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朵花

作品:《那朵攀登夏天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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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媞看到周竟端上的菜后,用筷子扒拉两下,小脸皱巴着,“就吃这个啊?喂猪呢。”


    豆角焖茄子,丝瓜汤,还有道凉菜,拌黄瓜。


    倒不是说卖相埋汰,只是她嫌太简陋,连一丝丝肉都没有。


    周枳实一脸认真地说:“你干吗说你自己是猪?”


    安媞一度怀疑,她究竟是不是周竟亲生的,怎么性格差异那么大呢。


    一个闷,一个坏。


    周竟说:“都是你刚刚摘回来的。”


    “那也太素了,就没有什么鱼虾之类的吗?”


    他盛了两碗饭,坐下后回答她:“有,在河里。”


    安媞喉头一梗。


    摘菜就算了,还要她下河捞鱼么。


    周枳实夹菜吃起来,脆嫩的黄瓜在她口里“嘎巴”“嘎巴”响,摇头晃脑的,还丢了块喂狗。


    安媞知道它叫将军。


    它一早就嗅到饭菜香,一溜烟地蹿过来,在桌下打转。


    安媞突然想起来,狗都有饭吃,她的呢?


    “周竟,我的饭呢。”


    刚才有事求他,就是“周叔叔”,这会儿也懒得装有礼貌的小辈了,直呼其名。


    周竟说:“自己盛。”


    她往后一靠,用筷子敲了敲桌沿,“我累了,不想动,你帮我盛。”


    周竟执筷的手一停,抬眼看她,“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你来这里,是大小姐体验生活也好,磨炼性子也好,没人会伺候你。”


    这口吻,仿似军训时期的教官。


    长这么大,因为家庭条件好,她被养得娇纵,在学校、家里,都是被捧着的。


    第一次有人跟她这么说话。


    还是一个刚认识的人。


    安媞咬牙切齿,在心里狠狠给他记下了一笔。


    小气的老男人!活该你没老婆!


    对于一个平时进行最多的运动为下楼拿外卖的人来说,今天上午是真的累到了,她不想动,干脆舀了勺丝瓜汤。


    非常清甜,丝瓜滑嫩,溜入食管,熨帖着胃。


    她又加了一筷子茄子焖豆角,鲜辣入味,莫名好吃。


    这种菜,就得配米饭。


    安媞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起身了。


    民以食为天,不必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她把一整碗饭都吃完了,碳水带来的满足,让她暂时忘了对周竟的怨怼。


    周枳实得意地说:“周竟做饭好吃吧。”


    安媞用舌头找齿缝里卡着的辣椒皮,“一般般。”


    “哼,骗人,你吃了好多菜。”


    “那是因为我饿。”


    饿太久了,吃什么都香,绝不是因为他手艺好。


    周竟收拾碗筷,刚开口说了个“你”字,就被打断。


    “知道了,自己洗碗。”安媞阴阳怪气,“没让我做饭我就千恩万谢了。”


    “为了生命健康着想,暂时不会。”


    “什么意思?瞧不起谁?”


    周竟不予理会,转身往屋内走。


    安媞跟过去,“你不会成天就使唤我干农活、家务活吧,不教我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什么叫‘有价值’?”


    她信手拈来:“建设美丽中国,造福人民百姓,譬如,推动科学研究,实现技术飞跃;加强文化……”


    周竟从鼻腔里轻笑出一声,“这么有觉悟,怎么不去考公务员?”


    嗐,安媞就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说谁都会,你先把这些最简单的做好。”


    周竟拧开水龙头,动作麻利地刷净碗,放上架子沥干水。


    安媞问:“你怎么跟我爸认识的?你俩差那么多。”


    不管是年龄,还是身份,都像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怪就怪在,不但认识,安正廷居然还如此信任他,直接把她送来玉屏县了,到现在连一个电话也没打来。


    周竟只用两个字就概括了来龙去脉:“偶然。”


    安媞早该知道的,这人无趣极了。


    她撇开眼,目光透过窗户玻璃,看向屋外的绿茵竹林。


    午后起了微风,纤细的竹枝微微晃动着,传来沙沙声,地上的光斑随之闪烁,风便如同有了具体的形状。


    莫名有一种,惬意、闲适的感觉。


    这时,周枳实跑过来,“周竟,我能玩手机吗?”


    “半个小时。”


    “好!”


    安媞洗完碗,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动静,走到后院一看,男人袖子撸到肩上,露出结实的肱二头肌,皮肤上遍布汗水,亮得反光。


    周竟蹲着,往木头里砸钉子。


    他力气很大,锤锤落得重,她总害怕他砸得手指血肉模糊,但他一下不停,很快砸完了一排。


    “这是什么?”


    “围栏,要围一块地养鸡。”


    周竟试了试结实度,将木桩砸入泥地,又拉起网,最后将几只上午买的鸡仔放进去。


    等他做完这一切,汗浸湿他胸前、后背,晕出一片深色。


    鬓角也有,顺着下颌滴下来。


    安媞自诩是个好心善良的姑娘,虽然他对她那么不近人情,但她还是打算问他需不需要纸擦汗。


    话尚未出口,就见他弓起上半身,扯起T恤下摆,草草抹了把脸上的汗。


    他是侧对着她的,那一两秒的间隙,她看到他腹肌的一角。


    不知是六块还是八块。


    腰劲瘦,宽肩,呈倒三角形。


    啧,老男人身材还挺好。


    安媞默默地回味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想摸一把,试试手感。


    虽然她长得漂亮,在学校里,也不乏男孩子追求,但因为有点恐男——也许有安正廷的影响——她其实没太跟他们深度接触过。


    不过这不耽误她欣赏优质男性□□。


    周竟在她眼里,突然就又顺眼起来了。


    被偷看的当事人,察觉到她的视线,瞥她一眼,没说什么,弯腰收了地上的垃圾,洗净手,扬声叫周枳实。


    提醒她半个小时到了。


    周枳实恋恋不舍,把手机交了。


    “下午留在家写作业,晚一点奶奶会回来。”


    “好。”


    周枳实立马从书包里拿出练习册,乖巧地坐在桌边写起来。


    周竟交代完,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过了会儿,周枳实扔了笔,跑到侧屋,打开电视,轻车熟路调到少儿频道,开始看动画片。


    安媞原本在玩手机,见了这一出,好笑不已,“你不老实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周枳实伸出食指,抵着唇,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怕被听见似的:“嘘,别告诉周竟。”


    “告诉他你会挨打吗?”


    她摇头,“周竟不打小孩儿。”


    “那你怕什么?”


    “他会扣我零花钱。”


    “哦。”安媞了然,尾音拖得很长,“那我还是告诉他吧。”


    她做出要打电话告状的架势。


    周枳实忙跑过来,抢夺安媞的手机,奈何她个子小,怎么跳也够不到,急道:“不可以!”


    “你帮我跑腿买东西,我就不告诉他。”


    小姑娘权衡了一下,答应了:“好的吧,那你要买什么?”


    “没想好,之后告诉你。”


    “拉钩,不准反悔。”


    安媞没想到自己玩这么幼稚的一套,但实在无聊,有个小孩儿逗逗趣也不错。


    拉完钩,又颇为感慨地想,不打不骂,周竟居然还能制住这么皮的孩子,真是有一手。


    安媞把手机电量玩得耗尽,找个插座充上电,无事可干,问:“周竟干吗去了?”


    周枳实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没注意听。


    安媞捏了把她软软的脸。


    周枳实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