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惊掠高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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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中繁华人口众多,来来往往街坊消息总更快些,阮卿到刘府附近的时候外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聚了起来。


    “大姨,请问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她随手拉了一个刚从人堆里面挤出来的大娘问。


    “哎哟小姑娘不知道哟,这刘大人杀妻弃子啦!”大娘道,“他那个已经死的儿子突然跑回来带着舅舅要带刘夫人走呢。”


    *


    天色未亮,金銮殿上一片死寂。


    朝堂之上几个大臣恭敬地持着牙笏,跪在庙堂之中。


    “陛下,阮氏狼子野心,贪污受贿行迹放荡,实属当罚!”铿锵有力的言论落在地上敲在人心上,周遭几个绯色官袍的大臣微变了脸色,旋即腰弓得更低了藏进人群中,不欲参与此事。


    “哦?大人说的可真?”闻言,二皇子嘲弄地看了跪在中间那几个大臣一眼,眼底闪烁着难以觉察的冷意,“众人皆知阮相家风正,你这般说可是要负责的哦。”他眯起眼笑了声。


    为首大臣恭敬道:“臣等为陛下效忠,自然尽心尽力。”他将手上纸张呈给大公公,“具臣所调查,刘昊所贪污之数额乃天文数字,却有近7成失了影踪。”


    “这与阮相何干?”二皇子揣着手不动如山地拨了话题。


    那人胡子一吹,脖子一梗扬声道:“据我所知,阮家大公子与盐司来往密切,用度标准高,上月花费数万银子买下扬州花楼一成名瘦马,这何为官者所为?而刘昊的账本上,那一月恰有一笔巨款不翼而飞,但是最后并未在他金库中找到这笔钱。”他锐利的眼神瞪向二皇子,“难不成殿下是想说这钱是阮相特地支给阮大公子填充妾室的吗?”


    皇帝通篇看下奏折,神色不明,看向为首的那位苍老的男人:“老师,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阮鸿铭手持牙笏,行步稳健地走到中间,官袍一掀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他沉声道:“请陛下明察。”


    没了?


    没了。


    二皇子嘴角一抽,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具儿臣所知,阮家长女阮卿小姐与裴将军一起调查刘家一事,若阮家真于此脱不开干系,此事恐怕多此一举。”他又道,“阮公子一案,恐怕要细问了才知道,儿臣与他自小相识,恐不是个耽溺美色的性格。”


    那大臣哼了一声:“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扰乱调查。”


    “哦?你这是怀疑裴将军调查有误?”二皇子冷眼望他寒声道。


    “你!”


    “好了。”皇上出声制止,“老师您先起来,此事还未明。”说着他道,“裴一远。”


    “臣在。”


    “你来说说,你与阮氏女是何情况,你对这事怎么看?”


    裴一远略一沉吟,将扬州至今说了清楚,然后道:“我与阮小姐相处以来,目前干扰调查此事不为真,但阮家大公子一事,有待商榷,还需调查。”


    “陛下,阮氏……”


    “好了。”皇帝淡淡打断道,“我记得阮家公子在两浙做右参议,是吧?”他望向阮鸿铭,“先革职待侯,瘦马一事查明再做打算,老师您看如何?”


    “陛下圣明。”音浪高转,心思未明。


    *


    刘方皓没死,这件事出乎阮卿意料,恐怕何蓉自己都没想到。


    思绪正飞散间,一个侍卫挤出人群到她身边:“请问是阮小姐吗?”


    阮卿认得他,是裴府的一个小厮,她应了声是。


    “好的,我家将军让我带您进去。”说着他拨开人群,护着阮卿到了内圈,只见裴一远远远走过来冲着她挥了挥手,身着一身官服,一眼便是刚下朝的模样。


    阮卿无视他的动静,提起裙摆走至檐下。


    “怎么不理人。”裴一远走到她身边站立。


    阮卿侧着挪了一步,莫约隔了一尺宽,神色淡淡:“没有。”


    “还说没有。”裴一远伸出手丈量了一番两人手臂的距离,他的掌宽还够不着,差了一寸,“怎么隔这么远?”


    阮卿冷睨他一眼:“有吗。”


    裴一远失笑,带着阮卿进了刘府。


    说这何蓉兄长和刘方皓趁着刘岷不在在早朝时间前来,带了一堆家丁闹了好大阵仗,说刘岷苛待妻子对儿子痛下杀手,事情闹开得快,瘟疫一般引了无数百姓前来,等管事的将人弄进去的时候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


    二人走进正厅,只见何蓉兄长带着刘方皓坐在一边,刘岷坐在上首慢悠悠喝着茶。


    “刘大人倒是回来的快。”裴一远拱手道。


    “这不是家中闹了这么大笑话,刚一下朝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刘岷叹气,拨开茶叶细细嘬了一口,他视线落在阮卿身上,忽然露出一个有些异样的神色,“这不是,阮小姐吗?”


    阮卿面上微微一笑,心里有些不适,他们不是第一次见了,这种语气分明是话里有话,听着便让人意乱心烦。


    裴一远不着痕迹地侧身挡住阮卿半个身子,凤眼微抬:“刘大人家中事务未明,怎的想听别人的家事?”


    “哪里话,今儿个怕是得让各位看笑话了。”刘岷失笑,无奈地摆摆手看向下首的何啸,露出一个有些郁闷的表情,“兄长,蓉儿身子不适,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闻言,何啸冷哼一声:“我自己亲妹子身体怎么样我不知道?前些日子还大好,怎么现在突然就不行了?除非是你这个歹毒之人下了什么毒手!”


    “慎言。”刘岷放下茶,身上还穿着早朝时的绯红官袍,他和润笑道,“污蔑朝廷命官,这可是重罪。”


    “啐”


    何啸吐了口唾沫:“二十年前我能把你当狗一样大,今日你披着这人皮也还是那条狗!要不是我们何家,莫说一个小小探花,你便是状元,今日也穿不上这身绯红官袍!”


    阮卿的眉头微微蹙起。虽说这何啸话糙理不糙,但话中腌臜恶意颇浓,听得让人莫名生厌。


    意外的,刘岷的神色丝毫未变,像是根本没听见何啸骂的那一堆话一般:“自然,我们是一家人,自然应该相互扶持。”


    “去你的,我妹子呢,蓉儿身子不好,那我二妹身子难道在你家半月,也突然不好了?”何啸骂道。


    “自然不是,她照顾蓉儿实是分身乏术,这……”


    “堂堂吏部侍郎连个下人都请不起,说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何啸大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