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瘾难消,手动拔除

作品:《青鸟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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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拿着超声洁牙仪器冲刷她的牙缝。


    触感冰冰凉凉,牙根略微酸痛。


    口腔充斥一股血腥味,医生提醒丁隐棂漱口吐血。


    血沫掺杂了细碎的情绪,辛酸、**、不体面的糟粕。


    吐出来就好。


    丁隐棂仰头盯着惨白大灯,仿佛身临美食节那天日晕,有催眠效果。


    蓦然,一些噩梦记忆突然来袭,她蹙紧眉头,身体紧绷抖了下。


    “痛吗?”医生温柔地问。


    “不。”


    洗牙不值一提,待会要拔牙,戴上牙套,往后是场漫长艰苦的修行。


    清晨,她在校园门口徘徊,终于下定决心给陶疏岚发了一条信息。


    “我要做出一些改变,是经过深思熟虑,非儿戏,请祝我过程顺遂。”


    顷刻,陶疏岚秒回:“好,你还会回来吗?”


    “会。”丁隐棂发完收起手机,不再回复。


    她带着满头糊浆来到牙医诊所,听到尖锐机器声瞬间清醒。


    才意识到她正经历的,是此生最英勇的决定之一。


    跟医生交代完毕,第一步去洗牙。


    “好了,牙根干净了。”医生笑得暖心。


    她用舌头拨弄,牙面磨砂触感有点不习惯,牙齿之间的小洞洞漏风,连说话声音都略带些飘盈,感觉很神奇。


    “谢谢医生。”丁隐棂乖巧下床。


    除了群里发消息,联系人无音讯,陶疏岚是懂得克制,不给她制造焦虑。


    等了将近大半个小时,终于被传召去正畸科。


    室内清一色煞白,医生着装、仪器、装横等,死寂沉沉,空气弥漫着一股药水味。


    她躺在手术床瑟瑟发抖。


    医生带着口罩问:“以前拔过牙吗?”


    丁隐棂冷得牙齿颤抖,她摇摇头,听着仪器响声木愣。


    “没事,别紧张,拔牙很快的。”医生声线浑厚低醇,像大提琴演奏,让人昏昏欲睡。


    医生用电筒观察口腔内部,把两颗要拔掉的牙齿标记出来。


    “上排牙有些乱,拔掉两边各一颗牙就能腾出空间,带个牙套给它内收排整齐。”


    丁隐棂懵懂点头。


    “你有问题要问吗?”医生关切问道。


    “没有,怎么了?”“你很能忍,看出来是个坚强的小姑娘。”


    丁隐棂苦笑,能忍是什么美好品质么?明明是不敢提要求而已。


    “打麻药会有点痛哈。”换了个护士坐下来。


    她还没消化完这句话的含金量,接下来让她痛不欲生。


    强硬异物直截扎进牙肉,引起牙骨强烈排斥,外力也逐渐加深力度,两股势力硬碰硬,随着外力不断加码,牙骨被击溃,丁隐棂听见软骨恐怖裂开的细微声音。


    药水注入推高一边牙床,注射处顷刻隆起大包,腥血外溢。


    痛!辐射半边脸,偏头太阳穴被电钻强行钻入似的。


    接踵而至是木木麻麻的感觉,那块牙龈不复存在。


    丁隐棂痛得眼泪往外飙,额头的血管蜿蜒盘旋。


    脚尖一下子绷紧,脚趾蜷缩抠空气,抓着手柄,捏得几乎变形。


    霎那间,一股脑的悲恸、愤慨、委屈化作泪水溃堤而出。


    医生温柔地帮她擦拭泪痕:“好了不哭,咱动作利索点,少受点罪。”


    麻药仿佛渗透遍全身,她一动不动瘫着,思维也停止运转。


    混沌间,医生凑近来,身体又僵硬起来。


    他拿着类似锤子、镊子的东西敲敲打打,有点像施工现场。


    一边口腔麻木,声音直通天灵盖,惊心触目,满腔血腥味萦绕。


    听到一声像种子破土而出的细微声响,医生宣布拔出成功。


    不痛,但拔凉。


    另一边也是同样操作。


    丁隐棂对着洗漱台吐血,心里落空空。


    医生体贴地把两颗牙齿洗干净递给她:“当留作纪念吧。”


    她紧握贴近掌心,牙齿失去余温,散发缕缕寒意。


    两颗完好的牙齿到底何辜?它们安安分分,各尽职守20年终被铲除。


    就因他一句恶意嘲讽。


    “一周后伤口恢复,记得过来戴牙套。”


    跟医生道别,丁隐棂拿着冰袋敷脸,冻得掉眼泪。


    走出诊所,烈日当头,热风吹拂刺激肌肤,敏感地竖起毛孔。


    她走到一处树荫,阳光从叶缝渗透出来,地下一片斑驳。


    树叶哗啦啦地响,空气流动无数快乐因子。


    虽痛,虽冷,但身体变得轻盈,自由愉悦得如飞扬的裙摆。


    如刚蜕皮的金蝉,稚嫩但一切新鲜。


    回到宿舍大楼,走廊10米外陶疏岚倚着栏杆看手机。


    丁隐棂慢慢靠近,察觉有人,陶疏岚迫不及待抬头。


    她先愣怔了下,缓缓道:“回来就好。”


    言简意赅,恰似亲人温情。


    丁隐棂抽了下鼻子,点头:“嗯。”


    陶疏岚伸手触摸她被冰袋冻红的上唇,满眼心疼:“痛吗?”


    “有一点,但现在不痛了。”


    “走,给你叫个粥外卖。”陶疏岚搂着她的肩膀带回宿舍。


    陶疏岚和夏晞都点了粥。


    柳桑茴不在,她们仨开起了私话小树洞会议。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