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7帝京算上各地涌入之人，人口达上千万之巨，此时皆望着江山社稷图，惶惶不可终日。


    这件守护帝京，大虞王朝的天运道器，竟被两只擎天巨手打开了一角，还抓了把人进去。


    天运道器是国之根本，也是王朝权威的象征。


    但无人想到，唤魔教能在其中‘留了一手’。


    一时间，帝京人心浮动。


    陛下没有亲自出手尚且能理解。


    那宗室的第八境呢？


    坐拥神州，吞吐九天十地气象的大虞王朝，难道没有第八境么？


    正当这个荒谬的念头在人们心中发酵时，一道冷哼声从皇城内部响起。


    回荡在天地间的嗓音，却听不出发出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仿佛河流拍岸，大地涌动时发出的自然之声。


    一面明黄色小旗，于虚空中凝结而成。


    浩瀚苍茫的威严，广照苍穹，威压之深，令在场哪怕是第六境的武夫，都难以自持，意魂暗淡，内外天地凝固，法体神异全消。


    又有第七境出手？


    不，这并非是第第七境，而是货真价实的第八境，神威通天。


    小旗之中龙吟声起，成百上千，江山社稷图上的国运之力，凝结出一片片龙鳞，并霎时间有了龙形。


    此龙身形不知多少丈，五爪，龙角龙须兼备，龙颜之中的五官，却没有双眼。


    长龙破空，直冲着江山社稷图而去。


    龙影破空，照亮天际。


    一颗血珠自天人城的门户中浮现。


    血雾蔽空，血影重重，赤光像是彻底燃烧了江山社稷图，让这件天运道器染上了妖冶诡异。


    下一秒。


    龙入血海，翻弄的浪潮不知几万米高，两股力量相互消磨，淹没了帝京上空的一切。


    奇异的光在凝聚崩灭，这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力量在彼此抗衡。


    江山社稷图中的天地，变成了五光十色的琉璃，美丽而又恐怖。


    “二皇祖....”


    在场的文武百官跪了一地，那些未受第七境掌玄庇护的百姓和江湖人也不例外。


    李墨方才也差点膝盖一软。


    好在冰坨子拉着他，素冷柔软的手，让他心头莫名就升起一股不屈。


    小世界中的那根平平无奇的棍子，发出了一道轰鸣之音，顶天立地的气魄，让他一点点挺直了腰板。


    “这就是第八境，通天强者....”


    李墨喉咙忍不住干涩。


    人家甚至是在江山社稷图中交手，仅仅是有一些漏网之鱼的气机散了出来。


    如果真的在帝京上空打，哪怕这是帝京，那些没有第七境掌玄强者庇护的普通人，恐怕也极难存活下来。


    “冰坨子你见过第八境交手吗？”


    李墨方才花了点时间才直起身。


    嬴冰却至始至终都波澜不惊，淡定的不像是站在地面，明明是抬头，清清冷冷的眼神却像是俯瞰。


    “这辈子还没呢。”


    “那为何....”


    “姜闻在第八境中，只算垫底，他的第八境，不全靠自己。”


    嬴冰语气轻轻的，内容却让李墨微微后仰。


    她怎么知道的？


    说的跟被她打过一样....


    “哼哼，不就是借国运之力嘛。”


    商舞皱了皱鼻子，不爽的撸了撸袖子，似乎还保持着战斗状态。


    “师尊，这个.....咱们今天先放他们一马。”


    “好吧，给宝贝徒弟一个面子，下次再反虞复商吧。”


    商舞理直气壮的借坡下驴，满嘴的狼子野心。


    “这两人，最后谁会赢？ ”李墨问道。


    嬴冰黛眉微蹙，沉吟道：


    “半斤八两，若是江山社稷图完全向姜闻倾斜，那姜闻的胜算便是十成十，只是时间问题。”


    天运道器足矣改变第八境胜负的天平......


    李墨对天运道器又有了新认知，但他一想又不对：


    “江山社稷图被大虞皇族执掌了那么多年，而复苏的血神只是被封印其中的囚徒，没理由动用天运道器的力量吧？ ”


    “可祂似乎对这件神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简直像参与了其诞生似的....”


    嬴冰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李墨听着也挺玄乎。


    但小李天才有个不太靠谱的猜测，说那些大道，天运道器什么的他或许不懂，但用上辈子的经验解释起来可能就好多了。


    江山社稷图就像一个程序，而血神在里面被镇压了许多年，逐渐成了这个程序的病毒。


    九天十地都是以嬴凰为首的九仙所再造，而江山社稷图看起来最大的作用就是映照天地。


    也就是说，血神甚至可能是这个程序的开发员之一....


    大虞则是这个程序目前的管理员。


    正思索之时。


    江山社稷图中的战斗终止了，并非完全结束，而是双方开始对峙。


    天地间响起了时而恢宏威严，时而幽暗低沉的声音。


    像是两个存在正在对话，只是常人无法理解他们对话的内容，因为语言已经失去了作为载体的意义。


    这种交流方式，大概与李墨和嬴冰以太阴意魂交流的方式接近。


    “说什么呢？”


    嬴冰身后浮现一轮清辉，太阴波动传入了李墨的意魂：


    “血神说，当年你们背信弃义，如今若再阻祂回归，便玉石俱焚，让江山社稷图血海滔天。”


    “姜闻说，若非躲在江山社稷图中，祂不止躯干与四肢分离，早已彻底消逝。”


    “血神不仅要走，还要带走天凰域。”


    “姜闻拒绝了，让祂有本事就自己拿走。”


    又过了片刻。


    太阴意魂才继续传来波动：


    “他们似乎达成了协定。”


    “以这次天人试炼为限赌斗，天人城若在试炼中被破，则血神胜，可取走天凰域，反之则祂自行离去。”


    听到这，李墨眉头皱起，这赌注未免不太公平。


    无论输赢，血神都可以离去。


    如果把祂当做程序中的病毒，离去倒确实是对江山社稷图有好处的....


    可现实是，放任这一个魔教祖神出去，岂不让九天十地大乱？


    还是神秘的九天仙人，莫非也故意留出讨价还价的余地？


    “姜闻同意了。”嬴冰又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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