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作品:《我坑世子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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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辽阔,追击不易,荆子烨这一出关便长达半月没有消息。


    倒是边关的消息迅速地传回了京城。


    皇帝收得军报,免不得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死在大殿之上。


    谁能料到,那雍王世子瞒天过海,居然是诈死?!


    等皇帝清醒,尚未问责发难,京城巷陌已经流传出一个消息——雍王世子是为迷惑北境而诈死,现已领兵屠上草原,要给北境王庭来个致命一击。


    连诈死的理由都提前安排好了,顺手还笼络了民心,可谓是一步妙棋。待他日结束了北境之战,雍王世子不仅能拥兵自重,还能拥民心而自重。


    届时哪怕剑指龙椅,百姓的心也是向着他的。


    皇帝震怒,当即下令兵围雍王府。


    然刚有动作,雍王世子那得力副手孙大力,不知于何时笼络了其心腹旧部,零零散散的兵力竟在未有调令的情况下,汇聚于京畿东南,兵马足两万之多。


    ——敢动雍王府,他们,便要兵围京师。


    大盛战乱多年,兵力早已大不如前,分拨五万大军支援盘口关后,皇帝手上的兵力已是捉襟见肘。


    若再有一场内战,只恐国祚危矣。


    于是,兵围雍王府之后,皇帝未再下一步动作。双方就这么僵持下去。


    这雍王一脉果然是心腹大患,皇帝只恨自己年迈,恐大限将至,若他再有几年时间,必能大大削弱其势力。


    只恨没有如果。


    只恨膝下数子没有一个能力挽狂澜。


    受这一激,皇帝就此卧病不起,接连数日未能上朝。


    边城。


    “你看我这气色可好些了?”


    芝华打个哈欠:“还行吧,比死人总还是要好些的。”


    阿银:“……”看着镜中的自己无言以对。


    她又在床上躺了五六日方才下得床,如今身体大伤,委实是累不得了,走不了几步便头晕目眩。


    可边境苦寒,有什么好东西都得先紧着将士们,她与芝华进补不多,那气色确实是难看得很。


    芝华笑道:“怎么,怕世子见了嫌你不好看?”


    “唉,我这颗小荔枝都不小荔枝了。”阿银对镜苦笑。


    芝华:“啧啧啧,如今怎不嫌弃这绰号了?”


    阿银正要吭声,耳朵一动,被外头的动静吸引了注意。


    她扭过头,“外头怎么了?”


    院门口传来了嘈杂人声,不知在说些什么,又交杂着纷乱的脚步声。


    芝华摇摇头:“不知道啊。”


    把头伸出窗外,喊住一跑过去的小厮,问,“出什么事儿啦?”


    那小厮脸上洋溢着笑,飞快道:“咱打胜仗啦!听说活捉了旭日王一家老小,大军刚入了城,咱们都赶着去看热闹嘞!”


    回来了?!


    阿银飞快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可人还没站稳,便觉脑袋发晕,险些一头栽到地上去。


    她扶着桌子,又缓慢坐下去。


    外头已响起了振奋人心的鼓声,一下下地敲打在心上,叫她的心疯狂地跳着。


    不急不急,军务要紧,他定要晚许多时候才能过来看她。这会儿去街上挤,她又哪里挤得过,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儿等他回来为好。


    “我看院儿里不是长了些花儿,有没有能染唇的?”她突然问。


    芝华笑:“不想世子瞧见你这死人气色?我懂的,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找。”


    这边城物资匮乏,她们不想给人添麻烦,胭脂什么的全都没有添置。


    芝华小跑着就出去了,没一会儿还真掐了两朵回来,挤了汁水往阿银唇上一抹……


    “能看吗?”阿银焦急地问。


    “能看是能看,就是有点儿像中毒了,哈哈哈哈……”


    将就用吧。阿银整理罢了衣裳,和芝华一起慢悠悠地往驿馆门口去。虽挤不过大街上的人潮,可在门口等人总还是办得到的。


    边城从来与“繁华”二字不沾边儿,可眼下成群结队的百姓打门口跑过,个个是喜笑颜开,城里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门前的大街已被围得水泄不通,阿银站在台阶上,伸着脖子什么都瞧不到。


    在门口站了会儿,感觉有些累。


    芝华:“我去抬个凳子来,咱俩坐着等。”


    还不晓得要等多久呢。


    她话刚说完,忽见一小兵挤出人群,直往驿馆里头冲,嘴里喊着:“完了完了,将军没了。”


    阿银眉心狠狠地一皱:“他说什么?”


    这话芝华听得人恍惚:“他说……将军没了。”


    相比“世子”,行伍中人更习惯称荆子烨为“将军”。


    这话便好似一记闷锤,捶得阿银双|腿一软,险些瘫坐到地上。“没了”是什么意思,是……死了?


    芝华鼓这一劲儿追上去,硬将那小兵截停下来:“你说将军没了,什么意思?!”


    小兵跑得满头汗,急道:“没了就没了嘛,到处都找不到人。”


    阿银:“失踪了?”


    小兵:“对啊!”


    芝华头上冒汗:“不是说打了大胜仗,怎的还会失踪!”


    阿银的心,霎那间凉了半截。什么意思……荆子烨生死未卜?


    小兵摊手,眼睛鼻子都挤在一起了:“我怎么知道啊,打了胜仗不错,可将军也失踪了啊,我们找遍了都都找不到他。”


    阿银本就站不大稳的腿,彻底的被抽离了力气,两腿一软往地上坐。


    “小心。”


    身后倏尔伸出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托了起来。


    芝华双目瞪圆,惊喜地喊了声:“世子!”


    阿银回过头,霎时,那浑身的冰凉被熔岩击退,心房火一样炙热起来。她身后站着一个人,身披盔甲,胡子拉碴,一双泛红而疲惫的眼睛含着笑意,正望着她。


    “你……”


    那小兵把大腿一拍,如释重负:“嗨呀,可算找到将军了,前头还有那么多事儿,您怎的撂下挑子就跑了!”


    荆子烨满脸的不爽:“离了老子,你们就转不动了?”


    小兵:“裴将军一个人,他忙不过来啊。”


    荆子烨不耐烦地摆手:“那也等会儿。”


    话落看向阿银,眸光柔和下去,“我急着回来看你,抄小道翻墙回来的,没在后院找到你,不成想你到门口来了。如何,身体可好些了?”


    阿银还懵着。


    荆子烨确实是失踪了,但不是她理解的那个程度的“失踪”,他是回城之后撂挑子溜了……


    误会。


    “我……”她感觉喉间酸涩。


    这月余的担忧,尽在这一刻如开闸放水尽泻了出来。


    她都担心死了。夜也思,日也想,把满天神佛都求过了,但求他平安归来。且看他这身上的盔甲,都破损了好几处呢,也不知可有受伤。


    阿银点点头,眼睛里头不觉地泛起水光:“我还以为你出事儿了,你吓死我了!”


    荆子烨:“我出事儿?哪个混账造的谣!”


    阿银、芝华:“他!”


    小兵:“……”


    震惊,我不是,我没有!


    ——


    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又是月余过去。


    北境之战大胜,活捉了旭日王一家老小。此后,兵马却并未就此返京。


    草原上未来的王,必须是塔娜。她在盟约上按了血手印的,承诺若她成为草原之王,愿与大盛交好,绝不动武。


    因有这份盟约在,塔娜登顶之前,大盛是要派兵协助她的。


    荆子烨有充分的理由留在盘口关不回京,这期间,粮草还得皇帝补。


    气得老皇帝起来病榻,又卧回去。


    边城的日子,也就闲了下来。


    阿银身体渐好,在驿馆外头支了张桌子,帮离乡背井的将士们写家书,一坐便是一天。


    这一写,就写了两个月,写得人人都晓得,未来的将军夫人人美心善,写得一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