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ゆめゆめ-诉说的梦

作品:《爱丽丝小姐不做梦[咒术回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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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单纯的物理方式死亡的咒术师,死后会化作诅咒。这是一年级时老师就教过的内容。


    可能一崎忘记了这个重要的知识点,或者他纯粹就是想要化身怨念四溢的咒灵,你永远都不能知道答案了。


    既定的事实就是,失去了手足的年轻咒术师死后化作怨灵,掀翻了铁轨和列车,造成数人受伤,幸而无人死亡。作为他的朋友,你不得涉入到这起事件中,只能看着别人祓除他最后的存在。


    “我总是会想起葬礼上的事。想一崎那天的表情,想他说了什么,又想我说了什么……我真该多留意他一点,真该说点有用的话的。”


    眼睛好酸涩,但你不敢眨眼,哪怕眼前只是短暂的一瞬昏暗,都足以被葬礼仪式的记忆覆盖。你会看到一崎的脸,苍白得根本没有血色。于是你扯扯嘴角,露出自嘲的笑。


    “虽然以前就觉得能记得一切是很麻烦的事情,但从没有比现在更憎恨自己的记忆力了。忘不了的话,就会无数次想起,感触永远那么新鲜,痛苦的回忆也根本无法淡化,真讨厌。如果能忘记的话,该多好啊。虽然少有的被我忘掉的那些回忆也挺烦人的。”


    你的记忆起点是从四岁之后、被泰格丽思收养的那天开始的。


    在此之前的、与梦野家牵连的过去,如黑色空洞般存在于你的人生中。所有人都想知道你空洞的记忆里到底藏了什么——这将解开梦野家的诅咒师集体死亡的谜题。有时候你也很想知道,可你什么都想不起来。


    有朝一日,你会想起丢失的记忆。可能是明日,或是明年的某一日,甚至是十年后的哪一天。但现在,你并不那么愿意去进行回想。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你就是不想。


    气氛愈发沉重了。你不后悔把氛围变成这样,不过也还是想要挽回一下。


    你直起身来,挑起了耳边那缕金色的发丝,刻意扬起了声。


    “这缕头发比回忆还讨人厌!”你如此宣称,“红色头发里就这么几根是浅色的,多怪啊!而且怎么染都没办法盖住它,总是固执地待在我的脑袋上,真是的……干脆拔掉吧!”


    狠话都放出来了,肯定要实现才行。


    没有半点犹豫,你把金发缠绕在了指上,还很认真地绕了好几圈,而后深呼吸一口气,用力往外拽。


    你耳边的金色发丝其实只是细细的一缕而已,不成想却格外顽固,牵扯着整个头皮都开始痛起来了。你怀疑你会把自己的脑袋给撕开,但又觉得再用一点点力就能大功告成了。


    就这么拉拉扯扯纠纠结结,你的表情都变成了难看的呲牙咧嘴。身旁的五条悟已经笑了好久,按住了你的手。


    “别为难你的头发啦!”他一本正经,不过下一秒就又开始笑了,“看着就疼!”


    “……好嘛。”


    有了这么个台阶,你当然不会错过。


    悻悻地垂下手,脑袋还是疼得不行。你揉了揉发痛的位置,忽然听到他说:“那,像现在这样拥有超绝的记忆力什么都记得住,和金鱼脑袋什么都记不住,你选哪个?”


    五条悟向你抛出了这么个相当极端的选择题,极端到根本不存在折中的选项。你莫名想笑。


    如果非要从这两个选项中挑出一个作为答案的话,那可太艰难了。你实在决定不了。


    “难道我就不能选择成为一个记忆力不高不低、能记得重要大事也会忘记细枝末节的小事的普通人吗?”


    对于你的异议,五条悟置若罔闻,固执地说:“不能跑题。现在只有这两个选项给你挑。”


    “诶?太无理取闹了吧!”


    “才没有无理取闹。”


    就算五条悟这么辩解了一句,你依然觉得他提出的问题根本就不合理。但你还是认真思索了一下。


    非要做出选择的话,你果然还想想要当个金鱼脑袋。


    “毕竟记得一切的这种苦楚,我正在好好地体验着呢。人嘛,总是会想要得到自己没有的东西的。”


    哪怕不曾拥有的并不比现有的更好。


    “听完了这么悲伤的故事,不安慰我几句吗,五条?”


    你玩笑般说,不过五条悟倒是难得的一本正经:“你又不是为了得到安慰才和我说这些的——只是想要把压抑在心里的痛苦说出来,不是吗?”


    “……是。”


    是的。


    事到如今,安慰早已不需要。你只是不想再独自承担过去的痛苦而已。


    真的,他真的已经很懂你了。


    你想。


    “未来的道路如何,都是自己的选择。说不定我们只在他人的生命中占据了小小的一部分而已。”


    说着不会安慰你,可他此刻的话语分明正是宽慰无疑。


    “‘那时候要是这么做就好了’‘那时候要是这么说就好了’,这种想法不可避免。”他耸了耸肩,无奈地歪过脑袋,“就算是我,偶尔也会有点后悔哦。”


    你琢磨了两秒钟,觉察到了不对劲:“怎么说得好像你是完美的道德模范一样?”


    “难道我不是吗?”


    “嗯——”


    你不置可否,迟钝的应声简直像是在质疑他,也不知道五条悟本人有没有感觉到违和。他只是继续说下去了。


    “我们也正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不想在未来留下遗憾的话,就别再回头顾着过去了。往前方走吧。”


    他对你说。于是你又忍不住想,说着这话的他真像个老师——虽然他本来就是老师。


    这些道理,其实你都懂。


    如果存在死后的世界,那么清水家兄弟能够早早地和未出生的第三个手足团聚,倒也不失为好事一桩。至少你是这么认为的。可无形的手还在搅动着五脏六腑,你奋力喘息,仍觉力不从心,头颅被一点一点压低,埋入衣袖的褶皱中。话语变得如此沉闷,如同只说给自己听的窝囊低语。


    “好想……好想再见他们,然后好好地同他们道别。就算是在梦里也好。”你喃喃着,“但我不能做关于他们的梦……那太危险了。”


    已死之人出现在你的梦中会变成什么样呢?你不知道,也不太愿意对此进行设想。


    现在,你只想把一切都发泄出来。


    踏着铁栏杆的一级横梁,攀在河岸的扶手上。迎着晚风,你大声尖叫。


    不是像恐怖片那样的“呀——!”,而是更加放肆、更加野性一点、甚至有点像猴子的“啊——!”的叫声。一切沉闷的阴郁的,甚至是体内的痛楚和你的心脏,似乎全都伴随着尖叫来到空中,而后飘到了不知何处去。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