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心慌

作品:《秋叶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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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姜秋叶假哭跑出房间后,便随意在忘忧楼五楼闲逛起来。


    五楼与下方大不一样,优雅又有格调,安静如斯,走廊甬长,两旁拉门都紧紧闭锁着,只听见偶尔几间房间传出的琴声。


    忽然她看到前方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背影一闪而过,姜秋叶心中一紧,蹙起眉立刻跟了上去,对方脚步越来越快,姜秋叶紧跟不放,最后却在另一拐角处跟丢。


    她手心渐渐冒出细汗。


    可是怎么可能?


    那个身影......她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地?


    她低着头思索着刚才幻影般的那道人影,一边往回走,没有看路的她突然撞到了前方季辞的胸膛之上。


    季辞看着心不在焉的她,扶住她的额头,狐疑道:“你在想什么?”


    “啊,我在想……我们此番出来,为何如此?”姜秋叶随意找了个借口掩饰过去,也不明说。


    忘忧楼中眼线太多,她自然不能将话说太明白。


    季辞想抬手揉揉她的发,却满是珠宝银花,竟无一处可下手,便又收了回来,转而牵上她的手,道:“走吧,回去了,等之后便与你说。”


    “嗯。”姜秋叶颔首,走在他的斜后方跟随,依旧思索着刚才看到的身影,又看向他清晰的侧颜,心中骤感惶恐。


    当两人回到宅院时已是深夜,姜秋叶因心中有事,没注意到季辞的脸色随着他们离开忘忧楼后,越来越黑,人也比平时更加沉静。


    两人很快入睡,这一路来淮西,因着赶路紧急,便一直盖着棉被纯聊天。不过她已然习惯软骨头似的缩在他怀中,大胆地将手环上腰间,头贴着他的胸膛,她很快入梦,呼吸平稳。


    她在梦境中似乎来到了一片雨林,环顾四周,有些熟悉。应是儿时飞燕阁野外厮杀训练,来过这里,低头见自己衣衫褴褛,不着鞋履。妹妹夏花躲在自己的身后,两人手上各一把匕首,再无其他。


    她们战战兢兢地往丛林深处走去。突然背后的林中传来细碎的响动,姜秋叶立刻转身,却没见到一个人,而不过片刻,一转眼妹妹竟也不知去了哪儿,心中不由更加害怕。


    “夏花?”


    四周寂静一片,除了鸟叫声,听不到任何其他声响。


    身后的灌木丛中响动更甚,她咽了咽口水,转身一步步缓步朝着那灌木丛而去,心跳如震鼓,握紧手中的匕首,轻轻扒开那灌木丛。


    便在这时,灌木丛中飞出一物,朝她扑面而来。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细细一看,才发现。


    竟然是一只......


    白面僧面辞!


    陷入午夜梦回之中时,那白面僧面辞直接落在了她的头上,把玩着她鸡窝似的头发,咯咯咯笑了几下,她还没弄明白现状之时,似乎陡然间感到一阵热烈席卷压制而来,坠入深海一般。


    她眼皮沉重,依旧粘在一起。当用力睁眼时,还不知是梦是醒,只惊觉一阵酥颤。


    “夫君——”


    姜秋叶轻声惊叫,即刻被吻封住唇舌。不同于上次新婚之夜的温柔,季辞似乎是要了命一般试图将积蓄了已久的力量释放,死死抓着她的腰。


    屋外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大雪,被精心呵护的洁白珍珠花与暴雪融为一体,紧接着狂风袭来,摧残着渐渐难以支撑的花瓣,花瓣与雪,分不清两者。直到天际一丝光线,风雪才将停。


    两人一夜间叫了三次水。


    第一次时,姜秋叶只觉得全身被撞击到散架。她起初不明所以,直到季辞扣住她的手腕,恶狠狠道:“听闻刘县令一表人才,貌比潘安,乃是顶天立地男子汉大丈夫。”


    她流了满脸的泪水,惊讶着摇头说不出话。


    原来这个老木头竟然连那只死肥猪的醋都吃!


    只是自己的夫君对此甚为不满,继续道:“为何不说话?快说!”


    姜秋叶惊叫一声,绷直了嫩豆腐似的脚背,哭腔娇喊:“没、没有......那潘安怎、怎比得上、夫、夫君......更别提那刘县、县令......”


    他似乎还是不满,更加用劲儿,凶巴巴道:“究竟谁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是、是......夫君!”


    她一边哭着,一边在心底深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想到这个人竟如此计较,而且憋了一路,一直到睡觉时也不说,她都在做梦了才将她折腾醒。


    怎能如此恶劣!


    季辞似乎终于满意,嘴角上扬笑了笑,呼吸沉重道:“叫简兮哥哥。”


    有毛病哦!


    “简、简兮哥哥......”


    姜秋叶后来迷迷糊糊,两人身上汗渍黏腻,他突然又温柔了下来,慢慢吻过她的额头、鼻尖、红痣,似乎在讨好抚慰她一般。


    可不知怎的,到后来这个恶劣的男人又开始要求她赞美自己,至少说出不可雷同的十个优点。


    英俊潇洒与仪表堂堂不可,因着两个都是形容外貌。


    简直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


    隐藏了如此之久,终于暴露真面目!


    就这样竟一直折腾到了鸡鸣,季辞才抱着昏昏欲睡的姜秋叶再一次到净室中,为她轻轻擦洗一番,换上干净舒适的衣服后,又抱回被丫鬟整理干净的床铺上,摸了摸她的头,圈在怀中沉沉睡去。


    姜秋叶睡得天昏地暗,一直到午时末才醒,她摸了摸身旁,发现床榻早已空凉,空气中却还残留着淡淡佛手柑香。全身酸痛,却也干净清爽。


    忽然想到昨日季辞对自己做的事,一阵脸红难耐,脑热心惊,抓起被褥将自己的头遮住,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她起身随意披上一件季辞的外衫走出寝室,丫鬟立刻迎了上来帮她洗漱梳妆。


    “少爷呢?”


    丫鬟暧昧地笑了笑道:“少爷辰时便起了,让我们莫要打扰小姨娘休息,如今正在前堂会客。”


    “会客?谁来了家中?”


    “对面酒楼的人,奴婢也不清楚。”丫鬟恭敬回答,“那人与少爷晨间交谈了许久,还为少爷带了雪蓉酥。不过,少爷如此宠爱小姨娘,她再如何讨好也无用。”


    对面酒楼?那不就是那日的潘氏姊妹吗?甜美妹和冷艳姐,至于叫什么她已经忘了。


    姜秋叶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牙齿不由酸涩。这个臭男人,昨晚才对她做出那样的事,今日一大早便见了那两姊妹!


    她让丫鬟为自己梳了一个惊鸿髻,带上两朵红色宫花,配上鎏金步摇与耳铛,一袭绯色云绫锦罗裙。


    她极少穿这般绯色衣裳,更偏爱那藕粉。今日也是突如其来,想要艳丽一番。


    身后跟着一大群丫鬟一路行至前堂,还未入内便看到冷艳姐背对着她与季辞说话,两人隔一张桌,而季辞也在回看着冷艳姐。


    姜秋叶见状握紧了双拳,让丫鬟们全部退下,自己躲在了门后偷听许久,可无奈距离太远,听不大清。只模模糊糊几个字,什么“就放心了”,“妹妹”,“等着少爷”。


    姜秋叶在脑海中自己连词成句一番:“既然少爷答应,那奴家便放心了,今夜月黑风高时,奴家与妹妹两人,酒楼中等着少爷。”


    !!!


    不要脸!臭男人!奸夫□□!


    她蹙眉轻哼一声,开始发挥她宠妾的职责,娇喊一声“少爷!”,便如小鸟一般飞扑到他的身上。


    季辞眉心一跳,将突如其来的她接住,原本万事不惊的他忽感些许尴尬。


    轻声假呵道:“胡闹!也不看看何场合!”


    姜秋叶不依:“别人都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妾仅一刻不见少爷,便早已如隔五秋!”


    哼,论撒娇,谁人比得过她?


    季辞咳了一声,不知该将眼神放哪儿,将姜秋叶放置身旁的椅上,歉意地朝对面的冷艳姐颔首。


    姜秋叶转头这才发觉,冷艳姐的眼睛红肿,似是哭过一般,只是在姜秋叶这么一闹后,面色尴尬难看。再加上姜秋叶那毫不遮掩的脖颈与锁骨上的痕迹,让她不知该将视线往哪儿放。


    季辞无奈从姜秋叶身上收回视线,耳根子通红,重新看向美艳姐道:“姑娘所求,我知晓了,姑娘先回家吧,我今夜便去寻刘县令。”


    “那便有劳宁少爷。”


    冷艳姐点点头,从袖中抽出帕子,将眼角泪水擦干,在小厮带领下离去。


    人已离去,前堂忽然间只剩下两人。原本没脸没皮的姜秋叶在静默之下忽觉羞涩,本想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