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失望
作品:《秋叶辞》 第八十六章
“王妃真名乃姜秋叶,并非那邱子叶。”
“那日的行刺,是王妃。不对,是姜秋叶,指使我所做!”
“她都是因为知晓自己杀害簌簌一事将暴露,便想出了此法,以获得王爷信任。”
槿红的话语如烙铁一般印在季辞脑中,挥之不去。
他让人将槿红看守在橙苑,也没敢回祁王府,而是去了刑部平日办公之处。
打发走所有人,他独自一人入了屋,将门关上后,站在屋中,扫视着四周一切。
姜秋叶!
原来她叫姜秋叶。
他的叶儿,其实叫姜秋叶。
片刻沉默后,他愤怒大吼一声,抽中腰间宝剑,一把向案几挥劈而去,那实木书案瞬间轰然断裂成两半,案上文书全部掉落在地,屋中一团混乱。
可是这样也消解不了他心中怒火。
他将宝剑掷地,左手捂住心口大笑起来,肩膀抽动,无法停歇。
忽感指尖冰凉,抬起手端详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莹白透光,似乎一切成为了一个笑话。他将其取下,摩挲着上面精雕细琢的叶片,大怒着将其扔了出去,那玉扳指掉落在地,却没有碎裂,而是滚动一番,落入了书柜之下。
太可笑了,实在太可笑!他一生精明,却被她美人计所俘获,戏弄于他。
怨她吗?
不怨。
他怨自己,怨自己眼拙耳聋。明知她心机深沉,当初对他做出下药之举,他竟然还如此愚蠢地着了道,为她求了赐婚,给了她王妃的地位与尊荣,甚至交出了他一颗赤忱之心。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设下的骗局。
或许天底下没有比他更蠢之人,到了如今,竟然不是因她的背叛而发怒,而是因她心中从未有过他。
她嘴中没有一句真话!说什么爱,什么心悦?她那般一个无心之人,一个飞燕阁细作,谎话张口而来,怎会有心?
她竟然做出让人刺杀他,赌上自己性命挡剑之事。
她就是个疯女!疯女!!!
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明明知晓她本性,却仍这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在他因她而热血沸腾之时,因她而着急忙慌之时,她是否心底暗自嘲笑于他。笑他的愚蠢,笑他的天真。
是啊,他实在太过天真。看不清这镜花水月,黄粱一梦。
他是被弃之人,父皇母后也好,兄长也罢,他生于倾颓皇室,怎会得那人间真情?午后庆安寺看到那一家三口,虽是平民,却真实而幸福。没有政治权势纷争,没有一场又一场的骗局。
他羡慕极了。
当时见到那一家平民时,他真的想要放下一切,与他的小妻子如那一般,平淡而安稳地度过一生,白头偕老。一切都无所谓了,他为她彻底丢弃底线又如何?只要她心中有他,便不奢求其他。
然而,一切皆是妄想!皆是她的骗局!
她不可能有心!
季辞抽去了浑身的力气,靠坐在书架之前,回忆着过往一切,明明早就有迹可循。他抬手捂住双眼,苦笑。
不得不感叹,她的演技太好,他从一开始,便入了她的局。
……
姜秋叶从安阳公主府回到祁王府后,便听下人说季辞下午很早便回来过一趟,只是后来或许是有公务,又离开了王府。
她本心中不安,似是某种突如其来的预感一般,让她心跳加快不止。
回到归鸿院寝室之中,突然发现了床榻之上放了一包东西。这定然不会是明月这些下人所放,这么说是季辞放的。
她走上前,慢慢打开那包裹,发现竟是一件珍珠制成的外衣,心中赫然欢喜。
他知晓自己偏爱珍珠,定是回府路上见到,便买了回来赠予她。
这么说,他这是向自己示好,准备与她和好了?
姜秋叶本放缓的心又剧烈跳动起来,站起来原地蹦了几下,脸上浮现出近日难见的真笑。
她立刻将那珍珠衣披在外衫之上,走到铜镜前细细观摩。镜中美人如芙蓉一般,配上这成串的泛光珍珠,更是仙女降世。
明月进入寝室时,见到的便是她少女般羞涩的脸颊。
“这衣裳是王爷特意买回赠予王妃的,与王妃竟是这般相配,相信王爷见到,定然心中欢喜。”
姜秋叶“嗯”了一声,继续对着铜镜转圈,欣喜不已。
“两日后便是王爷生辰,到时候王妃可穿上此衣,为王爷庆生。”明月见她模样,捂着嘴一笑,提议道。
“生辰?”姜秋叶一怔,似乎才反应过来,她竟一直不知季辞生辰,“两日后便是了......”
她转身看着明月问道:“王爷他往日,都如何庆生?”
明月沉吟一番道:“回王妃,听闻王爷儿时,启元皇后还在,生辰每次都操办得极其盛大。只是自迁都之后,便没见过王爷为自己过过生辰,只在那日入宫,陪着太皇太后用一顿膳。”
姜秋叶颔首,没想到仅有两日的时间,那自然已来不及为他办生辰宴。可礼物,却是要好好准备。
可仅仅两日,她能准备何物?
想到今日送她的珍珠衣,她心中便开了花一般。来了动力,立即入了庖厨,和厨子一同备了一桌晚膳,而后又如往常那般,站到王府门口等他归来。
可是到了亥时,竟也不见人来。想到下人告知,午后季辞原是回了府,后来又因公务离去,或许今夜也是因公务太忙,竟连派人回来告知一声都能忘了。
本以为他或许还在气自己,可想到这人连珍珠衣都买了给她,总不至于还会生气。
心中还是有些忧虑,便派了人去刑部询问一番。
好在未等太久,下人便从刑部回来,告知季辞因公去往了京郊,今明两日都不归家。她再次询问一番,得知后日会入宫拜见太皇太后,到时回府接她一同入宫。
听到此后,她才放下了刚悬起来的心。
正好季辞不在府中,姜秋叶乐得了清闲,也趁这两日,寻着明月学了针线活,准备为他缝双靴子。
只是这女红实在非她所长,明明与明月做了同样的动作,可手中之物却是如此不同,那绣花针戳破了她的手指多次,最后缝制出来的靴子看起来仍是歪歪扭扭。
整整缝制了两日,才终于做出一双还算像样的靴子。
是日,姜秋叶以藕粉软烟罗做底,最外层穿上了那件珍珠衣,如此装扮下,美人便是桃羞杏让,琼花玉貌。
等接她的马车来到了王府门口,她再也按捺不住,直接飞奔而出,冲上了马车。
“夫君——”
可是车厢中却空无一人,面上笑容消失,心中骤然空荡无比。天去这才有些尴尬上前,道:“王妃,王爷将从京郊回,因着时间紧迫,便自己先行入了宫,让属下前来接王妃。”
若说心中不感失落,那必然不可能,她哦了一声,端庄坐好,不再看天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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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直接命他驾马前往宫中。
入了朱雀大门,在女官带领之下,一路往寿康宫而去。
季辞似是不喜热闹,宫中之人知晓其生辰与太皇太后共同用膳,便只派出下人前来送上贺礼。
时隔两日,姜秋叶终在寿康宫见到季辞。彼时他正与季桑站在莲池旁说话,她见到时立即上前,心中欢喜,脸上酒窝浮现,笑道:“夫君——”
他背对于她,身形微微僵硬,到是季桑先行见到姜秋叶,开怀一笑,挥手向她打起招呼:“皇婶,你终于来了!”
直到姜秋叶走近,季辞才转过身,定定看着一身珍珠衣,楚楚动人的她,微微勾唇一笑:“叶儿来了。”
她细细观他面上微笑,呼出一口气,道:“叶儿出门晚了,夫君生辰愉快!”
他微微颔首,伸手牵住她,直接往寿康宫膳堂而去,边走边道:“直接用膳吧,太奶奶已在里间等待。”
“好。”她伸手捋了捋自己鬓角的碎发,悄悄看了一眼他,不安道:“夫君,不再生叶儿的气了吧?”
季辞不动声色地看回她的眼眸,一顿,笑道:“叶儿不是已经穿上为夫送与你的珍珠衣了么?果然很美。”
姜秋叶这才彻底放下了心,想贴住他,可思到如今在寿康宫,得做端庄淑女,便只是任由他牵着自己入了屋内。
两人落座,季桑坐于对面。今日赵氏格外精神,再加上季桑极会哄人开心,将她逗笑不少次。
用膳期间,姜秋叶也作贞静状,赵氏问什么,她便答什么。有时,季辞也会轻笑着开口为她回答,不让她感到一丝不适。
午膳结束后,赵氏赠予了姜秋叶几本佛经,说是自己平日最爱的几本,让她有空便好好研读一番。她对佛经并无甚兴趣,可见赵氏心意,便应了下来。
低头随意翻了翻那经书,抬头发现季辞正定定盯着她,看不清眼中神色,见她看过来后,微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季桑离开后,季辞被赵氏留下,在寿康宫说话。无所事事的姜秋叶便在附近随意晃悠起来。她走到莲池旁看着水中鱼儿,听到远处传来的丝竹之声,有些许熟悉。将身子随意往石柱一靠,便开始发呆。
季辞与赵氏交谈完,离了寿康宫,向宫人打听一番后,往莲池去寻姜秋叶。当他正靠近莲池,在一片竹林之后时,忽见梁王季康先行去到了姜秋叶身边。
季辞眉头一皱,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两人。他想摩挲一番平时手上的扳指,低头却发现指间空荡。
抬头只见姜秋叶摆出与平日不同的神情,百无聊赖地一瞥走近她的季康,道:“你怎么了来了?”
或许是听乐太过认真,又或是心中装的事情太多,竟然没有敏锐地察觉附近多出的另一人。
季康听闻后则是愣住,在原地停滞了片刻后,便摸着鼻子笑了起来,讽刺地看着她道:“多日不见皇婶,皇婶便对侄儿不再演戏了?”
姜秋叶一瞅他,“噗嗤”笑了一声,她以为四周无人,便直接道:“我只对,对我有价值之人演戏。梁王如今还不是储君,也并非皇帝,你现在既然给不了我皇后的位子,那我可没这么多精力陪你。”
一丝风晃过身前的竹叶,光影随之摇摆。
季辞以为自己听闻这样的话后会愤怒,会不甘,或是会难过。
可此刻他却异常平静。
她已经带给他太多惊喜,似乎更多的刺激已经无法再摇起他心底的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