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别对我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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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霁初挑眉,眼里的疑问之意很明显:


    这是谁的,什么意思?


    可是说出口的却是:“还说没有带人回来过?”


    傅秉原这次没被激怒,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


    “该不会……是给我的吧?”


    姜霁初眨了眨眼,坏心眼地用食指勾住纸袋手柄在指关节处晃来晃去,大有一种“敢说不是就松手直接扔下去摔碎”的意思。


    他语气淡淡不以为意。


    “乔迁之礼,送给你的,随你怎么处理,摔了也是你的事。”


    她这才规规矩矩地缩回手,取出香水瓶,想打开在手腕上喷两下,却发现单手实在不太方便,怎么样操作都显得有点诡异。


    “帮忙。”她仰起头,伸出左手腕,理所当然地看向面前的人。


    看着傅秉原低下头依言照做,姜大小姐满意极了。


    他最近好像很好说话,姜霁初又找回了两人之前那种熟稔的相处模式。


    到底不惯与纡尊降贵地讨好,即便过去的记忆仍然埋着导火索,多年不见,彼此对对方一无所知,清楚如今的相安无事只是和平的假象。


    这样和谐的时刻也让她放松了警惕。


    一点不过分的骄纵罢了,她聪明又小心地试探着傅秉原。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味道?”


    男人动作不着痕迹地顿了顿,“我不知道。”


    无人区玫瑰的扩香其实很霸道,本不需要刻意凑近就能闻见。


    但她仍等气味扩散挥发了些,轻轻甩了甩手腕,像一个邀请一般上前:


    “你选的,好不好闻?”


    一点引诱的意味。


    天真、鲁莽,又笨拙。


    带着体温的肌肤是最好的扩香试体。


    傅秉原身上地超级雪松的后调隐隐有被这股玫瑰香压下去的趋势。


    两种不尽相同的气味氤氲在空气里,你来我往较着劲,最终又异常和谐地融合。


    傅秉原抿着唇没说话。


    她意兴阑珊地收回手,却也不气馁,直白又坦荡:“怎么,傅总见惯了这种小把戏?”


    她不怕把心思摊开。


    这么些年,初原科技发展迅速。他的商务应酬就不会少,见过又有什么稀奇。


    决定好不好用有没有效果的,并不在这些“技巧”。


    而是人。


    她肆无忌惮地用,也不费什么心力。


    姜大小姐对自己一向很有信心。


    偶尔失败,也没什么关系。


    她歪了歪头,那双漂亮灵动的狐狸眼向他投去清淡的一瞥。


    “好闻。”他说。


    他闻过,知道姜霁初喜欢,也不是随便选的。


    这是一份迟到的礼物,本该在那年就交到17岁的姜霁初手里。


    第一次闻见,是高一时的元旦晚会前夕。


    那天中午,姜霁初排练完回到教室,轻盈地穿过走道,径直回到座位。


    因为暖气开得足,她一进教室就脱掉了羽绒服外套。


    傅秉眼没有抬头,也没有停笔,余光里那个明晃晃的身影却占据了全部视线。


    招摇明艳极了。


    等回过神来,草稿纸上算出来的答案竟然都是错的。


    正慌张地打算撕掉重写,少女陡然靠近,——绝大部分人都在午睡,她在他耳边小声说。


    “加油快点写哦,写好借我抄!”


    一股很有辨识度的木质玫瑰味随着少女的贴近传入他鼻尖。


    强势地侵略他的领地。


    教室里温度很高,他鼻尖上沁出了微微的汗水。


    那一刻心里竟然升起了一阵恼怒。


    她对谁都如此不知分寸没有边界感吗?和谁同桌都亲昵,都不设防。


    这么久都学不会和异性保持距离。


    当天夜里,他第一次梦见了姜霁初。


    也是第一次,做那样的梦。


    少女露着一截雪白的腰,躺在露台的秋千椅上午睡,鸦羽一般的睫毛垂下,难得的安静温驯。


    她离自己很近,近到那股玫瑰味仍然如在鼻端。


    她茫然地睁开眼,却没有任何讶异与抗拒,骄傲又孩子气地弯了弯眉眼。


    像一株长满刺,却又含着露水的新鲜玫瑰。


    “你看起来很好亲,傅秉原。”她说。


    不要再说了,他想,可是又一个声音在说,想听她说更多。


    于是他靠近,阻止了她再开口。


    好软。


    现实存在的理智和自控在梦中全然消弭,只剩下潜意识那点渴望。


    他知道该停止,却继续放任自己沉沦。


    热意上涌。


    ……


    他睁开眼时,房间里一片昏暗,他伸出手点了点手机,才凌晨四点半。


    内裤一片湿黏。


    清醒的那一刻傅秉原就彻底冷静下来。屋子里开着空调,温度宜人,他的心却像沉进了冰水里。


    真恶心。


    如果姜家那个姑娘知道自己做这样的梦,肯定更觉得恶心。


    傅秉原深吸了一口气。


    他起身冲了个凉水澡,又把衣物换洗干净。


    羞耻感混杂着丢脸的情绪让他没办法完全平静。


    他总认为能够认清自己的感情,对一切都游刃有余,而此刻却后知后觉到一点难以确认、难以忍住的。


    迟来的动心。


    可姜霁初不喜欢他。


    她总是对谁都亲昵,谁都喜欢她。


    而对待他,也是逗弄戏耍多过于其他。


    于是即使现实不会真的没有理智地做出什么,他还是刻意地同姜霁初保持了距离。


    他不允许自己失控,任何意义,都不行。


    只是在对方以为自己做错什么,向来骄纵的姑娘带着点哀求地问他“为什么不理我”时,还是忍不住心软。


    理智与情感纠结拉扯。


    那就这样吧。


    保持现状就可以了。


    只是后来寒假时,过年假借着带小朋友逛商场的名义,小孩子们在新搭建的乐园场景玩得热火朝天,横竖还有人看着,他绕到不远处专柜。


    鬼使神差地,挨个把之前圈定好的闻了一遍,找出了那一瓶,无人区玫瑰。


    面对着柜姐略带好奇的打量,他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它。


    他很久之后才知道那句著名的广告词。


    “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一枝玫瑰。”


    他要把这作为生日的回礼送给姜霁初。


    她的生日在12月,那一年的已经过了。等到第二年冬天,姜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