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新张:漏网鱼

作品:《秉烛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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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芷凌已说到如此地步,胡元杰便放心应下了。


    “元杰定不负嘱托。”胡元杰抱拳告辞。


    身后宿钰荣就是万事不管的大少爷,虽全程跟着来跟着去,却不用他开口一语。


    只是这回离开冯府时,宿钰荣有些怅然。


    而究竟因何失落,他自己亦说不清楚。


    …


    总算能将给姨母的礼物送上路,冯芷凌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她随嵇燃远离上京,一直担心姨母不了解她的近况会忧愁。如今收到她的礼物,想必就可以放心些。


    说来,倒也幸亏嵇燃找来那老匠人,让她得以补这样一支金钗进去。否则若只能送些寻常吃食玩意儿,姨母难免觉得,她果然在这偏远之地将日子过得寒酸无趣。


    冯芷凌知道琪贵妃喜爱蝴蝶样子的纹饰,这件礼物应是送进姨母心坎里了。


    既合了姨母的偏好,又能叫姨母知道西北小城亦有能人巧匠与华美物件,她嫁来这里并没像旁人以为的那般,是在破落地方吃苦受累。


    信件里还特地写明,是嵇燃寻匠人制的首饰。冯芷凌也在信中笑谈一回自己暴殄天物,将圣上昔日御赐给嵇燃的明珠拿来瞎造,要让匠人切开去做臂钏。


    旁的不说,后来琪贵妃收到从冯府传进宫的这箱手信,确觉欣慰熨帖不少。


    “看若若这孩子,宫里什么雕金砌玉的玩意没有,还巴巴地送金簪子来我这里。”


    话是这样说,人却捧着冯芷凌送的那支云蝶金簪爱不释手,“果真精巧,那里怎么就有这样的手艺人,技艺与上京的工匠比来也绰绰有余。”


    金姑姑忙配合道:“芷凌姑娘必记着您喜欢蝶状的花样,这才特地给您选的。黄金东西在皇宫里是不扎眼,可难为是姑娘一片孝心。”


    “说得是。”琪贵妃又展信读来,见冯芷凌笑说自己任性,要拿御级的明珠切做臂钏来糟蹋,不由摇头。


    “若若这夫君看来倒是个纵着她的,圣上先前赐那一盒白龙南珠多么珍贵,也由着她拿去耍。”


    “以姑娘的脾性,哪会不讨人喜欢?”金姑姑笑言,“别说是夫君应该的,要是娘娘您来,只怕还要多惯惯,巴不得家里的女儿尽管娇纵些。”


    “这话倒是当真。”琪贵妃舒心道。


    *


    将胡元杰等人送走后,冯芷凌忙出门去了典当行铺子那边。


    自定好心意后,她便紧锣密鼓安排了下去。将铺面内再作一番添置,又招了个有经验些的掌柜,考察来几个年轻可靠的伙计,将开业一应准备都做全了。


    如今,只差个黄道吉日,也正好就在三日后。


    这两日铺里有伙计住着看顾,也不大需冯芷凌来操心其余。恰好惊雷镖局几人临走前,听说了城里那二楼小铺东家是冯芷凌,还特地提前送了贺礼去店里。


    “东西不多,只是一番心意,这回夫人万莫推辞了。”


    一而再推拒便有些不给面子,冯芷凌这回爽快笑纳。


    自想起惊雷镖局与祖父家有故交,近日胡元杰等人又常来往熟稔许多,她倒也不想那么见外。


    典当周转,物件来往,日后或许还有需要镖局协合的机会。


    她开当铺,一是考虑城中此行空缺,必有需求,二也是考虑今后有意游历,做些通达的行当,于外出行事之经验上会更有用。毕竟她内宅掌家、外账过眼经验都丰富,却少有机会亲自参与营生。


    何况,典当一行多以高利牟盈,冯芷凌却做不到在这荒僻朴实的小城里过分压低货价、靠印子挣钱之类。若想开拓财路,迟早要将生意往外头发展。


    好在她手里有钱,能支撑得起前期耗费,否则这门生意,谟城只怕没有人能来做。


    胡元杰等人离去前,她与这镖头也讨论了一番。对方听说冯芷凌有意打通西北通城镇商路,十分支持,说回去必与大当家商量此事。


    冯芷凌想来,当年那一趟回京路于她母女是惊吓,于惊雷镖局也是大损伤。那队镖师,若冯芷凌没有猜错,只怕是没一个全须全尾回来。


    但受重挫后惊雷镖局还能东山再起,成业内标杆,想来宿大当家也是个经营行当的人才。只是略有些可惜,少东家看着不大成器……


    冯芷凌轻拍手背,叫自己少操心有的没的。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轮不到她来唏嘘。


    到了典当行,外头门还紧阖着,冯芷凌带着阿木,绕到后门进去。


    “东家好。”里头伙计见东家来了,连忙问安。


    “你们随便忙吧,我顺路过来看看。”冯芷凌大致转了一圈,问,“在这里头歇着可习惯?”


    “好得很,东家。”伙计爽朗道,“这铺子毕竟有两层,里头也宽敞,莫说做典当行,便是开茶楼也使得的。”


    言语间还有些可惜,“这空着的地方都给我们住去,只开个典当行实在有些闲了。”


    “要是铺面太小,日后货物一多,就得专门腾地方来放。”冯芷凌笑着摆摆手,“那还不如一开始敞亮些,你们在店里也待得舒坦。”


    又略收了脸色,肃言,“开业后的起头几天,我会常来看看。但要是一切流转正常,素日可就全靠几位多仔细替我顾着。咱们开的是典当行,不比外头待客的活计匆忙,因此更要细心谨慎些。”


    伙计们纷纷点头答应。


    正准备回去时,被店里新招的掌柜拦住。


    “东家,有一事不大方便当他们面对您说。”掌柜的在门口悄声对冯芷凌道,“前日招来的最后那个伙计,我瞧着仿佛不大对劲呐!”


    “何出此言?”冯芷凌问。


    “昨日叫伙计们将四平搬进来,我正好在后头望一望挪正没有,不留神瞧见他肩背那好深好长的一道疤。也不知他是心虚还是不肯露了丑,一下又将汗衫拉着挡上了。”


    掌柜压低声音,“此前招他来时,只说是在城外头开了块荒地,因今年气候不好没收成,母亲又在病中要养,不得已来城里找工做。可要只是种地的,怎么背上有这样的伤呢?”


    冯芷凌想起嵇燃曾说,仍有一箱镖并未追回,想必是那群流寇还有漏网之鱼在外逍遥。


    如今掌柜这样一说,更不得不提起万分小心。


    “先一切如常,莫惊扰他。”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