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曾有人爱过『冬霁...

作品:《死遁重启后,人人都以为我是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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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烨的航班在下午三点。


    蔺闻惜去机场送别。


    临行前,祝烨温声叮嘱他很多,还留下了自己的亲信翁羡。


    对此,蔺闻惜并不意外。


    前世,翁羡和林昉是他的左膀右臂。


    翁羡能言善道,林昉沉默寡言。


    两人性格不同,皆是忠心耿耿。


    祝烨的事业在国外,自是不能长时间留在国内。


    眼看外甥在国内的情势大好,他不像前世那样停驻许久。


    留下心腹协助后,再做谆谆诰诫:“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解决,联系我。”


    蔺闻惜给舅舅一个拥抱。


    祝烨与他齐平高,年岁长了,中年人背稍显佝偻,拥抱时沉沉叹气:“闻惜,珍重。”


    他温声答好。


    目送祝烨登机,送行结束,蔺闻惜满心复杂。


    身旁翁羡礼貌客气:“老板,我送您回去。”


    他接受自己称为蔺闻惜下属的速度很快。


    蔺闻惜看了前世的忠心下属,笑了一下。


    他颔首。


    两人往停车场方向走。


    一路上,翁羡话多,但并不冒昧。


    他先是说明了自己:“老板,我今年二十三,布里托斯大学毕业,在祝总身边工作了两年。”


    蔺闻惜故作惊讶挑眉,他道:“这么年轻?”


    翁羡颇为腼腆,“我读书时跳过级。”


    蔺闻惜温和地夸了一番。


    他对翁羡的资料信手拈来,前世多年共事,他清楚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能力有多出色。


    京市机场距离市中心有三小时车程。


    不巧,遇上城内高速车祸,前方堵车。


    翁羡:“老板,有个不情之请,我想问问。”


    蔺闻惜和颜悦色:“你说。”


    翁羡看了眼车后座的他,有点纠结,好半天,终于开口:“祝总此前有过担心,认为你将成年人当作孩子的行为非常怪异——”


    他踟躇片刻:“那位姓冬的男生……”


    “瞧着就是个成年人啊。”


    蔺闻惜愣了下。


    他无声地看主驾驶的翁羡,陡然,想到前世冬霁死后。


    身为心腹之一的翁羡,同样得到冬霁尸检报告的结果。


    与寡言少语的林昉不同,翁羡从没有去冬霁墓前看望过他。


    当然,蔺闻惜并非想要指责。


    他知道,祝烨多有怨怒于冬霁。


    前世,私下


    里,已是老者的祝烨叹着气,后悔自己没在蔺楚熙安排冬霁在锦绣市时,将他彻底解决。也省去将来,冬霁利用蔺楚熙的资产,从一文不值的普通人晋升资本家,而后,正式与蔺闻惜宣战。


    舅舅的想法简单粗暴。


    翁羡曾是祝烨的下属,而后,被祝烨交给蔺闻惜,协助他在国内的事业。


    他自然而然地,因祝烨的怨怒、蔺闻惜的厌恶,对冬霁没有什么好脸色。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因“冬霁年龄小”而愧疚过往——倘若问心无愧,那日子便是照常过。


    蔺闻惜想,大抵因此,翁羡在得知冬霁死时只有十九岁时,无动于衷。


    ……


    此时此刻。


    翁羡好奇问,见蔺闻惜沉默,倒也乖觉,“如果是我冒昧了——”


    蔺闻惜扯动嘴角。


    他平静说:“没什么,你当我是个人癖好。”


    坦诚承认自己的癖好成谜。


    是蔺闻惜想出应对亲近人询问的最好办法。


    他破罐破摔:都这样承认了,外人还会有什么意见?


    恐怕只有噤言,一声不吭,默默观察蔺闻惜的“变态”行径。


    果然,不出他所料。


    翁羡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


    蔺闻惜转移话题:“前面车祸解决了吗?”


    翁羡拉开车门,准备在停滞不前的车流中查看。


    高速路上,如他这样出来探查的不在少数。


    根据以往经验,交警出动后,预计最多两小时就能解决交通堵塞。


    很快,车流有开始涌动的趋势。


    翁羡上车,准备跟上。


    倏忽,一辆后方来车挤进车道,试图加塞。


    翁羡反应不及。


    车被那辆加塞车撞出砰的一声巨响。


    车是脆皮日系,避让失败的情况下,保险杆撞得瘪进去。


    翁羡气得不行,他扯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和人争执:“这开得什么破车?非得加塞?”


    蔺闻惜还算淡定。


    他年长23岁的翁羡太多,除了处理与冬霁、蔺楚熙有关的事会心生波澜,其余时候,常常淡然平静。


    他看着翁羡准备下去,正要说几句。


    那始作俑者竟是心慌意乱,不知是不是将刹车踩成油门。于是,又是狠狠一撞。


    翁羡的安全带解了一半,他防备不及,整个人往方向盘迎去。


    他的额头狠狠磕进金属。


    一条血线清晰落下。


    蔺闻惜目瞪口呆。


    他本游刃有余,冷静淡然的表情一下子崩了:“翁羡,你还好吗?”


    不远处的交警处理完前方的事故,眼见着后方又有事情,他们急急小跑着赶来。


    翁羡神情恍惚地扶住脑袋。


    蔺闻惜焦急不已,眼瞧着这个清俊年轻人迟疑地,接近神智涣散,他摇摇欲坠,然后,视线凝住,他听到车后座蔺闻惜的呼喊,车窗外交警的闻讯赶来……


    翁羡的额头伤口沁血。


    他感受到疼痛蔓延,将他的神智一点点吞噬。而后,咆哮迸涌而出的记忆混杂着痛意,厌恶地将神智吐了出来。


    ……


    相当年轻的老板声音。


    蔺闻惜焦急呼唤,问他怎么样,他正欲拉开安全带下车找救护人员。


    翁羡紧促地喘了口气。


    他一下子回过神来。


    ……


    再清醒时,交警已经拧着眉批评教育着那个误将刹车踩成油门的男司机。


    驾驶证扣24分。


    再加上合理的赔偿与道歉。


    如不谅解,要行政拘留。


    蔺闻惜爱护下属,他凝眸冷脸,警告那个试图胡搅蛮缠的男司机:“我的员工必须要去医院体检,确保没问题。”


    翁羡听到老板严厉的,堪称可怖的言语。


    他有点想笑,默默想:好久不见,年轻的老板。


    记忆翩跹。


    翁羡回忆起前半小时,他在车内询问蔺闻惜,为什么将冬霁当作“小孩”看待。


    他苦笑着扶住额。


    痛楚如线,咝咝作响。


    蔺闻惜直白说自己“癖好如此”。


    听得无知者心有讶异,非常古怪。


    直到,知晓真相的、年龄远超23岁的翁羡回到这具身体。


    他恍然,立刻理解蔺闻惜遮遮掩掩的目的。


    如果他没想错……


    蔺闻惜和他一样,是拥有将来记忆,知晓冬霁真实年龄的更年长的“蔺闻惜”。


    这厢,蔺闻惜正在处理交通事故。


    那厢,翁羡陷入漫长的回忆检索。


    他回忆着与蔺闻惜有关的事,回忆着与……冬霁有关的事。


    清俊男人一言不发,他保持着沉默。


    蔺闻惜解决着事情,半途,还不放心,他看了一眼翁羡:他俐齿伶牙,能说会道,处理事情非常有效且有力。如果不是身体状况差,铁定会兴致勃发地大谈赔偿。


    他担忧地


    望着下属磕破的脑袋。


    交警安排他们去医院做检查。


    直到一切结束。


    翁羡才有了点过往模样。


    他冲蔺闻惜道:“老板,亏得有您,我这也是倒大霉了。”


    年轻下属说得怏怏。


    蔺闻惜拍了拍他的肩头,宽慰道:“不算什么事。”


    “这几日回去好好修养。”


    翁羡应了,拿下这工伤假期。


    只是,分别前,他想到前几日,祝烨在他面前嘀咕过的一句“奇了怪了,这对兄弟俩居然一块出门——”


    负责监视蔺闻惜的安保人员们依旧在职。


    在国内时,祝烨接收这些安保提供的消息;祝烨前往大不列颠后,这群安保的工作内容将会汇报给翁羡,由翁羡挑选有用信息,传达给身在异国的祝总。


    翁羡翻找出安保发送的消息。


    他看着安保头子精简概述着的内容:【少爷和蔺楚熙一块去往画展,后一块前往某餐厅、某电影院,经过调查,发现,他们的行踪与冬霁、袁帙微的约会行程一致】


    翁羡盯着“约会行程”几字。


    他明白蔺家兄弟俩行踪一致,与冬霁重合的真实缘故——“约会”这种充斥着暧昧气息的词汇,并不该出现在冬霁身上。


    翁羡瞳孔紧缩。


    就在他心情焦灼,奇异不安之际。


    林昉拨来电话,作为将要成为正式同僚,他本意要约他吃顿饭,谁料,听说他出车祸……


    这便赶忙来电,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翁羡三言两语地带过。


    他开始试探林昉,想要知道他是否也是未来的“林昉”。


    林昉一无所知。


    在关于冬霁的问题上,他回答得严丝合缝,疏密不漏。


    翁羡猜想,他应该并不像他,拥有未来的记忆。


    客气谢过他的关心。


    翁羡挂断电话。


    室内寂静。


    祝总回大不列颠前,安排给他一处房产,距离京市燕宁大学挺近,恰好,是冬霁所住小区隔壁——用意是,便于观察“冬霁”此人。


    这给了翁羡便利。


    他头上还缠着绷带,随着伤痕的轻微剐蹭,不断放射出尖锐响亮的痛意。喧嚣如闹市。


    翁羡戴了一顶帽子。


    他往隔壁小区走。


    然后,很巧。


    他在隔壁小区楼下看到了冬霁。


    英俊漂亮的长相,还不见未来的冷艳漠然。


    他蹲在树下,认认真真地摸小猫。


    翁羡怔住了。


    随著风,他听到冬霁用温暖的、柔和的语调,对小猫说话:“你饿了吗?我带了猫粮和罐头,你想吃哪个?”


    小猫尾巴竖得高高。


    它依恋着埋进人类的掌心,发出颤声。


    冬霁笑了。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将来那个,冷漠、刻薄,眉宇间笼罩着阴郁的漂亮青年。


    他暖得像是一轮灼灼太阳。


    翁羡记得很清,他曾当着老板的面,嘴尖牙利地回怼冬霁的刻薄言语。


    当时,冬霁抢赢了一个项目。


    那个项目将会赢来巨大利润与蔺氏股东会里的大部分话语权。


    蔺闻惜和林昉寡言少语。


    老板是心灰意冷,不愿搭理他曾付出许多情感,却不得回报的仇人。


    林昉是单纯的不会怼人,但他会以行动表达自己对冬霁的厌恶。


    翁羡在这种场合里,常常是老板的发言人。


    他在冬霁抱臂冷笑着,说自己胜了一局时。


    直接怼了回去:“又不是场场胜,有什么好得意?”


    冬霁居高临下地瞟他。


    翁羡一米九,冬霁居然只比他低了三公分。


    再有那西装革履包裹,他看起来十分有气势。


    翁羡怼完。


    他讥诮地扬了下嘴角,淡红薄唇以冷艳瑰丽的弧度停留许久。


    冬霁说:“蔺闻惜,你是不会说话吗?要让你的狗开口?”


    翁羡:“……”


    他难得想骂人,心道,冬霁怎么满嘴脏话?


    蔺闻惜不愿再说,懒得纠缠。


    他只淡声说,“且看下次,再定输赢。”


    冬霁仰着下巴,他有着一张特别好看的脸,鼻梁高挺,唇瓣柔软,眼眸如星……那张骂人的嘴,又漂亮又鲜红。


    蓦地,翁羡定住了。


    他和林昉并肩离开时,罕见的,不说话了。


    ……


    冬霁轻声哄小猫:“乖乖,乖乖小猫。”


    翁羡额头很痛。


    他靠在树旁,安静地看他,看现在只有“九岁”的冬霁,天真、孩子气地哄着那小猫。


    他想到了三十二岁的自己。


    他曾在某次,短暂的瞬间,爱上过十八岁的冬霁。


    彼时,他浑然不知冬霁的岁数是“十八岁”。


    那个年长的,有着冷艳外表的冬霁,身份证上的年龄,是二十八岁。


    因此,翁羡虽觉自己在情感上背叛了蔺闻惜,但他并不感到羞耻。


    阵营不同,思想不同。


    他没有告白。


    他继续为蔺闻惜工作。


    只是,在很多需要他发言抨击回应冬霁的场合里,选择了沉默。


    后来,冬霁死了。


    翁羡苦笑,他的脑袋很沉,伤口很痛。


    像是冥冥中,有谁在警醒他:嘘,上次你喜欢他,他恰好十八岁,你没犯法。


    这次。


    翁羡沉沉地叹气,他靠在树上,空茫茫想:该死的,那个袁帙微是谁,居然敢和冬霁约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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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蹲在树下,认认真真地摸小猫。


    翁羡怔住了。


    随著风,他听到冬霁用温暖的、柔和的语调,对小猫说话:“你饿了吗?我带了猫粮和罐头,你想吃哪个?”


    小猫尾巴竖得高高。


    它依恋着埋进人类的掌心,发出颤声。


    冬霁笑了。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将来那个,冷漠、刻薄,眉宇间笼罩着阴郁的漂亮青年。


    他暖得像是一轮灼灼太阳。


    翁羡记得很清,他曾当着老板的面,嘴尖牙利地回怼冬霁的刻薄言语。


    当时,冬霁抢赢了一个项目。


    那个项目将会赢来巨大利润与蔺氏股东会里的大部分话语权。


    蔺闻惜和林昉寡言少语。


    老板是心灰意冷,不愿搭理他曾付出许多情感,却不得回报的仇人。


    林昉是单纯的不会怼人,但他会以行动表达自己对冬霁的厌恶。


    翁羡在这种场合里,常常是老板的发言人。


    他在冬霁抱臂冷笑着,说自己胜了一局时。


    直接怼了回去:“又不是场场胜,有什么好得意?”


    冬霁居高临下地瞟他。


    翁羡一米九,冬霁居然只比他低了三公分。


    再有那西装革履包裹,他看起来十分有气势。


    翁羡怼完。


    他讥诮地扬了下嘴角,淡红薄唇以冷艳瑰丽的弧度停留许久。


    冬霁说:“蔺闻惜,你是不会说话吗?要让你的狗开口?”


    翁羡:“……”


    他难得想骂人,心道,冬霁怎么满嘴脏话?


    蔺闻惜不愿再说,懒得纠缠。


    他只淡声说,“且看下次,再定输赢。”


    冬霁仰着下巴,他有着一张特别好看的脸,鼻梁高挺,唇瓣柔软,眼眸如星……那张骂人的嘴,又漂亮又鲜红。


    蓦地,翁羡定住了。


    他和林昉并肩离开时,罕见的,不说话了。


    ……


    冬霁轻声哄小猫:“乖乖,乖乖小猫。”


    翁羡额头很痛。


    他靠在树旁,安静地看他,看现在只有“九岁”的冬霁,天真、孩子气地哄着那小猫。


    他想到了三十二岁的自己。


    他曾在某次,短暂的瞬间,爱上过十八岁的冬霁。


    彼时,他浑然不知冬霁的岁数是“十八岁”。


    那个年长的,有着冷艳外表的冬霁,身份证上的年龄,是二十八岁。


    因此,翁羡虽觉自己在情感上背叛了蔺闻惜,但他并不感到羞耻。


    阵营不同,思想不同。


    他没有告白。


    他继续为蔺闻惜工作。


    只是,在很多需要他发言抨击回应冬霁的场合里,选择了沉默。


    后来,冬霁死了。


    翁羡苦笑,他的脑袋很沉,伤口很痛。


    像是冥冥中,有谁在警醒他:嘘,上次你喜欢他,他恰好十八岁,你没犯法。


    这次。


    翁羡沉沉地叹气,他靠在树上,空茫茫想:该死的,那个袁帙微是谁,居然敢和冬霁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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