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玄符门

作品:《恶毒大师姐她不攻略了

    亭中人影坐了下来,祭初带着于清安走了进去。


    白倾寒一袭白袍,仅仅坐在那,就仿佛让人见到了寒月出天山。


    不经意间,于清安便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明明冰冷明澈,却又似乎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温度。


    许是为了寻那冰雪莲,她在白雪皑皑的雪山间待得有些久,总觉得一袭白衣的他有些异样的陌生,似乎再添点黑色或银色会更加的好看。


    见于清安视线凝在他身上,白倾寒客气疏离地微微颔首,“于姑娘。”


    祭初用折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臂弯,传音道:“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他吗?”


    你们这样大眼瞪小眼的,搞得本庭主也很尴尬好吧。


    于清安不是扭捏的人,虽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她最终还是在系统的催促下把一个白玉盒子拿了出来。


    “此乃千年冰雪莲,听闻仙君需要,特此奉上。”于清安把玉盒放在桌案上。


    【不行啊,宿主你不要这样干巴巴的,语气温婉一点,撒娇会不会?】


    于清安神色微敛,充耳不闻。


    她隐隐好像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比方说:多谢好意,不过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之类的。


    白倾寒:“此莲得之不易,多谢于姑娘相赠。”


    【叮咚!好感动+3%】


    “?”于清安抬眸看他,微怔。


    脑海里各种想法、情绪蜂拥而至,最后汇聚成了四个字:不太对劲。


    祭初本来是个随意的性子,被他们两个搞得浑身不舒坦,当即凑近于清安,压低声音说:


    “天下掌权者都喜欢把这寰宇当成棋盘,把天下人当成自己掌间的黑白棋。”


    “可我家仙君不一样,他真的只是在下棋,下了几百年了,次次对弈都是我输,如今你来了,合该你们两个人来下。”


    白倾寒摩挲了一下指尖,祭初无论是小声说话还是传音,他其实都听得见。


    【快,宿主你快约他下棋,把握好时机。】


    于清安踌躇了一下,终是问了出口:“不知可否与仙君手谈一局?”


    白倾寒眸底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修长的手轻抬,示意她就坐,“请。”


    祭初倚靠在亭柱上,这两年,二人间那种微妙的气氛,他可太懂了。


    想到这里,他越觉得这场景实在是妙极,应当把言拾拉出来,让他好好地学习观摩一下……


    渐渐的,云雾缭绕的亭间,便只剩下棋子偶尔落入棋盘的轻响。


    于清安落下一黑子,棋中阵已成,她步步为营,旨在逐步蚕食,若是不成,亦可后方突袭,直指对方的要害,一举击溃他!


    系统电流音直闪:【宿主,你在干什么!建议你不要把你之前布阵排兵的那套用上,棋风太过诡谲凶悍,不利于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的……】


    白倾寒落下一白棋,他的棋风偏细腻入微,布局甚为精妙,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控制着局势,不偏不倚。


    祭初放下抱臂的手,险些跳脚,传音道:“倾寒,你在干什么!你不要把你之前和我下的那一套用上啊,让着她点。”


    于清安:他不需要我让。


    白倾寒:她无需我的相让。


    系统:【……】


    祭初:“……”


    -


    夜幕降临,凉风轻拂,深林中弥漫着如烟的薄雾,秘境里夜晚的景色与外界差不多,就是要更加的神秘危险。


    每一个在黑暗中摇曳的影子都充满了未知的威胁,仿佛随时都可以蹿出来,给独行之人补上最为致命的一击。


    少年只能听见自己踉跄的脚步声和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卫松紧赶慢赶,青色的衣袍早已布满血迹,他找了许多地方,人没见到一个不说,反倒是遇见了好几条蟒蛇。


    他强撑着走到了溪边,还没来得及掬起一捧水,便直接摔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


    “喂,醒醒!”


    卫松废力睁开如灌了水泥般沉重的眼皮,一片混沌的脑子随着光线的照入而渐渐清晰。


    思绪回笼,他想到什么般着急开口,却猛地咳嗽起来。


    “师弟,你别着急。”


    卫松凝神一看,他前面围着七八个红色衣袍的人。


    衣袍以银色的腰封束腰,袖口衣摆皆绣着银色的枫叶。


    是玄符门的人。


    但此刻卫松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喝下前面这个清秀男子喂给他的一口水,哑着声音急忙开口:“这位师兄……前方出密林不远的右边有一个蜘蛛巢穴……咳咳咳……”


    “……快救人。”卫松眼睛发红,布满血丝。


    如果裴师兄因他求援失误而出了什么意外,那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蜘蛛?”


    “咳咳……那是一只六阶初期的蛛母。”


    人族修炼,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九大境界和妖族一到九阶一一对应。


    六阶,那可是在化神之上的炼虚期!


    恐怖如斯!


    玄符门几个弟子不由窃窃私语:


    “六阶初期,那看来他的同伴估计被当成了突破后的补品。”


    “十有八九,已经危矣!”


    “蜘蛛巢穴应该不止有蛛母,还有一堆蜘蛛崽,光想想我就头皮发麻!”


    “他是万剑宗的人,我们有必要去凑这个热闹吗?”


    ……


    那个清秀男子听见了身后人的讨论声,眉头微拧,回头温声呵斥道:“如今修仙界灵气逐渐匮乏,仙盟各大门派同船共命,同气连枝,我们岂能坐视不管?”


    “更何况我辈修道者上修天命,下修本心,又岂能见死不救?”


    众人闻言,埋头眼观鼻,鼻观心,有不服者也皆默不作声。


    虽然他们讨论的不算大声,但是卫松还是一字不漏地全听到了。


    他双拳捏紧,身躯有些发抖,心乱如麻。


    裴师兄天生剑骨,又是元婴期巅峰,定是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可是那洞穴里面情况不明,气息怪异,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裴师兄他情况如何……


    最终下定决心般,卫松费力地用手臂支撑起身体,翻身直接跪倒在地:“师兄大义……求师兄帮忙!”


    “……好。”


    男子把卫松扶了起来,“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前往。”


    他眉宇间带着些许关切之意,“师弟你伤势过重,需静养调息,否则恐影响今后修行根基,这是一些疗伤丹,你且先服下。”


    “等你恢复体力一些,再来寻我等吧。”


    卫松握着丹药,眼眶通红,他既庆幸他们肯相助,又觉得自己真是无能。


    若是他的幸运会给周围人带来不幸,那他宁可不要。


    “……多谢。”卫松紧紧抱着拳头。


    待日后,若有需要,他卫松必定竭力相报!


    一行人在卫松的目送下往密林的方向走去。


    “温师兄,我们真的要去吗?”


    温语行淡淡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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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那个钟灵毓秀的红衣小女孩,脑中灵光一闪,她右手握拳拍了一下左手掌心。


    “我知道了。”


    其他人好奇地问她:“宁师妹,你知道什么了?”


    “佛修那边经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兄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她刚入宗门不算久,却也知道玄符门和万剑宗素来关系一般,他们不落井下石就算了,怎么还要冒着危险去救呢?


    清秀男子闻言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从心之举罢了。”


    ……


    “温师兄,按照刚刚那人说的方向,应该是这个地方!”


    “我来,除草的事情交给我!”宁小师妹拍了拍胸口,跑到了众人的前面去,她双手运起灵气,指尖夹着一张符纸。


    “风刃符,去!”


    遮蔽视线的草丛被如刀的风刃向两边斩开,几人才看清这后面有一条仅能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


    “走,进去看看。”


    “小心。”


    隧道里全是蜘蛛的尸体,虽然有山壁裂缝透进的微光,可仍然十分昏暗,不利行走。


    温语行手腕一翻,几张照灵符被无形的灵气操控着,于半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轨迹,就这样沿着山壁一路贴去。


    每张符纸在接触到山壁的瞬间,便绽放出炽烈的光芒,将原本阴森的通道照亮得如同白昼。


    待看清洞内情况。


    宁柠兴奋的表情一僵,声音颤抖着:“温……师兄……”


    众人捂着口鼻,心中恶寒。


    满地蜘蛛的尸体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更加恶心诡异,粘稠的血液在地上山壁上成放射状,四处逸散着魔气。


    一个巨大的蜘蛛壳躺在一滩青绿色的血液中,八条腿被人卸了一半。


    在它死状可怖的尸体后面,有着一个巨大而残破的蜘蛛茧。


    走人走上前一看。


    里面居然是空的!


    “这……是什么回事?”


    “如果只有蜘蛛茧,那人估计是被吃了,但现在是什么个情况,蛛母也死了?”


    “温师兄,会不会是那个人自己逃出去了,亦或者有人先我们一步来救人了。”宁柠小心翼翼地在一堆黏糊糊的蜘蛛尸体中寻找着落脚点,语气带着些疑惑。


    温语行环顾四周,眉头微微皱起,“应该是了……”


    突然洞穴里起了阴风,穿过通道时发出了“呼呼”的声音。


    让人心里不住发毛。


    四周本是一片压抑的宁静,忽地有一道温润的声音从洞口处传来:


    “你们在找什么?”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声音的来源,指尖戒备地夹起了一张张符纸。


    隧道里,隐约可见是一道修长的身影,他缓缓从通道中行来,每行一步,其两侧山壁上的符纸便随之熄灭,眉目在昏暗中让人看不真切。


    温语行伸手把众人护在身后,朗声开口:“你是谁?”


    来人闻言,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呵……”


    莫名的笑声回荡在荒秽逼仄的通道中,仿佛从深渊中升起,让众人只觉有一股无形的寒意与压力从骨子里头涌出。


    在众人戒备而恐惧的神色中,他收起笑意,一手负在身后,一手优雅地抬起了长剑——墨痕。


    声音则恢复成了往日一惯的温润:


    “在下——”


    “裴时。”


    ……


    一声声剑鸣和灵符的爆破声在山洞中格外清晰,光影闪动交错间,血雾弥漫,肢体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