堂,恐怕会引起民众意见啊。”
上官襄心情烦闷着,正愁没处出气,闻言顿时将桌案上的奏章扫落在地上。
“若你能在昨夜之内将口供审出!燕王如今已经下狱,何来如今左右为难?”
黄自仪匍匐在地上,口中说着“陛下息怒”“大局为重”之类的话。
上官襄阴沉着脸,让内侍将看管在偏殿的上官衡叫来。
“既然如此,那朕倒要看看一个庶民,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上官襄看了黄自仪一眼,“朕看,黄爱卿或许是过于年轻,能力有限啊。”
黄自仪擦了擦额角的汗。他为官有几年了,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实属侥幸,也纯粹因为不拉帮结派,谨小慎微,一直以来才能维持在这个位置上。
如今被这么一说,他顿时感觉两眼一黑,搞不好因为此事,或许官就没得做了。
殿内安静下来,直到上官衡缓缓地走进来,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都退下。
不一会殿内便只剩了上官衡和上官襄两兄弟。
“皇兄。”上官衡似乎在这一两天以内,沉默寡言了不少,但他仍旧开口叫了他一声,他没有提近两日的事,而是像唠家常一样,诉说起以前的事来。
“你我许多年以来,一直是你照顾我,我任性,顽劣闯祸,都有你给我兜底,从小到大,你一直是我最敬重的人。”
上官襄脸色未变,静静地听着上官衡的诉情。
上官衡低着头,并未看向上首,自顾自地道:“或许是我考虑欠佳,我以为在朝堂上尽一份力,皇兄会轻松一些,却没有想到成为让皇兄忌惮的罪魁祸首。”
年轻的皇帝缓缓开口:“你知道吗,民间对你的评价,如今可是远远大过朕啊。”
上官衡沉默。
他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因为他相信皇兄与自己一同长大,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他。
所以当他被困在皇宫无法出去的时候,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事。
他想到了从前母妃的苦口婆心,想到了皇兄对卫酒的试探,更是想到了芸娘的事。
桩桩件件,无一不是对他的试探和防备。只有他自己,一腔热血地以为自己可以用这种方式帮助皇兄,殊不知从他榻上龙椅的那一瞬间,就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会护着他的皇兄了。
上官衡闭了闭眼:“事到如今,你我之间尚有挽回的余地,我上官衡为人重视忠义,不会做叛君之事,只是也不会平白无故被皇兄怀疑,那些门客之中若真有心思不轨之人,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上官襄轻笑一声:“你拿什么给交代?朕的好弟弟,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好王妃,让他的表哥前去大理寺状告你侵吞他家祖产,很荒谬是不是?可是如今,朕却不得不放你出宫呢。”
上官衡一愣,随即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那个在西市有过一面之缘的表兄?他何至于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不要告诉朕,这并不在你的计划之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