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终来

作品:《玄都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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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临行之前,我是想告诉你一件大事,但是你只能藏在心里,绝对不可声张。”


    御寇颔首答应。


    “当年夭夭的生父妫林,是被你君父派人诛杀在回陈路上,”华黍低声陈述着,他看着御寇震惊的神色,又继续往下说,“现如今,夭夭几次刺杀楚王未遂,你君父对细作下了令,要除去夭夭。”


    御寇僵立的坐着,被惊得说不出来话。


    “夭夭一介女子,杀不了楚王也就罢了,又为何要连夭夭都杀了?”


    “你这位堂妹,难道只是陈国的长公主吗?”


    “徒儿不明白……”


    不舍得,就要杀了吗?


    御寇木愣着,有些结巴的试图为陈公解释,“不是的,君父绝不是这种人。”


    华黍冷笑,“是不是这样的人,你是他的儿子,这几年朝堂上的事,你还看不出来吗?”


    自夭夭嫁往息国开始,妫杵臼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极少有笑容,常常疾言厉色,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朝中的大臣基本都被他重重责罚过,有些甚至还被免去了官职。


    “君父这几年脾气是暴躁了些,许是朝政之事太过繁重了,师父您跟了师父这么多年,理应理解才对。”御寇试图安慰华黍,华黍却摇摇头,满脸的苦涩。


    “御寇啊,若不是被逼无奈,我又怎会离开这里?这陈国是我守护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离开了这里,等同要了我半条命。”


    御寇有些手足无措,华黍笑了笑,说道,“你是我的首徒,临行之前我需给你个告诫,陈公迟早一日会败给自己的执念,你身为陈国太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中一个要有个谋划,但在这个谋划成型之前,切记,在陈公面前一定要当好你的太子。”


    御寇也猜到了什么,他思虑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问,“是否,是夭夭出了什么事?”


    话刚出口,就和华黍的眼神相对,御寇忽然明白了,起身给华黍行了大礼。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身着单薄飘逸的白衣的熊赀站在兰台宫的廊上。


    他手里,拿着一副刚从权县送来的朝简,自他们从权县回来,熊赀就将密卫加派到权县周围,以方便进一步刺探权县的情况,他隐隐有种感觉,权县虽已是楚国土地,但其自治权后面的狂妄,却是在他意料之外的,在权县的身后,一定有着其他势力的支撑,要不仅凭一个小小的县,又怎敢和郢都的中央政权相抗衡。


    继攻下息国已逾两年,如今看来,这权县也需要派军强行镇压了。


    屈瑕悄无声息的走到熊赀身后,行礼后道。


    “君上,臣总觉得,这权县有点蹊跷。”


    熊赀转身,挑眉看他。


    “你倒是说说看,有何蹊跷?”


    “咱们已经很小心翼翼的了,他们是怎么知道您就是楚王的?”


    熊赀无奈的闭上眼,眉头打成了一个结。


    “茹黄……”熊赀虽不太想跟他解释,但还是开了口,谁料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打断了。


    屈瑕以为熊赀在找茹黄,赶紧说着,“茹黄在昭华台陪夫人呢。”


    “不是,”熊赀续而解释着,“茹黄,是权地的犬。”


    看屈瑕还是一脸迷茫,熊赀真的不愿再解释了,他叹了口气,转身进入寝殿,当着屈瑕的面重重的把门关上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屈瑕忽然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


    茹黄犬产自权县,品种珍贵异常,几乎是稀世难得的名犬,乍一出现在权县,自然招了别人的眼。


    夭夭的封后大典被安排在了熊艰周岁的那日,她一直想去章华台找子元,却无奈她和邓曼关系不佳,迟迟没有去。


    熊赀的朝事繁杂,夭夭白日里很少去打扰,最常去的就是莲花池,奶妈也会带着熊艰一起去。熊艰已经十个月,常常冲着夭夭露出他那两颗刚冒出来的小牙,逗得周围的人直乐。


    这日夭夭正在逗着小熊艰,看到了不远处鬻婕正向着她走来,出于礼节,她也迎了上去。


    “夫人倒是有雅致,听闻你喜欢带着小公子在这里,我就来了。”


    明明是失宠了很久的人,虽然面黄肌瘦再不复往日的风采,但却精神炯炯。


    “你来找我有何事?”


    对于这个往日的情敌,虽然夭夭心中抵触,但她毕竟曾帮过自己,实在没必要冷脸相对。


    鬻婕温婉一笑,“我来,是来告诉你,等你封后大典那天,我会奉上一份大礼。”


    “那就多谢了。”


    “还有,”鬻婕欲言又止,看了眼不远处的奶娘,压低了声音,“凡事,要时时提防,除了那些一会跟随你的人,其他人,都不要信。”


    奶娘离她们只有几步的距离,夭夭体会到了鬻婕的深意,眼睛瞟了一眼抱着艰儿的奶娘,徒然警惕。


    确实,这个奶娘身上一直有着异香,这几日夭夭常常头痛,仔细想来,每次似乎都有奶娘在身侧。


    她转身,大步走到奶娘身边,倏地把艰儿抢了回来,紧紧的抱在了自己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奶娘一跳。


    “本宫许久未和鬻夫人见面,今日我们好好聊聊,你速回昭华台,在正殿等本宫。”


    奶娘一脸懵懂,行了一礼就按照夭夭的吩咐走了。


    “你倒是相信我的话,你就不怕我是要把奶娘支走,加害你和小公子吗?”待奶娘走远,鬻婕道。


    夭夭没有抬头看她,轻轻的给艰儿擦掉了嘴角的口水,“你已经落魄至此,加害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鬻婕看着艰儿冲着夭夭天真无邪的笑着,忽然心中百感交集,她不禁走近了夭夭,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荷包,递给夭夭。


    夭夭乍一看是个荷包,疑惑的看向鬻婕。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警惕,但是我已经历了丧子之痛,已经无力再去争什么了,这个荷包是我早就做好了想给你的,里面放了可以让孩子好好睡觉的决明子。”


    熊赀亲自取了他们孩儿的命,鬻婕万念俱灰,那诚恳的表情让人无法拒绝,夭夭接过来,嘴角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


    “多谢了。”


    回到昭华台后,夭夭就把荷包给了娥婵,让她去找太医辨认成分,她快步走入正殿,却发现根本没有奶娘的踪迹。


    “麦当!”夭夭将一直守着昭华台的麦当唤了进来,“艰儿的奶娘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