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是死人

作品:《旧日回响[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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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纳磕磕巴巴地问:“老大……你看到什么了?”


    黎危:“真想知道?”


    梅纳迟疑地嗯了声,虽然看到可能会脑子狂掉,但陷在虚假的幻象里更危险。


    黎危抬腿,与梅纳擦肩而过。


    刹那间,梅纳眼里的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变化!


    只有一秒,尽管只有一秒,却足以叫梅纳头皮发麻。


    猪棚不再是猪棚,而是由无数藤蔓交织笼罩的一个空间,无数狞笑声从耳边晃过,面前的两头猪一头成了长着猪耳朵与猪尾巴的老人,另一头则是一个剥了皮的人。


    被血肉组织裹挟的人类蜷缩着,胸口仍在起伏,无数藤蔓在他身体里穿插交织而过,正贪婪地汲取着养分。


    这些画面就如幻象一般,瞬间闪回。


    梅纳脸色惨白,迟钝地眨了下眼。眼前的场景顿时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只是那两头猪再也回不去了。


    他听见身后响起黎危的声音:“走了。”


    “……来了。”梅纳彻底没法正常看待这个村庄了,“现在……去羊棚吗?”


    “不用去了。”


    黎危跨出猪棚,将火把吹灭。


    羊棚大抵是差不多的情形,没必要再去。


    他对这个庇护所的生态细节没兴趣,跑这一趟也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以方便找出污染源。


    光杀死庇护所表面存在的污染物没有意义,就算把这些村民都屠光了他们也走不出去。


    不稍片刻,他们来到了游厄的住处。


    黎危站在台阶处,轻叩木门。


    “吱嘎——”一声,门开了,却没有人。


    梅纳试探地往里看了眼,刚缓过来的脸色唰得一下又白了,忍不住惊呼道:“这什么!?”


    只见堂屋中央竖着两个稻草人,上面挂着血淋淋的人皮,但由于光线昏暗看不清脸,无法得知具体身份。


    “你让他们来找我,理应该想到后果。”游厄从稻草人身后走出来,歪了歪头询问:“我看起来是什么好人吗?”


    梅纳瞳孔一缩,眼眶瞬间红了。他都不敢上前,几乎失声地喃喃自语:“巴德,阿塞莉……”


    黎危瞥了他一眼:“蠢货。”


    梅纳脸色瞬间好了。


    “哈,哈哈……”他干笑道,“不是他们啊。”


    这无聊的恶作剧被戳穿后,周围的光线都亮了几分。虽然仍旧昏暗,但好歹看得清稻草人的脸了,其中之一竟然是米西。


    “他不是被村长捧走了吗……”


    梅纳倏地闭嘴,总觉得这话问得有点怪。人怎么能被捧着走呢,但说人皮又过于诡谲。


    而另一个稻草人身上披的皮是张不认识的脸:“……真正的尤斯?”


    梅纳突然想到猪棚里的那“两头猪”,瞬间寒毛树立。


    其中那位“纯肉色的人”应当就是尤斯的身体了,他的皮先是被污染物活活剥下,又被游厄拿出来展览……当真凄凉。


    至于另一位猪,可能是以前误入进来的人,甚至还患有老死病,全身的皮肤都跟枯树皮似的,干巴巴的。


    游厄可惜道:“这就被识破了吗?早知道就把他们真杀了。”


    “可以试试。”黎危并不怎么在意,走向堂屋一侧的房间,“你死得不会比他们慢太多。”


    游厄忽然笑了,他嘴角裂开一个弧度,但似乎又觉得不太满意,便重新扬起唇角,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停下。


    他注视着黎危的背影:“你杀不了我。”


    梅纳看得头皮发麻,很想吼一句“人类才不会笑得这么完美!”


    这位游先生不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有种污染物装人的感觉。


    好在巴德烈和阿塞莉都活着,后者倒是没什么事,正在拨弄自己的小辫子,之前逃跑的时候弄散了。


    巴德烈是凄惨无比,衣衫褴褛不说,身上到处都是磨出来的血窟窿,唇色惨白,双目失神,显然是被接二连三的事故刺激得不轻。


    黎危难得反思,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啧从口中溢出。


    虽然在游厄这里保住了命,但脑子已经要掉没了。


    好半天,巴德烈才气若悬丝地开口:“老大……”


    黎危唤道:“梅纳。”


    梅纳手忙脚乱地回应:“我在拿药——”


    黎危:“给阿塞莉扎一下辫子。”


    梅纳:“……哦。”


    黎危摘下右手手套,换了只薄的,黑色的特殊布料紧贴关节,为修长的双手增添了些许禁忌的味道。


    他钳住巴德烈的下巴:“张嘴。”


    巴德烈迟钝地张开嘴巴,不知道要做什么。


    突然,黎危将右手伸进了他的口腔。


    梅纳一边给阿塞莉缠辫子,一边用余光看着这一幕,心里突升不妙的预感。


    游厄靠在门口,饶有兴趣地看着,身体的轮廓几乎与昏暗融为一体。


    似乎被触碰到了嗓子眼,巴德烈控制不住地干呕了声,但却被黎危的手指堵住了。


    他面露痛苦,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桌椅,双脚也控制不住地蹬起地面,但黎危钳住他下巴的手就像钢铁,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


    黎危没有丝毫心软,手指继续深入,直到触及什么东西后才突然停住,然后猛得一扯!


    巴德烈只感觉喉咙像是要裂开一般地剧痛,下一秒就恍惚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黎危的指尖蹦跶。


    眼神重新聚焦后,他才发现这是一只蟾蜍。


    一只从他喉咙里扯出来的蟾蜍。


    “呕——”


    巴德烈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黎危身前干呕不止,喉咙几乎要被撑裂了,一只又一只蟾蜍顺着呕吐的力道喷出,落在地上到处都是。


    它们身上还挂着黏糊的液|体,不知道是自带的还是巴德烈的胃液。


    “呕……”


    巴德烈吐得更激烈了。


    “我来。”黎危退开两步,朝梅纳扬扬下巴,示意他处理掉地上的蟾蜍。


    他换回原来的手套,接过梅纳手里的辫子,随意地三股交叉着扭在一起,然后拿皮筋绑上。


    阿塞莉拽出两边扯了扯:“不对称!”


    黎危信口拈来:“现在不流行对称的发型了。”


    阿塞莉不是很信。


    梅纳抓蟾蜍累得够呛,好在就七八只:“诶……还有一个蹦哪去了?”


    黎危手中寒光一闪,只听“咻!”得一声,一把飞刀将漏网蟾蜍死死定在了门槛上——


    距离游厄的脚只差一厘米。


    游厄看向黎危,或者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