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玉簪

作品:《秋叶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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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


    翌日早朝之上,由于北方骊国开始试探性袭扰边境,对于北伐一事,以季康为主的主和派,与以季辞为主的主战派吵得不可开交。


    主和派以为战乱民不聊生,且骊军凶悍,此战有风险,该以退让土地,上贡,与骊国再议十数年和平。


    而主战派则以为,骊国进犯,屠城之残暴,再加上如今军备充足,却国库空虚,若还要给其进贡,那更是要加重百姓负担。而曾经乾阳之耻,大晋必须讨回。


    下朝后,朝臣们离开太极殿,成群结队走下月台。


    唐太傅心中着急,一边行路,涨红了脸摇头叹息道:“今日早朝上,圣上态度不明。这骊国散兵试探性的侵扰,便是为了下一步攻伐而备,这燕悻野心勃勃,怎会因几块土地便断了那念头。”


    季辞没有出声,原本皇帝对北伐一事势在必得,可近日来也不知为何,似乎态度有所转变,任谁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甚。


    这时,一直侧着头走路,满是怒意与急切的唐太傅未看到前方之人,直接两人撞了个满怀,“叮”一声,某个东西似乎掉落地上。


    唐太傅抬头这才发现是季康,退后两步扶了扶官帽,拱手道:“参见梁王殿下。”


    季康也在揉着额头,心中郁闷,朝两人点头致意,“皇叔,太傅。”


    季辞低头见地上似是掉了一支簪子,蹲下将其捡起,拿在手中一怔,是一只小玉芙蓉簪。他似乎在王妃的妆奁中见过一只一样的,像是一对。


    季康见他将簪子拿在手中细观,心中却无丝毫捉急与心虚,而是阴鸷笑着伸手从季辞手中拿过小玉簪,坦荡道:“多谢皇叔。”


    季辞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季康,疑惑道:“不知梁王这玉簪,是从何而来?”


    “这是玉簪乃我心爱女子所有,我日日将其带在身边把玩,喜爱至极。还好今日摔在地上未曾摔坏。”季康将玉簪收入袖中,朝着季辞笑了笑,眼神中的占有欲似是挥之不去。


    季康前岁娶了太尉家嫡女做正妃,听闻两人恩爱,在宴会场合中曾公然将其抱起离开。


    或许与自家王妃那支小玉簪只是巧合,虽然直觉让他心感不对,可他不愿去怀疑那个昨夜还对着他撒娇吃醋的小妻子。


    “那梁王可得收好了,这玉实在易碎,莫要再摔了。”


    “自然。”季康朝着季辞拱手,“虽然朝政上与皇叔不一,可皇叔仍然是我从小最为敬佩之人。”


    他仅仅比季辞小一岁半出头,幼时季辞赋有神童之名,而他也喜爱跟随着季辞身后玩耍,季辞经常亲自教他骑射。虽然后来逃亡与他分道扬镳,可心中一直对这位大晋顶梁之柱万分敬佩。


    只可惜,敬佩的皇叔竟然娶了他这辈子唯一动了情的女人。不过无事,等他日临登大宝,他会将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抢来,将皇后宝座捧到她面前。至于这位皇叔,到时候可也别怪他。


    唐太傅哪儿知两人心中各自的想法,只是笑道:“是啊,只是政见不和,都是为了大晋而谏。倒是梁王与梁王妃听闻感情和睦,如今尽然连王妃的小玉簪都随身携带,真乃一段佳缘。”


    季康朝着唐太傅一笑并未回话,又看回季辞眯了眯眼睛,道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便拱手告辞。


    季辞今夜回得早些,到家时天还未黑,心里却是思念自己小妻子思念得紧。


    曾经他可多日不回王府,在刑部,诏狱,宫里随意找个地方小睡后又起来继续办公。可如今他只嫌公务太多太杂,虽是尽可能做到夜夜归家,可手底下的人实在没用,不能事事为自己分担,害得他不能一整日抱着他的美人儿王妃亲热。


    “王妃呢?”他快步走到归鸿院,见明月站在门口,便顺口一问。


    明月见他回来,立即行礼道:“王妃今日去了一趟菩恩寺,刚沐浴完不久,正在寝室中。”


    “菩恩寺?”


    “是,王妃前去听经,后来又在寺中小憩了一会儿,才方回。”


    季辞颔首,不再与明月说话,迫不及待推门入屋。


    只见她头颅低垂,脖颈纤长,刚出浴不久头发依旧微湿,几缕青丝垂落锁骨前胸处,一身鹅黄绢丝裙被发丝微微打湿,昨夜送她的芙蓉玉坠被她挂在腰间,两相瓷白,果然与她很配。


    听到声响,鸦羽般的睫毛扬起,露出那双充斥着依赖的带情桃花眼,眉眼弯弯,一整日的疲惫在见到她的片刻间散去。


    “夫君!你回来啦!”声音软软糯糯,带着激动。


    一只激动的扫尾子,原本团成一团,见到他后瞬间张开瘫软了身子,满地撒娇打滚。


    世上怎会有如此可爱的小东西?


    他上前拿过鎏金烘球,抓起她的头发,“我来吧。”


    姜秋叶笑着低下头,鼻尖淡淡佛手柑飘来,令她深感安全,她悄悄抬眸从铜镜中一瞥身后为自己烘发的他,眼神中略带不安,却在他看过来时立即将不安掩去,只剩下娇羞。


    应该没问题吧......


    她在脑海中过过一遍,应是不会留下任何疑点。


    头发烘干后,季辞从她身后抱住她,埋在她颈部深深嗅着沐浴后的香味,眼睛又无意瞥到她的妆奁。


    他顿了顿,伸手从中拿出那根小玉芙蓉簪,在手中观着。


    姜秋叶不明所以,“怎么了夫君?”


    “今日下朝后,在季康那里见到了与这一模一样的小玉簪,看起来,有点像是一对。”


    姜秋叶顿时心惊肉跳,那小玉簪是季康从她头上抢走的,却没想到那个变态,竟然贴身带在身上。


    虽说那是抢走的小玉簪,可她并不想让季辞知晓她与季康之间那奇怪的关系,也不想惹他多想,误会于她。


    她调整好表情,抬眸娇嗔他一下,伸手轻轻抽过小玉簪,放回妆奁,道:“这小玉簪是我曾在金品阁买的,虽然后来金品阁出事儿查封了。或许梁王妃曾经也在那儿买了同样的簪子吧,真是巧了。”


    季辞在铜镜中看着她娇媚的眼神,没有说信或不信,只是低下头继续啃着她的脖颈。


    她感觉身体越发软,突然他竟用力咬了一口,“啊——”


    姜秋叶躲开,照了照铜镜,这臭男人真狠,都咬出了印子。她转身拍打了一下他的胸膛,他却忽然笑了起来,露出明眸皓齿,紧接着又吻上她的唇。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是管家符叔的声音,“王爷,出事儿了。”


    姜秋叶心陡然间狂跳起来,季辞因着被打断有些不爽,还是抬起头出声问道:“何事?”


    “王爷,陈姑娘在温岚院中自缢了。”


    情欲在季辞眼中瞬间散去,他立即起身打开房门,见符叔也是一脸担忧与慌张,“自缢?何时?”


    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