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暴风展开
作品:《全职法师之我可能是个假儿子》 《全职法师之我可能是个假儿子》全本免费阅读
哪怕身为超阶的心灵系法师,医生也从未轻视过莫凕。
不如说,对其感到了深深的忌惮。那种隐晦而探究的观察甚至差点连他都蒙骗了过去,正因如此,他才将自己仅有三个的人格碎片植入了对方的脑海。
作为撕裂了部分灵魂后才得到的结晶,碎片即是他力量的延伸。就算这个初阶法师真的有什么反制手段,他的人格碎片也会在察觉到危险的那一刻自行消散,然后带着窃取到的记忆重新与他产生共鸣。
除非与他一样,同为心灵系的超阶法师,否则,很难彻底抹灭他所创造的人格碎片。
可他刚刚却遭到了巨大的反噬。
——他的某一部分,被永远地杀死了。
灵魂受损,超阶的实力如今十不存一。医生摁着胸口,心脏仍旧在隐隐作痛,无法连接灵魂碎片意味着他对彼端的状况一无所知。他用颤抖的手掌撑住了地面,可无论如何也没有了起身的力气。
这时候,大门被敲响了。
医生深吸一口气,语调平淡:“进来吧。”
苏苏推门而入,对医生的狼狈视若无睹,推着一辆清洁车,停在了办公室的中央。直到医生的命令响起,她才上前,面带微笑的扶起了医生。医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在苏苏的搀扶下,掀开了清洁车的顶盖。
在清洁车里面,装着一具尸体。
清洁工被扭断了四肢与脖颈,却依旧在咧嘴笑着。凝视着那具兀自笑得灿烂的尸体,半晌,医生嗤笑一声,松手,清洁车的盖子啪得一声合上:
“老规矩,拉到停尸间处理了。”
苏苏点头,将医生扶到办公椅上后,推着推车,重新离开了办公室。
靠着扶手,医生最后看了眼电脑屏幕。在几分钟前的监控视频里,莫凕与叶南眠正走进了那条应急通道。他又闭上了双眼,重新调动几近被撕裂的精神世界,让自己沉入梦境。
下一秒,在共享之梦中,身披靛蓝色长袍的男人抬起了头。
数条隐匿在雾中的影子正在窃窃私语,医生的视线清点过那一个个身影,确认全员到齐后,他便抬起右手,紧握成拳。
像是某种信号一般,梦境中再无任何多余的声息,只剩下医生冰冷的声音回荡:
“很好,我很高兴看到你们都安然无恙的参加了这次集会,除了你,蝎尾,我需要一个解释——你之前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杀死了白蛛,我已经大度的不去计较。可你现在却又派人来到我的地盘撒野。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会仁慈到不来杀你吗?”
伴随着医生冷酷的声音,梦境中的雾气如潮翻涌,彼此摩擦间便迸发出铁一般的尖啸。于是,连空气似乎都变得锐利,只是伫立,便感觉要被割裂了皮肤。
粘稠的杀意里,只有一个男人在嘶哑的笑着:
“哈,难道不是吗,猰??既然这样,那你就堂堂正正的站出来,去告诉审判会你还活着。而不是像个软蛋一样,在飞鸟市不声不响的蛰伏了二十年,沉迷于和审判会玩儿无聊的扮演游戏!”蝎尾环顾四周,不顾那些雾气里越发浓重的恶意,鄙夷的嗤笑:
“怎么?二十年的和平时光,竟让你们变得这般束手束脚了?杀个人都需要像个菜场小贩那样斤斤计较,就像白蛛那个蠢货……以为结了婚、有了家庭、找了工作,就能够脱离教廷,过上幸福美满的普通生活?”蝎尾神情狰狞地抬起头:
“猰?,既然你当初派人杀了她男人,就该想到她可能会心生怨恨、可能会出卖我们。你留了白蛛那个叛徒一命,却想除掉真正在为教廷考虑的我?九婴一系的行刑人猰?,何时沦落到这等需要向审判会卑躬屈膝的地步了?”
“白蛛只是软弱,但在她做出任何实际行动前,我们仍然是家人与共犯,这一点不会有任何改变。”医生冷淡道:“而且,正是因为你的擅自行动,我们才暴露在了审判会的目光下。”
“那不是正好吗?”迷雾中,响起了蝎尾癫狂的笑声:
“不稍微给点动力,你们这些被幸福生活麻痹的懦夫,怎么敢跟审判会宣告黑教廷依旧存在?!”
医生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蝎尾狂热的演说与表演,无动于衷。
——蝎尾这个白痴,早就疯了。
他们这些残兵败将不过是被打断了腿的野狗,时至今日也只敢在角落里捡些残羹冷炙。就连神圣血脉同盟的神经病都敢来拿捏他们这些落水狗,他们现在更别说去和审判会叫板了。
于是,争吵爆发了。医生疲惫而厌倦的聆听着那些弥漫火药味和血腥味的对话,有人在指责蝎尾的莽撞、有人在恼怒他的傲慢、还有的人企图靠蔑视的态度掩盖自己对于审判会的恐惧……
却没有人,敢跟着蝎尾一起出头。
看来,他们的脊椎早在二十一年前就被打断了。
“够了,都闭嘴。”
于是,争吵被摁下了暂停键,只剩下蝎尾还在冷笑。可随着医生不耐烦的挥手,在雾气的尖啸里,那嘲笑的声音很快化作了凄厉的惨叫。
“现在,所有人都出去,除了蝎尾。”医生的声音无悲无喜:“既然审判会已经盯上我们了,那这段时间都给我想办法,往中原地区撤退。如果被抓住了,那就最好死得干脆一点,不要留下口舌——”医生话语一顿:
“别逼我亲自动手。”
教徒们垂下脑袋,噤若寒蝉。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只剩下了在地上狼狈翻滚、却大笑不止的蝎尾,和漠然俯瞰他的医生。
互相对峙着。
“现在,最后一个问题,蝎尾——”医生摘下了自己的眼镜,发白的指尖几乎要折断眼镜腿:
“你为什么,要杀那两个小子?一名在故宫廷注册过的罹灾者在仁济医院失踪,别说审判会,那群监察委员会的疯狗都可能会查到我们身上。我们的试验场、我们长达二十年的布局……你是想让教廷重新崛起的希望彻底毁于一旦吗?!”
此时此刻,医生那潜藏在冷漠之下的暴戾终于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漆黑的颜色彻底覆盖了男人的面孔。他俯身,低头,猩红的视线死死贴在了蝎尾的鼻尖之前。
蝎尾咬紧牙关,身体筛糠似的颤抖。
却并非因为畏惧这恐怖的姿态,而是……因为兴奋。
他在狂笑。
像是看见了这世上最奇诡曼妙的风景,他瞪大了眼睛,嘿嘿的笑着,染上血色的涎水自口角溢出:
“猰?,何必再掩藏自己的杀意?你不是有不得不杀了那个黑色头发的小鬼的理由吗?”蝎尾欢喜而狰狞的嘶吼着,如此喜悦:
“你认出他是谁了吧?去吧、去吧…快去杀了他,为了教廷的大业,杀了他!……让我看看,九婴一系行刑人猰?当年的风采,如今还剩下几分!”
横亘在他面前的黑暗沉默。半晌,如蛛足般锋利的墨色渐渐散去,蛰伏回医生的脚下。
“……很好。”医生重新戴好了眼镜,冷声道:“蝎尾,你故意将审判会引到仁济医院来的小心思,我暂且不去计较。现在,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畸胎瘤乡。”蝎尾的牙齿在打颤,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但是,你搞错了一件事,猰?。不是我将他们送进去的,而是他们中有人自己找到了入口。不,应该说,是入口找到了他……”
直到此时,医生的神情才产生了些许的动摇:
“……你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意思,猰?。你难道没听到吗?那个银色头发的小子,是畸胎瘤乡在主动呼唤他!”欣赏着医生抽搐的表情,蝎尾恶劣的捧腹大笑:
“就像是母亲呼唤离乡的游子那样……哈哈哈,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经历过什么,如此的不幸!竟然,能得到畸胎瘤乡的认可!!!”
“那就更要在他们进入市中心之前杀了他们。”医生漠然道:
“挫骨扬灰、食肉寝皮,不要让我发现这两个人曾经在世界上存在过。在畸胎瘤乡完全成熟之前,给我尽量拖延审判会调查的进度。告诉神圣血脉同盟,我同意他们之前的交易条款了。不过,这个月提供的肉货数量要再翻三成。”医生眯起了眼睛:
“黑发的那个,让苏苏去做掉。至于那个冰系的罹灾者,就交给你解决。”
“啊哈。”蝎尾轻笑起来,笑容逐渐狰狞:
“求之不得。”
…………
莫凕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中,他被不知道哪里来的藤蔓绊了一跤,摔入了一个无底天坑。摔痛的屁股还没捂热乎,一个巨大的面板就忽地跳将出来,让他给坠落的人类命名。
神他妈给坠落的人类命名。
就当满脸懵逼的莫凕被各路怪物用弹幕揍得满地乱爬、狼狈的拿着手机查和平线攻略的时候,他终于醒了过来。
胸口是如此的沉闷,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上面,令莫凕一阵窒息。当他睁开了眼……就看到了趴在自己身上,跟死猪一样的叶南眠。
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呼吸匀称,睡得是如此的香甜,间或吧嗒两下嘴,嘿嘿的笑出了声。气得莫凕狠狠薅了两把他的头发,在叶南眠的惨叫声中,又一脚踹开了那具滚到自己小腿上的尸体。
“太过分了,莫凕兄!”叶南眠捂着隐隐作痛的脑壳,语带哽咽:“我在梦里才刚刚抽到【苍潮挽歌】的夏活皮肤……”
“哦,那要不我帮你再睡回去。无痛一秒入睡,让你顺便把周年庆皮肤也给抽了。”
莫凕揉着还沾血的拳头,脸上写满了冷漠。叶南眠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二人嘴上贫着,但手上动作没停,一个把碍事的尸体拖到了角落里,一个手脚麻利的收拾起神奇妙妙工具包。莫凕看了一眼电梯楼层的显示屏,上面还显示着“畸胎瘤乡”的字样。
只是,看了没几秒钟,屏幕上的亮光劈劈啪啪的闪了两下,最后,一声爆响后,彻底的暗了下去。
叶南眠抱着书包,凑了过来:“咋样啊,看出啥了没?咱俩别是异世界转生了吧?”
“……不是异世界,不过也差不多了。”莫凕叹了口气:“他界之都……失眠兄你听说过吗?”
“你等等,我好像有点印象,我爹和我提过一嘴……”仿佛浪了一个暑假突遭开学摸底考的大学生,叶南眠两眼一空,眼中满是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清澈愚蠢:
“嘶……到底是啥来着……”
眼看叶南眠“阿巴阿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莫凕耐心道:“那这样吧,我换个说法。不论在哪个国家,有关电梯的怪谈都屡见不鲜。比如,在特定的时间与地点,电梯载着人,抵达了原本完全不存在的地下十八层。于是,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桩悬案。
而这些倒霉蛋前往的地方,在某些作品里往往被称作里世界。在现实中,它还有另一个称呼……”莫凕顿了顿,竖起了食指,严肃道:
“——他界之都。”
他界之都(Otherworlds),在隐秘战争后,各国与魔法协会在物质界与黑暗位面之间所开辟的缓冲带,在黄金年代又逐渐演变为政治枢纽或大型的魔法试验场。他界之都往往拥有一套与物质界迥然不同的物理法则,如倒影一般彻底独立于物质界,这也是为何大部分不受控的罹灾者都会被安排在他界之都生活。
而在“电梯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