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归人

作品:《玄都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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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上已经出发了吧?”屈瑕声音微微颤抖的问。


    “本宫刚看着他离开,此去,定是九死一生。”


    屈瑕不语,他打开了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束红绳系住的长发。


    他心中一震,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那因岁月变迁而光泽不在的长发,耳边还传来夭夭的声音。


    “这是君上第一次没有你的征战,但愿他能够平安归来。”


    就在这时,娥婵从内屋出来,手中抱着一个硕大的包裹,看到夭夭来了,她有些吃惊,她行了一礼,走到了屈瑕身旁。


    “将军,衣物都已经准备好了,马匹也在后门。”


    屈瑕点点头,将盒子给了娥婵,嘱咐她好生保管,之后便接过包裹,捡起了方才被夭夭踢到地上的剑,头也不回的走了。


    夭夭有些惊异的看着屈瑕离去,娥婵叹了一口气。


    “将军虽然对那日的君上心有芥蒂,不过终归是亲兄弟,君上出征他又岂有不跟随的道理,他知道此去短则半年多则几年,便把这府中的奴仆们都给遣回老家了。”


    原来是这样,夭夭心中忽然有了丝愧疚,她竟把屈瑕想成了那般不堪的人。


    “那你呢,你一人在这府中,没人照顾怎么行?”屈瑕不在,夭夭比较担心娥婵。


    娥婵一笑,眼睛亮晶晶的,“王后难道要把我从昭华台赶走不成?”


    她在,至少夭夭不是一个人。


    这一战,足足打了近三个月。


    楚军大胜的消息终于传到了郢都,传讯兵到达时正好是朝会,夭夭正在极力劝导保申和鬻拳和睦相处,这两个年过半百的老臣十分固执,私下里分明是至交好友,却总是在朝堂上喋喋不休,让夭夭头疼不已。


    “是君上的吗?”耳边仍是保申在极力说服着鬻拳丹阳的防卫布兵之事,夭夭没有理会他们,径自走下去拿过了传讯兵手中的信笺。


    传讯兵确定的点头,夭夭有些紧张的打开,上面只写着“战胜,归途。”


    终于要回来了。


    夭夭紧紧的握着那封信笺,转身走回了王座旁,坐了下来。


    她看向众人,连保申和鬻拳都定定的看着她,等着她道出熊赀信中的内容,夭夭释然的笑着,张口宣布。


    “君上大胜,已收回权县,现下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朝堂上一片欢呼和赞赏声,夭夭几乎要喜极而泣,她强忍着,直到下了朝,她和娥婵一同走在回昭华台的路上,一直徘徊在眼中的泪水才顺着她痩削的面庞流了下来。


    娥婵见状,慌张的抽出帕子,一脸心疼的替夭夭擦拭。


    “这君上马上要回来了,您怎么还感伤了?”


    “我这是高兴,这一难,我们终归是闯了过去。”夭夭感叹着,她们一同走到了昭华台的门口,正陪着艰儿走路的茹黄赶紧奔出来迎接。


    夭夭摸了摸茹黄的头,宠溺道,“连你也知道君上要回来了吗?”


    茹黄并不知道,听夭夭这么说,他瞬间眼睛一亮,激动的在夭夭面前来回跑着,哈哈的吐着舌头。


    熊赀终归是熊赀,他又岂会失败,夭夭长长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她几乎是没日没夜帮熊赀处理着朝堂的事务,早已是疲惫不堪。


    “我吩咐宫人给您熬了红豆汤,您现在的气血太差了。”娥婵说着,搀扶着夭夭入了正殿,熊艰已经会蹒跚走着了,看夭夭回来,肥嘟嘟的小脸笑得十分开心。


    他嫩嫩的小嘴里呜呜哝哝着一步步朝着夭夭走来,夭夭粲然一笑,上前将他抱了起来。


    艰儿兴奋的大叫了一声,不由分说的就把嘴往夭夭脸上蹭,蹭的夭夭脸蛋上都是口水。


    “你当真是够顽皮的。”夭夭宠溺的笑着,紧紧的抱住怀中的孩子。


    日子总算是熬了过去,到了大军归来的那日,夭夭终于站在了郢都的城门口,和众臣一起等待熊赀的归来。


    虽然表面欣喜,但不仔细观察谁都看不到夭夭眉心处轻轻凝起的结,她站在队伍前列的正中间,等待着。


    远处慢慢的出现了浩浩荡荡的人马,所有人都在极力眺望着,夭夭却站在那里,神色有些犹豫,但还是不自禁的上前了几步,大军离他们越来越近,当熊赀骑着战马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夭夭忽然笑了。


    熊赀也同样看到了夭夭,他忽然勒马,飞快的从马上跳下,朝着夭夭的方向跑了过来。


    “我回来了。”熊赀大步跑到了夭夭面前,紧紧的握住了夭夭的手。


    “回来了就好。”夭夭喃喃着。


    “恭贺君上得胜归来!”在夭夭的身后,还有一众前来迎接大军归来的臣者,见熊赀安然无恙的回来,他们跪地叩拜。


    熊赀看向夭夭身后的众臣,“起来吧。”


    就在二人温存时,娥婵早已跑到了队伍中,屈瑕一把将她抱在了马上,二人相对笑着。


    “卑职需安顿镇南军,暂时不能回郢都了,还望王后莫怪!”


    夭夭笑着颔首,熊赀十分用力的抓着她的手,眼睛灼灼的看着她。


    “怎么?”夭夭问。


    “无事,许久未见你了而已。”熊赀笑着,拉着夭夭一同上了步撵。


    原想在兰台宫服侍熊赀沐浴更衣,但就在夭夭碰到熊赀衣物的那一刻,就被熊赀轻轻拿掉了手。


    “你这些日子也累了,不过是沐浴更衣,让宫人来就好了,你回去歇着吧,晚些时候本王去陪你。”


    夭夭讪讪的缩回手,有些尴尬。


    “那臣妾就回去了,君上好好休息。”


    说着夭夭就退出了寝殿,娥婵已经回来了,一直在兰台宫的寝殿外候着,看着夭夭心事重重的出来,她有些担心。


    “王后这是怎么了?”


    夭夭不回答她,她走了几步,忽然转身,看着紧闭着的寝殿大门。


    “君上不让我近身。”夭夭轻声说。


    这要是以前,夭夭主动服侍熊赀更衣,熊赀肯定满心欢喜,现在却主动的把夭夭轰了出来,这让夭夭十分费解。


    “征战沙场何其辛劳,君上只是不想让您看到他的疲惫罢了。”娥婵安慰着她。


    听娥婵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