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作品:《惊掠高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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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悠悠哒哒过去一个月,入了秋,夏天的衣服倒是完全能穿,但裴母说什么不允,拉着人到了华服轩又定了五六套才算完,七八个绣娘围着阮卿量尺寸定花样,从上到下连个珠花都逐个敲定,徒留裴一远和一干小厮在后面拎东西。


    “夏天也没多戴个栀子,我瞧着这栀子花样配这套也不错。”裴母逐个盯着样式,拿不定主意,阮卿正被几个绣娘围着量尺寸,她嘶了声,没辙招来了裴一远,“儿子你看这秋葵好还是栀子好?”


    裴一远走过来,就着自家娘亲的手对比着两个看了看,沉吟好一会:“都不错。”


    裴母沉默和他对视,半晌:“滚滚滚,生你不如生叉烧。”


    裴一远大为委屈,自己要是说哪个好看没说到她心坎上肯定又得挨骂,现在说两个都对已经不管用了吗!


    他琢磨着回去需要和亲爹新交流一下伺候母上的感言。


    说话间阮卿好容易从绣娘堆脱了身,裴母眼睛一亮,忙问她喜欢哪个。


    “嗯……入了秋戴秋葵好吧。”阮卿思索道。


    “哪有什么季节好不好的,我们卿儿想戴什么戴什么。”裴母哼了一声,活像高傲的孔雀,拿着珠花放进侍女手中的托盘上,“都拿。”


    看,最后还不是都要了。裴一远默默腹诽,觉得自己白挨了一顿骂。


    从华服轩出来裴母明显整个人容光焕发了一个度,支使着小厮带着东西回去,转眼堆他俩说:“我去军营里找你爹,你俩自己找地方玩去哈。”说完领着侍女翩然离开,全然不管身后的两人。


    阮卿站在华服轩门口,眼看着将才还一大堆的人转眼全然没了身影。


    略无语。


    “咳……去逛逛?”裴一远摸摸鼻尖。


    “不去。”阮卿拒绝,“去燕山。”


    燕山说的非是他们先前住的宅子,而是后来在另一头重买的新宅,文奕奕开始戒断阿芙蓉之后便送去了这处。


    “满打满算也有一个月了,去瞧瞧他们二人。”


    裴一远对此显然没异议,他向来是阮卿说东不走西。


    行程定好了便启程,燕山离这不远,马车不过一个时辰的车程便到了宅子外,此时里面安静的很,院子里晒着辣椒和一些佐料,瞧着和普通山野家倒是没什么两样。


    “嘎吱——”


    院门推开。


    刘湘婷听见动静从屋内出来,见是他们愣了一愣,赶忙行了礼。


    “最近如何?”阮卿问。


    “挺好的,大夫说娘亲精神头现在自己也吊得起来了。”刘湘婷引着他二人往里走。


    当日他们搬离裴府,老姚的徒弟便跟着来了,他对这些东西研究深一些,老姚不好离开,倒是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文奕奕坐在床上绣着手工活,离了阿芙蓉和一干名贵药材续命之后,亏空的身体快速反扑,眼睛最先花了,现在做女工旁边要点着油灯,否则是几乎看不清针线。


    听见声音她以为是刘湘婷回来了,说:“婷婷你来帮娘看看这绣的对不对。”说完抬起眼发觉人数不对,仔细辨认了才知晓人影,“阮小姐,裴将军。”她说着连忙要下床,被赶去的刘湘婷搀住了。


    “不用不用,好生躺着吧。”阮卿说。


    这一说阮卿才看清了她的正脸,虽是眼睛花了,但精神头倒是更足了,皮肤也非之前药物吊着的无灵气的惨白,反而多了几分灵气,想来是身子日渐养好了。


    “最近怎么样?”阮卿就着裴一远适才搬来的灯笼凳在窗边坐下。


    “挺好的。”文奕奕笑着搁下手里的活,把阵线放在床头,“在这边左右无事,最近精神好了还能做点手工活,让婷婷去街上卖了换点银钱。”


    阮卿抿唇一笑,“是好事,还有盼头就是好的。”


    刘湘婷听着也笑,低着头仔仔细细帮自己娘亲把线穿进针眼里搁回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们说着话。


    里头女眷说话,裴一远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多呆,帮阮卿把凳子搬好了就去外头和车夫聊天去了。


    车夫还是之前那个年轻人,时间久了好算没那么容易东想西想了,知道裴一远和阮卿是个什么相处模式,也能正常地说几句话了。


    “嘶,你娶媳妇没?”裴一远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揪下来的草思索着说。


    车夫白皙的面皮涨得通红:“没有没有,俺娘说还小嘞。”


    “那你有没有什么哥哥姐姐嫁人娶媳妇没?”


    “俺哥娶媳妇了。”车夫老实道。


    说到这个裴一远来了兴致,“呸”地吐掉嘴里的草:“怎么娶到的媳妇?”


    车夫被他问的晕晕乎乎:“就爹娘去下聘礼,然后,然后定日子就好了。”


    “直接下聘?没有什么别的?”


    “那不行嘞。”车夫连连摆手,“起码人家姑娘要答应你嘞。”


    “不答应不行?”


    “那不成土匪抢媳妇啦?”车夫瞪着眼睛直愣愣说。


    裴一远罕见地沉默了。


    他嘶了一声,又扯了根草塞进嘴里缓慢地嚼着。


    忽然一只鸽子扑棱着翅膀停在他肩头,右腿绑着一封小信。


    裴一远垂眸要去拿,却被灵巧地避开了,躲了他的手飞起来停在另一只肩膀上。


    “哟,这鸽子。”裴一远气笑了,扯了嘴里的草去跟鸽子较劲,反复了好几次,最后鸽子气得在他头上狠狠啄了一口。


    “将军……它是不是饿了?”车夫在旁边看了全程,默默发言。


    裴一远揉着发顶,想起来了这只鸽子,队里最能吃最护食的一只。


    得。


    他拍了拍车夫的肩膀:“不错,到时候给你讨个媳妇,聘礼我给你出。”说完进马车找干粮去了。


    徒留车夫晕乎乎的在车外。


    刚刚将军说他给我找媳妇!


    还包聘礼!


    好大一个好事!


    鸽子喂了食之后才安分地让裴一远拿下了腿上的信件。


    信件内容简单:


    五倍数,辰时,城南。


    这信是盯梢于庆利的人送过来的,意思说于庆利每逢五的倍数辰时都会去城南,很可能与那幕后之人有关。


    今天恰巧是十月三十。


    十月的最后一个五。


    裴一远点了火折子将手里的信件烧了干净,又给鸽子拧了一把干粮,进去寻阮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