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潼关

作品:《诸天万界修改历史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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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骄阳,天光似火。


    郁郁葱葱的山林,随着热风左摇右摆,影绰之间隐有热浪翻腾。


    如此天气之下,依旧是穿着一身铁甲的西军名将种师中,绷着脸在关墙上巡视。


    待到巡视完毕,这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行营之中。


    亲兵们迅速上前,将其身上已然是被晒的滚烫的甲胄褪下。


    待到其落座,一众幕僚迅速围拢过来。


    “相公,城防可有疏漏之处?”


    宋时,相公之称并非称呼夫君,而是尊称,入中枢掌东西二府方为相公。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参政知事,也就是相公们的副手,也被称为相公。


    再后来,一方大员的经略使,也被称相公。


    种师中与他哥哥种师道,都曾经做过一路经略使,所以世人皆尊称为小种经略相公,老种经略相公。


    “潼关关防,自是无碍。”端起茶碗饮了碗茶水,种师中舒了口气“我担心的是蒲津渡。”


    蒲津渡位于潼关以北数十里之外,乃是黄河之上一处重要渡口。


    潼关这里,地处黄渭洛三河交汇之处,北靠黄河,南依秦岭,东西百余里山峦重叠,谷深崖绝。


    “车不容方轨,马不得并骑”,地形极为险要,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想要正面突破潼关,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可潼关北边的蒲津渡,却是一处巨大的豁口,只要兵马从蒲津渡渡河,就能轻松杀入关中,绕道潼关背后。


    “相公无需担忧。”有幕僚笑言“有姚相公父子,带着熙河兵马驻守蒲津渡,贼军绝对过不来。”


    熙河路经略使姚古,还有其儿子姚平仲都是西军名将,与种家兄弟身份地位差不多。


    “早上有行文至关内。”另一幕僚接话言道“坐镇京兆的老种经略相公,已调来援之折彦质等部去往蒲津渡增援,保证万无一失。”


    汴梁城失陷,朝廷与官家一朝覆灭。


    曾经西军名义上的最高统帅童贯,则是远在东南,后来更是在淮西之地大败亏输,连自己的小命都丢掉了。


    山头林立的西军之中,顿时就是一片混乱。


    好在种家兄弟,姚古父子等留守大将,聚集京兆府一番商议之后,推举德高望重的种师道为西军都统,名义上统帅各路兵马。


    也就是陈然来的太快,他但凡是多等两年,没了上头压制的西军,各处山头必然是互相厮杀成片。


    此时的大宋,除了陈然的掌控之地,还有方腊等义军控制区域之外,基本上都是成了各地割据的形式。


    而以中土的传统,但凡是到了各地割据的时候,必然就会群雄并起,想尽办法的互相吞并,直到有人出来一统天下。


    这也怪陈然,但凡是他肯与士大夫们狼狈为奸,继续执行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的规则,那各地几乎都是传檄而定,早就‘天下太平’改朝换代了。


    可他偏不,还到处血洗士大夫与士大夫们的根基,各地的士绅。


    收刮家财物资,吞没田地商铺房产,甚至还要砍人外加贬为奴仆,这是要掘了大头巾们的根呐。


    与士大夫们结下了无法化解的利益冲突,那就只能是重新再打一次天下。


    说话转回来,种师道坐镇京兆府,安排弟弟种师中领着种家军,也就是秦凤路兵马驻守潼关。


    面对陈然来袭大军,姚古父子也放下了争斗的心思,领着姚家军,也就是熙河路兵马驻守蒲津渡。


    军事指挥能力上,种师道是没问题的,入关中的关键就在于潼关与蒲津渡。


    至于南边的商州等地,陈然压根就没派兵过去,自然无需关注。


    “如此甚好。”


    种师中松了口气,可脸色依旧沉凝“只希望能受得住吧。”


    无论能否受得住,对于西军来说都是难受。


    毕竟此时的西军,可不是两年前的西军了。


    十几万真正能战的精锐,几乎都葬送在了淮西之地。


    剩下的这些,虽然数量上依旧庞大,可战斗力与战斗意志,那是差得远了。


    打输了,自然什么都不用多说,无论是战死还是投降,那陈然绝不会留下西军这个门阀化的军事集团,肯定是要一口吞了。


    可就算是打赢了又如何,陈然手握无数人口财富粮草,攻不进来无所谓,拖着跟西军耗就是了。


    可西军耗不起的。


    关中早就不是秦汉时期,物产丰富的那个关中了。


    水土流失,土地贫瘠,大规模养羊,人口众多。


    这里的粮草,压根养不活这么多的人口,以往全靠川蜀之地转运物资。


    可此时川蜀各地衙门各自为政,谁都不可能提供资源。


    为此,老钟相公已经打算亲自走一趟,去向各处割据述说唇亡齿寒的道理,让他们提供粮草军饷。


    只不过,种师中不看好哥哥此行。


    毕竟人都是短视的,谁肯拿出自己家的钱粮,去救济别人?


    这可不是十贯百石,至少需要数以千万计的钱粮!


    “不能输,输了就什么都没了。”


    种师中坐在椅子上,目光逐渐出神


    “必须得打赢,还得是大胜,乃至于歼灭至少要击溃陈然主力的大胜才有出路。”


    数十里之外,蒲津渡。


    “只是守住渡口没用。”姚古在自己的大帐之中,背着手来回踱步“人家就算是不打,就在对面的河中府屯驻重兵,咱们就不能撤,就得一直守在这里。一天天的下来,那得耗费多少钱粮?关中之地,拖不起的。”


    “爹爹怎么想。”他的养子姚平仲,当即出言“莫不是想要主动渡河打过去?”


    “正有此意。”


    姚古转身回到桌子前,拉开地图示意“你们看,对岸的河中府现在乱的很,那些贼军到处抄家,给泥腿子们分田分房,还搞什么诉苦大会,杀了不知道多少地主士绅之家。”


    他们家是西军将门,在关中这儿也是占据了大量的土地。


    按照陈然的做派,若是让其攻入关中,自己家也是要被抄家,外带被押上诉苦大会被砍脑袋的。


    所以哪怕存着与种家兄弟相争的心思,可此时却是全心全意的合作,以对抗陈然的威胁。


    只不过,姚古没想遵从种师道的命令去打仗。


    死守蒲津渡容易,贼军的大船很难渡过陕州一代的河道。


    没有足够的船,只要守好了浮桥,对面贼军再多也只能是瞪眼看着。


    “这些贼军很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