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过熟

作品:《过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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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这几天都做贼去了?”


    苟乐看着秦治愈发深重的黑眼圈,“不会是欲求不满吧?”


    秦治甩开他的手,坐起身来,单手扶着额头,从桌上拿起打火机点了根烟。


    “阿苟,问个事儿。”


    “说吧,哥。”苟乐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


    秦治掸了掸烟灰,掐头去尾地说了昨晚的事,苟乐一拍大腿,“废话,肯定是跟你求欢啊。”


    “要是她快结婚了呢?”


    秦治猛吸一口烟,雾气缭绕整个脸庞,看不清他的神色情绪。


    “那肯定是想趁着结婚前好好玩玩儿呗。”苟乐想到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看秦治,“哥,哪个婚前□□看上你了?”


    开酒吧这么些年,这样的还真见过不少,也没见他这样烦躁,难不成真遇上什么事了?


    香烟碾灭在烟灰缸里,发出“嗤啦”的熄灭声。


    秦治周身明显气压变低,后槽牙收紧,唇线绷得笔直。


    他就知道。


    “阿切。”


    “怎么了?”傅云峥关心地看向孟湘。


    “没事,只是感冒有点变严重了。”


    她擤着鼻涕瓮声瓮气。


    “喏,趁早喝点。”


    一盒感冒灵出现在办公桌上,郝眉点她,“早说昨天就不带你去了。”


    她也不是那么没人性的领导。


    “不好意思啊郝眉姐。”


    孟湘略带歉意朝她笑笑,那不是被她说得干劲十足,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就跟她告假添麻烦嘛。


    “行了,今天活也不多,早点干完就回去休息吧。”


    她将头转向傅云峥,“你也是,昨晚上宿醉,这会儿缓过来了?”


    昨晚上这小子嘴唇都喝白了。


    郝眉也不想这么逼他们,但无奈往后的工作免不了这样,还不如让他们早点适应。


    提到这茬傅云峥有点尴尬,醉得不省人事还麻烦别人,他诚恳道,“组长,昨晚谢谢你送我回去。”


    “不用谢,也不是我送的。”


    在食堂和谈伟他们吃饭的时候听提起过昨晚郝眉的前夫似乎也在,孟湘脑海当中闪过一个男人的影子。


    郝眉向来公私分明,很少跟人谈论过自己的私事,但不代表同事之间八卦,很多事几乎都是从别人耳朵里听来的,孟湘也不确定真实性。


    “我留下来整理文档吧,让小孟早点回去休息就行。”大约是觉得给他们拖后腿了,于是傅云峥自告奋勇。


    “随便你们怎么安排,任务给我完成就行。”


    孟湘双手合十朝傅云峥比了个感谢的手势。


    自己今天确实不在状态,工作效率都低了不少,与其在这里磨洋工,不如早点休养好。


    跟傅云峥交接完工作孟湘便收拾东西回家。


    “孟湘!”


    孟湘转过头,何曼站在院外,穿着一条波西米亚风长裙,艳丽的脸上戴了副墨镜,手里挽着一个藤织盒,仿佛是来度假的。


    见她盯着自己手里的藤盒,何曼扬了扬眉,“老窖子的甜糕,秦治爱吃,我送点过来,要不要来点?”


    “不用,谢谢。”


    孟湘扭过头开门正要进去,却被何曼再次叫住,这次却有点扭捏犹豫,“咳,你有没有他家家门钥匙?”


    孟湘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没有?”


    何曼脸上闪过尴尬,当然也仅仅是一瞬,“他给过我,没要罢了。”


    她向来看不上这种穷破地方,也搞不懂秦治为什么还愿意住在这灰扑扑的旧巷子里。


    “我为什么会有。”


    何曼一时语塞,但听她这么说,反而心里舒坦了。


    这段时间生了秦治几天闷气,但一想到他们面对面住在一块,何曼怎么也坐不住了。


    但看来事情并没有她想象当中的那样发展,何曼看她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他这两天看不见人,电话也不接,那我先放你这儿,到时候让他上你这里拿。”


    何曼也没管她答应不答应,放下转身就上了车。


    孟湘垂眼看向何曼留下的那盒点心,半晌没有动作。


    回屋把藤盒放在桌上,去房里找了跟温度计给自己量体温,37.9。


    难怪浑身乏力,原来想着吃完感冒药睡一觉就会好,就没去医院直接回来了。


    镇上医院离得远,孟湘不想再拖着病体折腾自己。本着出一身汗就好了的想法从行李箱翻找出退热贴,贴在额头上便钻进被子里。


    事实上也确实奏效了,昏昏沉沉当中孟湘陷入了睡眠,只觉得像是被丢进了火球当中炙烤,层层汗液浸湿了后背衣衫。


    她想要将身上千斤重似的压着的被子挪开,却发现意识控制不了身体,连抬手都变得很困难。


    意识跌进了无尽深渊,她眼前一片模糊,甚至感觉窗前有人影在晃。


    怎么办。


    都烧出幻觉了。


    她有点后悔小看了这场感冒。


    当秦治发现她的时候,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额头烫得吓人。


    如果不是何曼发消息说放了东西让他来取,可能秦治还发现不了孟湘高烧在家里。


    “孟湘?孟湘?”


    秦治神色凝着焦灼,轻拍她的脸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受了寒更加不能吹风,秦治用薄毯将她整个人裹住迅速抱进车里。


    驱车来到镇上医院,挂水打针,护士说是病毒性感冒,幸好送得及时,否则有烧成脑膜炎的风险。


    秦治风尘仆仆,在医院奔走了一整个晚上,签字缴费之后回到病床边。


    用药之后孟湘的体温有所下降,汗湿的发丝已经干涸,凝成一缕一缕贴在脸际,在床单的映衬下更加显得肤色苍白。


    秦治己气恼又隐隐后怕。


    要是自己今晚没来,她要把自己熬成什么样?


    孟湘好像很擅长折腾自己。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早年素质教育开始推行,体育课训练量骤增,她在课上晕倒过好几次之后老师终于看不下去把他叫来学校。


    秦治才知道她已经营养不良很长一段时间。


    平时他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管孟湘,只管给钱让她去外面吃。


    “谁让你省那几块钱饭钱的?”秦治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才注意到她确实瘦了一些,连平时锦缎似的头发也变得毛糙失去光泽。


    没养过小孩,他根本不知道人也跟花花草草一样,养不好就会枯萎泛黄。


    本来就瘦,孟湘整个人套在宽大的校服当中显得空荡荡的,声音低却清晰。


    “你的钱我不想花。”


    “怎么,嫌脏?”</p