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05 诚实

作品:《前男友看淡红尘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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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下午阳光很耀眼,付奕铎在医生的建议下去院子里晒过太阳。


    他这次出来得急,没有带画具,只能向护士借了本子和铅笔,随手画了几幅简笔素描,不成想都有华初尧的影子。


    此时他躺在床上翻看下午的画,听着旁边病床的病人自言自语说电视剧的狗血情节,脑子里却是晚间四婶儿打电话问他的话。


    四婶儿问:“你和小华是什么关系?”


    华初尧一定是说了什么才会引得四婶儿来问,而不管说的是什么内容,他好像都已经到了没法否认他们之间关系的地步。


    和四婶儿坦白远没有和罗小布说来得容易,毕竟四婶儿在这深山里活了大半辈子,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甚至家庭主妇的观念根深蒂固。


    那一分钟的沉默他想了很多,四婶儿也没有丝毫催促,只是静静地等一个答案。


    这样的情况他也面对过,结果很糟糕,甚至造成了一些无法挽回的后果。


    付奕铎犹豫了很久,还是做出了和从前每一次一样的选择。他在电话里说:“就是两年前我逃避的那件事里,另一个人,我还喜欢着的人。”


    四婶儿的反应他无法看见,但至少通话没有被当即挂断。


    隔了很久四婶儿才说:“小付,回来吧,心病还须心药医,你不面对的话你那病就一直好不了,至于其他,我就不多话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包括别人要怎么说,都别听,你把病治好再说。”


    付奕铎环视着四面白墙轻轻“恩”了一声。


    见到华初尧那天下午就有些偏头痛,是抑郁症引发的,后来晚上熬粥开始他的情绪就有些不受控,索性直接逃下山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镇上的医疗条件好一些,也仅仅是对比山上的卫生所而言。这里没有心理专科,只是有一个医生还算懂心理学,所以他也就偶尔来拿点药,两年来住院不过三次。


    每次来他都很想很想华初尧,控制不住地想。


    医院的环境本身就有些闷,灯光也并不亮堂,他只觉得憋得难受。不知道前两天是怎么熬过来的,总之此时此刻他突然就憋不住了,拿出手机,找到了华初尧的手机号。


    盯着这串几年都未曾变过的号码好久也还是没能拨出去,犹豫再三他点到短信界面。


    [我明天早上回来]


    发送。


    …


    发送失败。


    消息前端的红色感叹号令人意外。


    华初尧入住当天他就把他从黑名单移出来了,现在的情况……看来他还躺在华初尧的黑名单里。


    他觉得眼眶刺痛了一下,心里难受得紧,感觉就像两年前他听到华初尧说“不喜欢现在的你了”一样,被抛弃的难堪涌上头,他直接将手机扔了出去。


    手机碰到病床的护栏发出“铿”一声金属碰撞的响,惊得隔壁床的大哥叫了一声,转瞬就骂起来。


    付奕铎说了声“对不起”,但应该声音很小,隔壁床的大哥估计没听见,还在骂骂咧咧。


    他把被子扯过来蒙住头。


    在黑暗里,他慢慢静下来,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这条未发送成功的消息让付奕铎又当了一天鸵鸟,比那个临时计划晚了一天才回到山上。


    刚过峡谷山口进了村寨范围,付奕铎就看见了路边正沿着健身山道慢跑的华初尧。


    他舔了下唇,双手抓紧方向盘,看着那个背影几秒之后按响了喇叭。


    华初尧停下脚步看过来,看清驾驶室里的人时顿时笑起来,走到车边,弯腰从副驾的窗户看进去,“早,奕铎。”


    他的语气就像几天前那晚没发生过一样。


    付奕铎看着他低低应了声:“恩。”


    “你先回,我再跑一会儿。”华初尧轻轻拍了拍车顶。


    付奕铎看着他清亮的眼睛想了想说:“上车。”


    “嗯?”


    “上来。”


    华初尧没再问,听他的话上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之后,视线便落在了车厢内正中间的车挂上。


    长长的红绳尽头是一朵编织的花。


    他看着那朵花突然觉得不能把人逼狠了,不然又跑了,他整理了下心情,笑说:“奕铎,我们先来吵一架吧。”


    付奕铎:“?”


    “从在一起到现在,我们都没认认真真吵过架,来,痛痛快快吵一回。”


    “……”


    付奕铎没有说话,但华初尧一点也不着急,都主动邀请他上车了,还怕没有后续?


    皮卡开得很慢,引擎声在山间回旋,却无法破坏此处的静谧,和城市里的车水马龙的喧嚣是两个极端。


    两天来他大概熟悉了附近的环境,四婶儿是这山里的人,不过家在山坳那边,前两天趁着天气好给他介绍这一片,让他空闲可以在山里转转。


    山里风景真的不错,有好几个观景台,不同方向不同高度,可看峡谷的壮阔,可看村寨错落,还有对面的山景,但自己逛的时候心里总是缺了一块,现在这一块儿就在身边。


    华初尧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感叹道:“像仙境一样。”


    车停在了最顶上的观景台边,付奕铎熄火径直下车。


    华初尧没有立即跟上去,透过前挡风玻璃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止不住地发疼,几天没见好像更……


    他想了片刻,突然找到了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付奕铎——更易碎了。


    这四个字喃喃出声,他品味了会儿,突然有种立马去破坏掉这件易碎品的冲动。


    他抬手捻了捻后视镜下那朵不怎么好看的花的花瓣才开门下去。


    “喂!奕铎!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


    付奕铎闻声转头,就看见华初尧扶着车门笑得灿烂,就好像他们还在学校时,球场上刚投进球的大男孩儿看向他的男朋友寻求表扬的样子。


    他带着笑,轻轻阖上车门一步步走近,“我很努力地在靠近你,在尝试着懂你,既然还互相喜欢…你停下来等等我吧,再给一个机会。”


    等他走到身边,付奕铎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投向山涧,“我们已经分手了。”


    话很轻,好像刚说出口就要被风吹散了。


    华初尧沉吟似的“嗯”一声,“单方面分手不算,婚姻法都规定的一方不同意,分居五年起诉才能判离婚。”


    付奕铎忍不住瞥了他一眼,那神态有些像翻白眼。华初尧笑出声,“快点,吵架呢,你不接话怎么吵。”


    “……”


    带他上山只是想避开四婶儿、避开他留存记忆的空间和他谈一谈,怎么会朝着这么个剧情发展?


    不过如果他能主导两人的感情他们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刚刚的话你听见了没?咱们还不能离。”华初尧的语气像个小孩儿。


    “婚姻法明明是两年。”付奕铎纠正说。


    “那你也得起诉啊,再说了我们没到两年,你五月走的,这才四月,你有本事就继续耗。”


    “我们也没结婚。”


    “如果可以结那肯定早结了,这是前提条件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所以还是得按婚姻法来。”


    付奕铎瞪他一眼,“蛮不讲理。”


    “就许你生气生得没道理,不许我不讲理,你这什么道理?反正我也不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