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奔则为妾

作品:《东宫火葬场实录(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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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窈一愣,没想到会再听到这句话。


    “叶见窈,你以后都不准再拜我,听见没有……”


    那是容珩递给她簪子的第一个月,满树桃花开得轰轰烈烈,同样轰烈的,还有皇后要给容珩纳通房的消息。


    皇宫里的赏花宴上,皇后未曾遮掩,只端着慈母范儿,“我儿这就一十有八/九了吧,时间真是快。”


    她感慨着,语调中又有些许调笑打趣,“这眼看着就到要成家的年纪了……民间同样年纪但凡富贵些家庭的公子哥儿身边都配上一两个通房了吧?”


    最后这句话皇后是对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讲的,可是声音不小,又岂知不是对着天下人讲的。


    起码皇后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这上赶着想去东宫伺候的丫头们就翻了一番,甚至有些家世清白的五品京官将自己的嫡女都推了出来。


    只是七品芝麻官庶女出身的见窈自然知道,那是皇后娘娘在敲打她。


    五品京官的嫡出女儿,尚且只能从通房侍妾做起,她一个伺候人的,有什么胆子占着太子给的,并蒂海棠的簪子呢!


    叶见窈抿唇,心中好笑她哪里值得皇后娘娘这样多番敲打。


    “挂冠神武当年事,明哲从来要保身。”她这样无所依靠的人早在前几日在坤宁殿前跪了那么几个时辰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想明白了。


    太子殿下肯负责,那是太子殿下君子端方,她要是真不要脸皮的硬占着太子殿下的簪子,那真是没有脑子,死期将至。


    所以等见窈安排完手上的事,特意寻了个休沐的日子赶去了东宫。


    “呦,叶大人还知道来见孤!”


    一路上畅通无阻,未见人影,余闲甚至直接把她引到了东宫的寝殿。


    四下无人,只檀香一点一点的燃,容珩端坐在床帐中,看到姗姗来迟的她,不阴不阳刺了一句,“七品的女官大人终于忙完啦!”


    十七八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又是刚开了荤,得了趣味,哪里还能再回到最开始吃素的时候呢?


    因此这一个月里他找了她几次。


    但都被她避开了。


    见窈知道他心中有气。


    可谁也不是泥捏的,没理由刚被你嫡母罚过,又得知你要纳通房的消息,还巴巴往上赶。


    但人家是金尊玉贵的太子爷,她能做些什么呢?


    于是叶见窈“扑通”一声跪下,“七品小臣叶见窈,请太子殿下安,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许是她的动作实在太过突然,又或许是她膝盖与青石板砖碰出的声音实在太响。


    竟一下子砸的容珩哑口无言。


    半晌,他轻哼一声,却还是把人扶起来了,只是说话的语气不怎么好,“就你我二人……”


    话说一半,他顿了顿,又说,“好不容易来找孤,有什么事啊?”


    “来还东西。”见窈从怀中拿出一个月前,桃花树下容珩给她的簪子——一支缠丝点翠并蒂海棠簪。


    如今桃花尽落,她也该把不属于她东西还回去。


    即使是站着,她也恭敬万分,在御前侍奉了一个多月,她行礼的仪态比较之前已是脱胎换骨。


    只见她低垂着眼眸,双手与头顶齐平,手心向上捧着那把掐丝并蒂海棠簪,声音琅琅——


    “请殿下收回此物。”


    气氛一时静默无言,叶见窈未曾抬头,只固执举着手僵持着。


    “叶见窈——”半晌,头顶响起容珩带着怒意的声音。


    于是见窈抚了一下裙摆准备再跪,却被人一下子拉住手臂,原先在床帐之中的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咬牙切齿,“你再敢跪一个试试看呢!”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呢?


    她当时跪得端正无比,声音中气十足,“您是太子,我是女官,我跪您,合法合理,天经地义。”


    当年十七八岁的容珩被她气的白了脸,少年人双手抱胸,站立在她面前,倾着身子往她身上压——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半晌,他问,“叶见窈,你是不是生气了?”


    青灰色衣衫上绣着祥云的花纹,高高扎起的马尾打着卷儿,凤眼里满眼的担忧,“宫里有人欺负你了?”


    少年人弯着腰与见窈对视,“在陛下面前当差,被训了?”


    “你到底怎么了?你说呀!”少年人眼中的关心不似作假,“孤是太子,孤还护不住你吗?”


    说着他竟跪下来与她平视。


    “还是……”他的眼睛扫到了叶见窈头上散落的一束青丝,只是一小缕,却贴着细嫩修长的脖颈往下延伸……


    凤眼骤然移开,太子爷脸颊烧的绯红,声若蚊蝇,“你……觉得我不行?”


    ……


    叶见窈敛下眼眸,不愿再去想那晚十七八岁的少年为了证明自己很行作出的荒唐事。


    她只是像当年一般,跪得端正无比,声音中气十足,“您是太子,我是平民,我跪您,合法合理,天经地义。”


    “我知道您是这世上最为怜悲惜弱之人,但是尊卑有差,男女有别,小民卑贱之人,实在不值得您如此对待。”


    当年十七八岁的容珩被她气的白了脸,如今十七八岁的太子殿下被她气得皱了眉。


    记忆里的少年与眼前人逐渐重合。


    如今的容珩也是侧着头看她,眉眼似乎比她记忆里更精致些,眉黑目亮,束发的发带和他的衣衫一样都是乌金锦缎,腰间束了个襄着着和田玉和东珠的腰带,更显清冷高贵。


    他眉目冷艳,眉眼中似有嘲讽之意,抓住见窈的手臂往上提,又把那小半碗碗已经半凉了的鲜虾海鲜粥推到了叶见窈面前。


    葱花被烫得已经失去了鲜绿,红萝卜丁确实愈发鲜红。


    容珩声音冷淡,看着从头至尾没有用正眼瞧过自己的叶见窈,“叶大夫此言差矣。


    孤让你跪你便跪,孤让你坐你便坐。孤让你食你便食。


    ……这才是合理合法,天经地义。你清楚了吗?”


    *


    “叶姐姐!”


    日头西斜,天边是一片染血的红,见窈正在教芙蓉如何拿笔,就听院门口响起一清脆的声音。


    裴玉宁笑着跑进来,头上插着的点翠珍珠掐丝步摇随着她的步子一步三摇。


    进门她就直直朝着叶见窈扑来,开始伸手翻看她的掌心,“听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