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别对我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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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时期看似针锋相对实际上也只是比旁人亲密的象征,远不像成年后的争执,容易当真闹到令人难以收场的地步。


    她几乎是瞬间将眼下的场景和“梦”里的记忆重合起来。


    作为恶毒女配的自己为了一点小事和傅秉原闹得不可开交,以至于对方渐渐更加厌恶自己。


    像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来。


    ——难以克制的情绪。


    ——为了叶嘉月而起的纷争。


    ——和近乎被背叛的屈辱。


    因为不想现实走向和“命运”一样的分崩离析,重蹈覆辙一遍。


    她甚至连理直气壮地“我讨厌叶嘉月,你别理她”都没有能够说。


    复刻了年少时的心情,却又强烈百倍。


    可她没想到这口锅竟然能扣在自己头上。


    她咬着牙,抹掉了泪痕,此时冷静下来,眼尾平直上挑,不带一丝笑意,恢复了一贯漠然的神色。


    姜大小姐能在小事上撒娇服软率先低头,可触碰到了原则和底线从来容让不了。


    她不是不知道怎样屈尊挽回讨好,但她做不到卑躬屈膝。


    “和沈殊则有什么关系?先去见叶嘉月单独相处被拍到的不是你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别告诉我——”姜霁初讽刺地笑了一声,又轻又淡,“你是在吃醋。”


    她说:“你去见别人不回家,我也出去玩,这很公平。”


    意料之外的沉默。


    男人按了按眉心,深吸一口气:“姜霁初——”


    他想要开口解释,又觉得涩然。


    明明如愿看到了对方的“介意”,可她只是占有欲作祟,和红笔和鞋子一样。


    而对他根本,并不在意。


    她根本不懂喜欢。


    “我没有单独见叶嘉月,她约的那些人里有李之尧,他刚回南城,确实很久没见,也没打算留下吃饭,被拍到是我的错,我会处理,不会有下次,”傅秉原握着她的手腕,淡淡道,“满意了吗?”


    李之尧是他以前关系很好的朋友,一直在榕城,现在做的业务和他也有重合的地方。


    叶嘉月是提到了他,才让他改变了主意。


    “不,我不满意。”


    姜霁初说是好哄,实际脾气性子又很倔。在别人的地方不好发火,现下自然怎么折腾消气怎么来。


    本来就是他理亏。


    何况傅秉原这样傲慢的回答。


    他顿了顿,“没有及时给你发消息是我的错。当时和季宵那边的合作项目出了问题在商议,临时要飞到新加坡,本来昨天就走。”


    想回来再跟你说,然后一直等到半夜。


    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


    姜霁初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她累了。


    方才那一下,抹在傅秉原身上的草莓和奶油也沾到了自己衣服上,她有些心烦地想去洗个澡,抿着唇后退了半步。


    抽出的手腕却重新被拽住。


    他又强调一遍,“我尽快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回来。”


    她方才被眼泪浸湿的睫毛颤了颤。


    抬起眼,在昏暗的灯光处,像故作可怜引诱人的妖女。


    说出口的话不挑衅不罢休似的,“回来解除婚约?傅秉原,你言而无信。”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


    此时也不急着抽身,低声道:“我怎么言而无信,你说说。”


    姜霁初垂眸,正瞥见他手腕上刚刚被自己咬出来的牙印。


    她移开眼。


    “你回来,然后呢?”


    ——然后毁约吗?


    睫毛在脸上投下暗影,傅秉原神色清淡,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停顿片刻,意有所指。


    “不像某人,我从不食言。”


    -


    洗完澡,傅秉原推开浴室的门,猛地想起来忘记刚刚吵完忘了和姜霁初说一声明天上午安排的家政会上门。


    ——他不在,总得需要人照料她日常起居。


    脑海里浮现出上次发生的事,临敲门前又有些犹豫。


    定了定神,还是轻轻扣了扣房门。


    无人应声。


    他拧下把手,轻轻推开。


    屋里一片漆黑,她已经睡了。


    正要掩上门退出去。床上的人影隐约传来几句低喃。


    “嗯?”


    傅秉原听不太清楚,上前几步。


    这次的声音更加清晰。


    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卧室的黑暗,见着眼前姑娘闭着眼,攥紧身上的薄被。


    微微蹙着眉,褪去那股骄纵又咄咄逼人不好伺候的劲儿,像没有安全感的幼兽,纤细而脆弱。


    她轻声喃喃,“就因为她是女主吗?凭什么?……别离开我。”


    声音很小,有些含混不清。


    只是梦话。


    姜霁初很少真的示弱,“别离开我”这种话怎么都不像是清醒时候会说的。


    结合前面那句“女主”,做些稀奇古怪的梦倒也不奇怪。


    他垂下眸,默不作声地掰开她的手给她拉好被子,正要起身,悄声退出去关上门。


    又听见极其细微的一声,“傅秉原。”


    姜霁初唇齿间黏黏糊糊地念着他的名字,如同耳语般低吟:“不要走。”


    她精准无误地顺着他的手指抓住了他的手腕,正巧覆盖在被她咬出来的伤口印记上。


    带着一丝麻痒的、轻微的痛感。


    他几乎愣在当场。


    搞不清楚这大小姐又是在演哪出,疑心对方压根只是装睡,又或是突然醒来。


    可是过了几秒也不见松开,她安静地抓着那只手贴近面颊,像一只护住所有物的猫,力道不轻不重,固执又坚决。


    随后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傅秉原僵住,试着抽开手,床上的人却拧了拧眉,动了动,反而抓得更牢。


    如若他这时强行抽身走开,势必要把她弄醒。


    以她的起床气,还不知道要闹得怎样。


    傅秉原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败下阵来。


    他轻叹了一口气,靠着床边屈膝俯下,坐在地板上,小心避开她打着石膏的胳膊,任由对方抓着自己。


    虽说是联姻,可此时婚前还未真正领证,有名无实。


    已是深夜,暮色浓重。


    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他索性背靠着床沿小憩了一会儿。


    早期工作忙起来通宵的时候不是没有,一早又要赶飞机。何况之后好几天见不着,此时他也不在意这几个小时不能上床休息。


    姜霁初出乎意料地睡得安稳乖巧,没怎么乱动。


    她在中学时一开始并不喜欢午睡,总是精力旺盛地趁他趴在桌子上时盘弄他的东西,偷偷藏起点什么,等他睡醒后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找。


    屡教不改并且乐此不疲。


    直到他冷着脸无奈询问才玩够交出来。


    后来多了晚自习,元旦排练那会儿,姜大小姐拿着晚自习来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