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作品:《我坑世子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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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亲?


    当然不可能是今天。荆子烨还没那么不要脸。


    但,阿银的脸是真的红得像新娘子。


    一番逗乐之后,荆子烨自是要问清楚众人北上的来龙去脉。


    至于荆子烨装死的来龙去脉,其实也很容易说清楚。


    圣上对他动了杀心。


    他便金蝉脱壳,利用北境的乱局,欲与老皇帝掰一掰手腕。


    北境自老汗王被他斩首以后,几大部族便厮杀成一片,前阵子才刚拼杀出新的汗王。


    这新汗王登位之初,急于立威,此时若有立威的机会,必定紧抓不放。


    于是,荆子烨送来了机会。


    他离开大盛以后,就直接找来了老汗王的孙女这里——塔娜的部落。


    这塔娜虽曾亲眼看着爷爷被荆子烨斩首,却是个慕强的女人,且荆子烨留在北境的追随者,确实将她从几个部落手里护了下来。


    如今,塔娜的部落偏居草原一角,水草不够肥沃,但勉强能够维持生计。


    她与荆子烨合作,属于各取所需。


    自荆子烨来到部落,便有两个消息从她这儿传到了新汗王的耳朵里。


    一是大盛皇帝病重,大盛正处于权力交接的羸弱期。


    二是曾经扫平北境的威海将军,被逼出逃,已然不成威胁。


    急于立威的新汗王,必定趁机发兵南下。此时塔娜背水一战,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能以少克多,剿灭新汗王精锐,即可攻回故土。


    而荆子烨,向来在军中威信极高,便可“事急从权”,将大盛的边境兵力收归囊中。


    一旦双方都争到了想要的结果,之后便可订立盟约,止戈通商,天下至少能得几十年太平。


    这是一部险棋,但也是必须要走的一部棋。若能赢下这一局,好处不止是活命——当兵权在握,皇帝病重,那九五之尊的位置说换也就换了。


    皇家的斗争向来不就如此,不进则退,退到最后,要么死,要么反。


    想来雍王也是早已受够,阖府都在配合着做这个局。只有侧妃沈氏还在傻乐,她是真的以为这雍王府以后会是她儿子的。


    哦,不对,沈氏应该乐不起来,因为她儿子估计是废了根儿。


    知道真相的阿银,并没有过多地去想,将来荆子烨会走上何等的高位,又是否会像他承诺的“只要她一个”。


    既然已经豁出去了,那便彻底地豁出去,反正她只想要当下,不问过去,不问将来。


    “正好!”荆子烨站起来走几步,新鞋垫好生舒服。


    “你怎知道我的脚多大?”


    阿银抱膝坐在篝火边,看他憨憨对着自己笑,也笑起来:“之前不是穿过你的鞋么。”


    荆子烨:“这你都能记下,我们小荔枝可真真有本事。”


    阿银抿唇笑着,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一路风|尘仆仆,刚洗了澡,头发还湿着呢。草原的夜有些冷,烤着篝火还有些凉飕飕的。


    篝火堆旁只有他们俩,其他人像是特地避开了,另起了个火堆。


    “阿嚏——”她打了个喷嚏。


    荆子烨眉头一皱:“你等着。”回帐子取了个毯子回来,搭在她肩上。


    “草原上就这样,别着凉了。”


    阿银:“嗯。”


    荆子烨在旁边坐下,把鞋脱了,将新鞋垫取出来,把脏兮兮的旧鞋垫又塞进去。


    阿银:“你干什么呢?”


    荆子烨:“踩烂了可惜。”


    笑呵呵道,“这绣的可是同心结,说多少回了才到手的。”


    阿银:“坏了再给你绣一个呗。”


    荆子烨显然没听进去:“你闻闻,还是香的呢。”竟把鞋垫儿往她鼻子上凑。


    阿银赶紧抬手拦住:“拿开!明明就是脚臭味儿!”


    他乐呵呵地把鞋垫塞怀里,不逗她了,顺手捞起旁边的帕子,想替她擦头发。


    阿银却把头偏开:“我自己来。”


    荆子烨:“都到了这儿,有什么害羞的。回头要是带着病回去,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阿银也就不躲了,僵着脖子任由他收拾着自己的头发,安静地听着帕子在头发上磨出几不可闻的声响。


    他的手一点也不重,直到头发干燥也没有扯疼她。


    草原远离了旧日的尘嚣,如一个世外桃源。若是在王府,阿银不会像这样与他坐得这般近,更不会由着他将自己的头发绕在手指上玩儿。


    当然,她仍有些不自在,头发分明没有一点触感,她却有着被触碰的紧张。


    火堆旁安静了好一会儿,远处传来奇怪的声音,悠悠长长。


    阿银听得脊背一凉。


    荆子烨笑了笑:“是狼群。不过你放心,它们不敢过来。”


    阿银:“哦。”人生地不熟,危险无处不在,她决定就呆在营地,哪儿也不乱去。


    荆子烨:“害怕就靠我近些。”


    阿银嘴硬:“不要……也没那么怕。”


    明明汗毛都竖起来。荆子烨没戳穿,只是将袖箭取了来,抓过她的手,绑上。


    “给你防身。一共三支箭,可还记得怎么用?”


    阿银点点头。先前手把手教过的。


    说到危险,她也想起来个事儿,问,“对了,你说北境那刺客被放走了,会不会追到这里来?”


    荆子烨没所谓道:“他忙着逃命,没空。”


    此时,在大盛的某个角落,哲布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谁在说他?


    他骂骂咧咧地盖好头上那块布。


    可恶!荆子烨竟然用拔毛的酷刑来对付他,不光拔了他的头发,还将他引以为傲的浓眉都给拔光了。


    现在头发终于长了半寸长,他却还是个无眉卤蛋。


    痛恨归痛恨,可说到底却还是要感谢荆子烨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有人放他出大理寺,暗示他继续刺杀荆子烨。可怎么刺杀是个问题,刺杀之后对方会不会卸磨杀驴也不好说。


    一开始,哲布很茫然,直到一次蹲点过程中,被那个叫孙大力的反蹲了,五花大绑地绑到刺杀对象面前……


    后来,他就和荆子烨有了一次合作——他假意刺杀成功,助荆子烨金蝉脱壳,而荆子烨保他活着离开大盛。


    于是他们做了一个局,让荆子烨看起来落水溺亡,又让皇帝深信,荆子烨的落水是他刺杀所至。


    那天的暴雨掩盖了做局的痕迹,结果令人非常满意。


    可再后来,皇帝果然卸磨杀驴,派人想要弄死他。还好荆子烨说话算话,留了人手,有惊无险地将他保出京城。


    好惊险的刺杀之旅,没点儿脑子玩儿不转。


    “他奶奶,不玩儿了!”


    反正北境的雇主都不知换了几轮儿,没人管他了。哲布决定金盆洗手,回去娶个媳妇儿生个娃,再也不来大盛了。


    ……


    草原的日子悠悠闲闲。


    在百无聊赖地混了两日过后,阿银没抗住荆子烨的一再劝说,决定学学骑马。


    首先,要学会爬上马背。


    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她终于承认,自己是有一点……嗯,不太高。


    这可称得上是出师未捷。


    荆子烨叉腰看了一会儿,终于看不下去,单膝着地:“来,踩着我去。”


    阿银:“啊?”


    “啊什么,快点儿。”他拍拍大腿。


    阿银硬着头皮,先踩着他的腿,再踩上马镫,接着翻上马背。


    然后悲催地发现,坐在马背上两只脚够不到马镫,她伸脚够来够去,最终只是踢得马镫风铃似的晃。


    阿银:“……”


    荆子烨:“……”


    这和想的不大一样。


    阿银懊恼极了:“我就说了我不想学骑马。”


    荆子烨:“是我的马太高了,不是你的问题。”


    不光马高,他腿还长,马镫岂有不长的。


    阿银:“我要下来!”


    荆子烨:“你别下来了,我带你跑会儿。”


    说着,直接翻身上马,从她手里拿过缰绳,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用力一夹马肚子——


    马儿似离弦的箭,嗖地跑出老远。


    隔了没多远,芝华操着手,看着马儿飞奔远去,阿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